“人呢?乾爹可是吩咐了,杜明月他們幾人全都要帶回去見乾爹的!”

素問看著手拿匣子和自己匯合的宋七,開口質問。

宋七對上她,依舊的沉默不語,只是伸手緊緊拽住素問的手腕,拉著她就一路往前面的方向走。

素問拼命掙扎,猛地拔起匕首就朝宋七的手刺去。

“人在哪?說話!”

宋七隻是輕輕揮手,就打掉了她手裡的匕首,繼續拽著她大步往前走。

“宋七,你想死別拽著我跟你一起死!乾爹可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們幾個人要麼全都殺了,要麼全都綁回見乾爹!”

素問怒不可遏,肺都快要被氣炸了,她最討厭宋七這一點,就是她說什麼,宋七都置若罔聞的樣子。

她本來以為宋七會把杜明月等人都殺了,沒想到宋七拿著玉函就拽住她直接去找聞太師交差,一路上不管她再怎麼問,宋七都不回答。

素問眼神陰鷙,出聲威脅,“宋七,宋大少主,你再不回答我的問題,你的母親在太師府的日子可不好說!”

宋七戛然止步,溫潤如玉的臉龐陡然生起一股暴戾陰狠的神色,回頭盯著素問,一字一頓,“聞太師如果動我娘一根汗毛,我保證誰都找不到這五個玉函。”

“你在威脅我?”

一絲冷笑自素問鼻腔發出,她看著宋七語氣略帶嘲諷,“你不拿五個玉函交差,乾爹就不會放了你的母親,你跟了他這麼多年,比我拜他當乾爹的時候還要早,最清楚他的脾氣不過,我們倆是他的乾兒子乾女兒,也是他反手就能丟棄的一柄劍。”

聞太師最喜歡收那些家道中落的子女,給他們灌輸復仇的理念,再培養他們的能力,又拿住他們致命的把柄,然後為自己所用。

她和宋七,都是聞太師手裡的劍,劍若是讓自己流血,聞太師必定讓劍不存於世,而束縛劍的劍鞘也是同樣的下場。

這話一出,宋七緊攥著素問的手立刻便鬆開了,額角爆出青筋,冷冷地看著素問,抿起唇角,卻一句話都沒說。

“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七哥,別怪當妹妹的沒提醒你,乾爹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經全部完成了,而你,若是什麼事情都沒做到,死的不光是你,還有你的母親!有把柄握在別人手裡,那就乖乖聽話,不是嗎?”

她的任務無非就是告訴杜明月等人玉函的位置,帶杜明月找到四個玉函。

宋七的任務可和她的任務不一樣。

素問揚聲笑道,不用宋七拽著,她自己就頭也不回地朝著前方的路走去,不再看失魂落魄的宋七一眼。

宋七靜靜佇立在原地,腦子裡一片空白。

從他小時候住在太師府時,聞太師就和他說過,他做事一定不要心軟,一旦心軟,便會萬劫不復。

如今他沒有完成任務見聞太師,等待他的是什麼,宋七很清楚。

可他後悔嗎?

腦海裡浮現出杜明月說“不悔”的樣子,宋七同樣也沒後悔過。

“乾爹和四皇子就在前面等著我們,要麼去見他們,要麼現在就回去把他們都殺了,提著他們的人頭去見乾爹和四皇子。”

素問告訴杜明月的事情,七分真三分假,這不是聞太師的吩咐,而是四皇子和聞太師的合謀,聞太師為什麼和四皇子在書房一聊就是一整夜,除了有燕皇后,還有其他緣故。

宋七回神,沒有折返,而是跟著素問離開,來到一處沙漠中建造的古堡。

素問立在門前,看他慢慢走近,冷笑一聲,“你還真捨不得殺他們啊。”

她的目光在宋七身上游移,話裡有話,“是捨不得殺他們,還是捨不得殺杜明月?”

宋七垂眸,看都沒看她一眼,更沒回答她的話。

素問突然就怒了,她已經受夠了宋七無視她,無視她的話的感覺了,“宋七,我告訴你,我們兩人是真有婚約在的,我不允許你喜歡別的女人,哪怕是看別的女人一眼,我都不會放過那個女人。”

她的手指戳著宋七的肩膀,聲音冷冽,“你這輩子生是我的夫君,死也是我的亡夫,要是下次你還無視我,還想著杜明月,我一定會把杜明月給殺了!”

素問乾淨的小臉扭曲,表情陰狠。

她不管宋七喜不喜歡她,反正她圖宋七的也不是宋七這個人,而是宋七帶給她的價值,但她決不允許宋七喜歡別的女人。

宋七突然垂眸,自上俯視這個氣得跳腳的女人,冷冷地笑出了聲,那笑聲令人毛骨悚然,更讓素問不適。

“素問,你知道我什麼對你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嗎?因為我厭惡你。”

素問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朝他甩去一巴掌。

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比他安靜的時候還要討厭!

“你明明和我是一樣的人,卻成了聞太師和四皇子的一條狗,你早就忘了你的家族是怎麼破滅的,早就忘了你的姐姐同樣在等著你。”

宋七強硬地扼住她的手腕,狠狠往一旁甩去,徑直走近古堡內。

古堡未點燃燈火,一片漆黑。

黑夜中,卻有一雙如同毒蛇陰毒的眼睛冷冷地盯著他看,他和素問剛才發生的爭執也被這人盡收眼底。

“交代你的,都拿回來了嗎?”

不見聞太師的身影,只能聽到他難辨喜怒的聲音。

宋七抿唇,將匣子放到了地上。

聞太師從黑暗中走出來,俯身拿起匣子,卻覺得有些沉,搖了搖,聲音不太對勁……

宋七臉色一變。

匣子裡的東西隨著搖晃發出聲響,分明是石子碰撞的聲音,根本不是玉石圓潤清脆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素問大駭。

凌冽的鞭聲劃破長空,宋七右手臂頓時皮開肉綻,聞太師的聲音不再難辨喜怒,而是真真切切的怒了。

“宋七,石子和玉函你還會分不清嗎?你是什麼意思,要脫離太師府嗎?”

又是一鞭子,將黑暗中的安靜打碎。

宋七垂眸,就像一個雕塑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