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世子妃曾經救駕,被皇上親自封為護國郡主呢。”
“這次昭獄爆炸,世子妃和燕大人組織大家逃難,大家能活命,世子妃功不可沒啊!”
一句句誇讚杜明月的話傳進皇后的耳朵,她一張保養得宜的臉瞬間扭曲。
賤人!他們處心積慮步步緊逼,反倒還給這個賤人做了嫁衣,讓她得了百姓稱讚!
四皇子一臉不可置信,快步走上前來,上下左右,仔仔細細地器皿,生怕漏掉任何一處破綻,可惜無論他怎樣觀察,都沒看出器皿有什麼不對勁。
太子輕哂,像是開玩笑似的說道:“四弟這樣著急,不知道還以為這個孩子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聞言,四皇子面色鐵青,“皇兄說笑了,臣弟不過只是擔心世子的血脈,所以才謹慎幾分。”
太子沒再和他說話,只是不經意間瞧了氣定神閒的沈之庭一眼。
沈之庭俊美陰柔的眉眼不見一絲情緒波動,只是朝皇上行了一禮,“皇上,既然滴血認親的結果證明孩子就是臣的,孩子剛出生不久,還需要好好餵養,請皇上容臣帶孩子先回侯府。”
皇上微微頷首,似乎在思考什麼,突然開口問道:“孩子還沒有取名字吧?”
“既然他是朕和諸位都有目共睹,從災難中逃出來的孩子,又受你和明月如此珍愛保護,不如朕給他賜個名字,就叫沈琛好了。”
琛,有珍寶和美玉之意。
“臣代琛兒多謝皇上。”
沈之庭和杜明月還有侯府的人一起向皇上行禮謝恩。
皇上微微抬手,目光轉而看向燕玄安,“這次清除楚王餘黨,又組織疏散百姓和犯人,燕愛卿和明月功不可沒。”
“朕封明月為護國郡主,卻還沒定下封邑,壽春離帝都只一城之隔,從今日起,壽春每年使祿八百石,俸銀三千二百兩。”
三千二百兩,侯府每月給自己的月例不過五十兩,一年也才六百兩。
竟然足足翻了五倍不止。
杜明月瞬間忘卻疼痛,連忙叩謝聖恩。
皇上看了眼臉色鐵青的四皇子和皇后,轉而笑著望向燕玄安,目光隱隱慈愛,“燕愛卿,你想要什麼賞賜?”
燕玄安拱手作揖,“臣能作為皇上的近臣已是臣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皇上既然要賞臣,臣就斗膽討個恩賜,還請皇上讓臣組織這批百姓和犯人、官兵重建昭獄和周邊房屋。”
重建昭獄必定得批賑災銀兩,到時候官兵和百姓,只要參與重建昭獄的,照樣能領俸銀,既能平息民怨,又能迅速重建廢墟。
皇上目光讚賞地看著燕玄安,點頭同意,還拿出一塊令牌賜給燕玄安。
“這是御令衛指揮使的令牌,見此令牌,如見朕。”
御令衛?
天辰國曆代皇帝身邊都有一支親衛軍,名叫御令衛,他們可以當皇帝的眼睛和耳朵,幫皇帝辦皇帝不能明面上辦的事情。
御令衛每個人都有代稱,非必要時刻不會出現在大眾面前。
原本統治御令衛的就是皇帝,但後來皇帝也會給非常寵愛的親信極大權力,就有了御令衛指揮使這個職位。
只是三代皇帝周圍都不斷充斥著各國奸細,就連上兩代皇帝寵愛的皇后和貴妃居然都是別國的奸細,後面身份敗露後,皇后和貴妃的皇子公主均被賜毒藥和白綾自盡,最後找到宮女所生的皇子,也就是當今皇上繼承了皇位。
御令衛指揮使已經幾十年沒有人當過了。
現如今,這御令衛指揮使竟然讓燕玄安當上了?
太子的目光逐漸晦暗,但轉瞬之間又恢復平靜,笑著看向燕玄安,“恭喜燕大人了。”
雖然他面向的是燕玄安,這話卻是對著皇后和四皇子說的。
燕玄安是燕家的人,他得寵就代表燕家得寵。
太子和侯府已經勢弱很久了,哪怕有杜明月被封郡主,也難以與燕家抗衡。
可父皇卻遲遲沒有廢他這個太子,又不斷扶持燕家,這是為何?
太子心思百轉,面上卻不顯現,只是和沈之庭對視了一眼,並沒多言。
皇后和四皇子原本臉色還鐵青,聽到燕玄安成了御令衛指揮使,立時喜形於色,燕玄安就算和他們不算和睦,但到底是燕家的人。
燕玄安受皇上寵信,就代表燕家受皇上寵信。
此時告一段落,燕玄安有得忙了,馬上就要組織官兵、百姓和犯人重建昭獄的事情。
不過還有一件事,燕玄安也沒有忘記。
他快馬加鞭趕到皇上歇息的紫極殿,立馬向皇上陳述金玉堂賭博一事。
“朕知道了。”
皇上卻並沒有很驚訝,反而讓燕玄安只專注重建昭獄的事情。
燕玄安心下一沉。
皇上竟然知道金玉堂背地裡做的事,自然也知道金玉堂背後的主人是誰,他頓時思緒有些亂了。
表面上,皇上一直在扶持燕家。
背地裡,皇上卻也允許太子一黨做這些見不得人的生意。
或許炸藥的訊息皇上也知道呢?
眼前,皇上微微一笑,心情似乎還不錯,“我看你和明月相處得似乎還不錯,她確實是個好姑娘,若非早就成了鎮北侯府的世子妃,恐怕很多男子都想娶她啊。”
“連朕都想把她接入後宮解解悶。”
燕玄安訕訕一笑,“皇上拿臣和郡主取樂了,她都是郡主了,皇上想要解悶隨時召見郡主進宮就是了。”
皇上略有深意地瞅了他一眼,“朕只是提醒你,適當保持距離是保護,有時候裝作視而不見也是隱藏自己實力的手段。”
“御令衛給你號令,你得好好把握啊。”
這番話說得燕玄安雲裡霧裡。
見他還沒聽明白自己的話,皇上搖了搖頭,也不強求。
燕玄安這孩子是個心思單純的人,哪怕經歷那麼多事情,他還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也是難能可貴。
“朕累了,你退下吧。”
離開紫極殿,燕玄安還是有些疑惑,皇上那番話似乎還話裡有話啊。
他擺弄手裡的指揮使令牌,一個是昭獄的,一個是御令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