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痛心地看了眼燕玄安,抹了抹眼淚,“杜明月這個妖女,便連臣妾的弟弟都被她迷惑得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她立馬跪下,請示皇帝,“陛下,此女絕對不能再留於世上了。”
杜明月在知道來的是杜芊芊的營帳,又聯想自己臨走前和四皇子妃說的那番話,就猜到他們肯定有備而來,立馬向皇帝行禮。
“陛下,臣女營帳的玉良膏乃是鎮北侯府沈大人給的,用於臣女療傷,若皇后娘娘一口咬定臣女是通敵叛國的人,豈不是整個鎮北侯府都是通敵叛國的奸臣黨羽了?”
“再者,杜芊芊和四皇子的馬上確實是有臣女的箭矢不錯,可臣女為了射殺七彩鹿總會有沒中的時候,臣女的箭矢落在地上,若是被有心人撿去陷害臣女,到時候冤枉了臣女,卻放過了真正的小人,臣女才真是有冤情只能下地獄找閻王爺陳情了。”
聞言,原本沉默的皇帝饒有興致地開口問道:“你說的也確實有道理,但你如何證明呢?”
“每個人的箭矢上都有標誌,像臣女的箭矢上就雕刻有芙蓉花,但每個人的箭矢也有限,不過十五支箭矢,紮在四皇子和杜芊芊的馬上有兩支,臣女自己還有十三支箭矢,不知這紮在杜芊芊大腿上的箭矢,又是從何而來呢?”
她只射出了兩支箭矢,可沒有多的。
杜明月目光移到四皇子妃身上,沒有錯過她目光中一閃而過的驚慌。
蠢貨,想要陷害人也不想仔細一些。
“那將杜芊芊身上的箭矢取來一驗便知。”燕玄安如醍醐灌頂,立馬向皇帝提議說道。
皇帝剛要下令,四皇子妃便上前一跪,“父皇,杜芊芊身上的箭矢中了要害,若是拔掉只怕當場就會沒命,杜芊芊到底是杜尚書的掌上明珠,若是死在秋獵上,杜尚書恐怕一夜白頭啊!”
“臣女也是大夫,不如讓臣女一試,既可以保住杜芊芊的性命,又能將箭矢順利取出。”杜明月說。
四皇子妃想要搖頭否決,皇帝就點頭答應了。
“你的醫術向來精湛,便是作為太醫院院首都不惶多讓,既然如此,那便進去和太醫們一同為杜芊芊診治吧。”
“不可啊陛下!”
不待四皇子妃周旋,皇后率先出聲第一個不答應,“杜明月身份尚未明白,單憑她一人之口如何能自證清白,若是她有心在營帳內對杜芊芊身中的箭矢做手腳,那咱們豈不是放任一個雪國奸細苟活嗎?”
她剛說完話,太醫就急匆匆跑了出來,向皇帝稟報:“不好了陛下,杜芊芊姑娘身受重傷,流血不止,恐怕救不活了。”
“殺人兇手就在這!杜明月,你好狠的心腸,本宮要你一命償一命!”皇后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指著杜明月,厲聲沉臉。
“殺人兇手?臣女尚且還有救活杜芊芊的本事,若皇后娘娘執意汙衊臣女是通敵叛國的奸細,不允許臣女救治杜芊芊,皇后娘娘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吧?臣女可不敢與皇后娘娘爭這個名頭。”
杜明月同樣是夾槍帶棒地回懟,她也是明白了,自己這輩子都和皇后、四皇子等人成了死對頭,不死不休。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十五已經被蘭姨帶離天辰國,她心中無牽無掛,再也不怕什麼了,既然要鬥得個你死我活,那她就鬥,看看到底是誰死得快!
皇后沒想到杜明月還有這樣牙尖嘴利的時候,登時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陛下,娘娘,若是信不過杜姑娘,不如讓宋某與杜姑娘一同進營帳為杜芊芊姑娘診治。”關鍵時候,宋七出場給杜明月解圍。
四皇子妃看了眼宋七,頓時心頭有了把握,立馬點頭答應,又勸皇后,“母后,宋少主是萬藥谷的繼承人,他的醫術造詣必定在太醫和杜明月之上,有他救治,想必沒有問題。”
“準了。”皇帝開口應允。
得了准許,杜明月感激地看了眼宋七,跟著宋七一起進了杜芊芊的營帳。
營帳內,幾個太醫都忙得焦頭爛額,冷汗淋漓,卻對著杜芊芊嚴重的傷勢束手無策,一看杜明月和宋七進來,彷彿看見了希望一般。
“你們都出去吧,營帳內不宜太多人,這裡有我和杜姑娘在就可以了。”
宋七幽幽開口,拿出了一個醫療木箱子。
杜明月已經上去準備察看昏迷不醒的杜芊芊的傷勢了,宋七開口問她,“她的傷口你可察覺到異樣了?”
“箭矢從外穿透她整個大腿,但箭矢的走向和傷口的走向卻不像是被人一箭射穿的,更像是有人拿著箭矢硬生生扎穿了她一整個大腿。”
“能用箭矢扎穿一個人大腿,想必這人武功非凡,並且常年騎射。”
當時在場的就只有四皇子妃、四皇子和杜芊芊,四皇子和杜芊芊都受了傷,杜明月一下就鎖定在了四皇子妃身上,常年騎射,這不就是說的出身騎射國家涼國的四皇子妃嗎?
宋七點了點頭,在杜明月的注視下,將一包東西從醫療木箱裡取了出來。
就見這包著的竟是研磨精細的白色粉末,宋七均勻撒在杜芊芊的傷口上,“你說你有能力救治杜芊芊,你怎麼救?”
“止血拔箭縫合傷口。”杜明月回憶著遊醫教給自己的醫術,如實回答宋七。
此刻,他們無關各自身份,也不管背後依靠的是哪個國家,哪方勢力,兩人只如同門師兄妹一般友好真誠地交流。
“止血用什麼止血?縫合傷口你有工具嗎?若是病患痛醒後忍受不了痛苦輕生怎麼辦?”
宋七一字一句地將杜明月問住,這才解釋剛剛給杜芊芊塗抹的藥散,“這是麻沸散,萬藥谷從月蘭草圖中提取出來的藥物,能夠讓人減緩疼痛,如同麻痺一般,適合刮骨療傷。”
說罷,他又拿出了一副杜明月很眼熟的工具,各種型號的小刀還有各種大小的繩子以及針線、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