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雖然罵的是馬奴,卻暗指揭發四皇子妃的沈之雲。
“放肆!你們都放肆!”
哪料到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皇帝突然重重一拍扶手,猛地站了起身,直接就給了皇后一巴掌。
“皇后,朕給你的權力是不是太大了?大到你以為自己可以肆意妄為,大到你能越過皇后的本分隨意處置人?大到你可以不顧皇后禮儀,身份尊卑給我國皇室隨意抹黑!”
他再看向早已臉色發白癱倒在地的四皇子妃,聲音驟然冷下來,“南宮嫣然,你是涼國派來與天辰國和親的公主,卻在朕三申五令下,仗著皇妃的身份為非作歹,謀害臣子親女,陷害宗室婦人,事後還百般狡辯,不知悔改,你用涼國的藥物陷害天辰國的將軍和貴客,是不是意味著涼國已經有了不臣之心?”
涼國勢弱,地廣人稀又缺少糧食,向來依附天辰國而生,皇帝這話說得南宮嫣然立馬磕頭告罪。
“陛下,兒臣、兒臣只是好勝心太強,一時糊塗犯下罪過,求父皇饒恕啊!”
“若真只是一時糊塗,為何一錯再錯,一而再再而三地將髒水往杜明月身上潑!我看你根本就是早有計劃,賊心不死!”
燕玄安站了出來,痛罵四皇子妃。
四皇子妃恨恨地剜了他一眼,連皇后也要上前拉住燕玄安質問他到底是哪邊的人,四皇子妃可是和燕家綁在一條繩子上了,燕玄安是燕家人,不幫著四皇子妃說話,竟然幫著杜明月說話!
哪知燕玄安早就和他們隔開了距離,劃清了界限,皇后連燕玄安的衣角都碰不到。
倒是四皇子已經意識到皇帝發怒,處置四皇子妃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立馬跪下向皇帝認錯,“父皇,兒臣和母后都被這個毒婦矇蔽,竟以為她嫁到天辰國就是天辰國的人,竟然做出這樣不可饒恕的事情!”
“兒臣即刻休妻,遣送南宮嫣然回涼國!”
頓時,南宮嫣然如遭雷劈。
被休、被遣送回國,無論哪樣結果對她這樣的天之驕女來說都是莫大的侮辱,她不可置信地望著四皇子,淚眼朦朧,卻只能接受。
四皇子已經盡力保全了她,她若不肯答應,皇帝處置下來恐怕就更加讓她難堪了。
原本還欣賞四皇子妃在獵場上英姿颯爽的眾位臣子和女眷們紛紛轉變了態度,無一不指摘她。
皇帝沉聲下令,“既然如此,就照四皇子所言,將南宮嫣然在獵場所做一切罪行都寫於紙上交給涼國國君,再一封休書遣送南宮嫣然即刻返還涼國。”
“皇后言行無狀,御前失儀,禁足營帳,回宮後禁足寢宮,無朕旨意,終生不得出皇后寢宮半步。”
他看向四皇子,聲音緩和了些許,“你身上有傷,想必也並不知情,回自己的營帳好好養傷吧。”
“父皇賞罰分明,多謝父皇關心。”
四皇子寵辱不驚,朝皇帝行禮告退,一個眼神都沒給四皇子妃和皇后,他著急和他們劃清界限都來不及了。
兩個蠢女人,實在耽誤他稱霸天下的腳步。
皇后被人請回營帳,四皇子妃也被人拉回營帳脫去一切屬於天辰國的服飾,即刻踏上返還涼國之路。
經此一遭,眾人都有些膽怯,天子一怒,浮屍千里,生怕下一個遭殃的人就是他們,畢竟他們剛才也幫著四皇子妃和皇后說過話。
也只有燕玄安敢開口向皇帝進言了,“皇上,臣可是拿到了今年秋獵的冠軍,按照慣例,臣是不是可以領賞謝恩,還能作為焰火大典的投火者?”
看他這幅討賞賣乖的樣子,皇帝立馬有了笑意,大手一揮,“那是自然,眾位卿家,焰火大典已經佈置好,即刻跟朕移步焰火大典,朕要親自把今年秋獵的彩頭給燕愛卿!”
他又望向杜明月,面容和善,“今年郡主讓朕看到了秋獵賽場上不一樣的風景,回宮之後朕重重有賞!”
“多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杜明月行禮謝恩,其他人也跟著行禮,隨後跟著皇帝的鑾駕一同去往舉辦焰火大典的場地。
燕玄安作為冠軍,被眾人簇擁在前列,沈之雲與杜明月並肩走在隊伍末尾,碰了碰杜明月的肩頭,“這次我沒來晚吧?你可有受傷?”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關心。
杜明月給了他一個明媚自信的笑容,“我沒有受傷,這次算你來得及時,我大人大量,就不再和你生氣了,咱們的賬一筆勾銷。”
她不再死心眼地計較他瞞著她什麼事情了,她已經確定他一直都在她身後默默守護她,就像專屬於她一個人的守護神一樣。
如果有他瞞著的事情,那必然是對她沒有好處只有壞處的事情。
“什麼賬?你給我說清楚!”沈之雲聽得雲裡霧裡。
杜明月已經趁他思考時快步跟上了隊伍,混進人群中,沈之雲連忙去追她。
見她混進人群還不忘回頭朝自己扮個鬼臉,沈之雲難得看見她在自己面前這樣俏皮的模樣,頓時失笑不已,也不再著急追上她,而是慢慢跟了上去。
而所謂的焰火大典便是在空曠的平原搭建了又高又大的篝火堆,牛肉骨頭湯、烤羊肉的味道飄香四溢,所有人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沒有那麼多規矩束縛,天子都與臣子女眷同樂。
燕玄安意氣風發地走上高臺,接受皇帝給他親手簪戴象徵勝利的花冠,又將裝著琉璃鑰匙的錦盒交在燕玄安手裡,隨後蘇公公奉上一個火把,燕玄安便是負責焰火大典正式舉行的投火者。
只見他笑容開朗地接過錦盒,戴著花冠一臉驕傲地看向某個方向,而杜明月和沈之雲並肩對上他的目光,三人相視而笑。
他們做到了。
燕玄安將火把投進篝火堆裡,火焰一瞬間衝上天空,明亮整個場地,所有人都高興歡呼,把酒言歡。
杜明月第一次參加這種篝火晚會,這比守規矩的宴會好玩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