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看若雲公主這個樣子,應該是沒看見自己做了什麼的。

“是啊。”若雲公主語氣淡淡。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能從若雲公主的語氣裡聽出點不對勁的地方。

總覺得,她的話裡帶了些別的意思。

“不過侯爺這兩日情況如何,可有好些?”

若雲公主在男人的床邊坐下。

在杜明月看不見的地方,她的眼神溫柔,帶著一些莫名的情意。

只是可惜,杜明月沒看見。

“還是那樣。”杜明月乖巧回答,不敢多說什麼。

也一點沒有在若雲公主的面前暴露自己會醫術的事情。

“那些個大夫,還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若雲公主眸中閃過了一絲陰霾。

說話間,她又換上了一副溫柔的笑:“就是辛苦嫂嫂了,兄長一日不醒,就要你多辛苦一日了。”

杜明月一副乖巧溫柔的模樣。

不管若雲公主怎麼說,她始終都是那副溫柔乖巧的樣子。

閒聊了一會之後,若雲公主試探性的開口。

“杜姑娘,我聽說你從小並不是養在尚書府的,可你卻跟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杜明月愣了一愣,隨即明白了她在說什麼。

她從小就是以養病的藉口住在莊子上的。

再到年紀大一些,渣爹又找了一堆藉口不願意接她回去。

更是不惜在外抹黑自己,讓人以為她是個刁蠻善妒之人。

因此京中對她的傳言一向不好聽。

聽見這話,杜明月倒是也不惱,只是笑了笑。

“傳言而已。”

她語氣淡淡,沒有多說什麼。

“那麼你在莊子上應該是學了不少的東西吧,比如醫術什麼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杜明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騰的一下站起了身。

“公主殿下,您誤會了,我沒學過什麼,只是瞭解一些皮毛而已。”

見若雲公主不說話,她咬了咬牙接著道。

“在莊子上多年無人問津,病了也沒錢治,所以簡單瞭解一些,也就會治個頭疼腦熱的。”

杜明月有些緊張的解釋。

可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話說的太像心虛了一點。

她暗自懊惱,咬緊了下唇。

若雲公主狐疑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可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杜明月這樣子,的確是有些不對勁。

可想想她說的也沒什麼問題。

一個沒人管的廢棄大小姐,就算是真想學,也沒有那個機會。

“你別緊張,我只是想到你若是懂一些,照顧侯爺也能更方便一點。”

若雲公主溫和的笑了笑,隨即轉移了話題。

又閒聊了一會,若雲公主才起身離開。

杜明月也沒攔著,而是趁著這個沈之雲不在的機會,趕忙上去把脈。

然而下一刻,她就聽見了院子外面傳來的聲音。

“杜明月呢?”

是沈之雲!

該死的,這個男人怎麼回來的這樣及時。

想了想,她立馬端起藥碗,先給沈之庭餵了下去。

不管怎麼樣,這藥先吃下去了再說。

至於其它的,只能未來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她手忙腳亂的喂藥時,沈之雲推門進來了。

他冷冽的眸子始終盯著杜明月。

在看見一旁放著的空碗時,眼神暗了暗。

“果然是用心啊,嫂嫂,如此辛苦的照顧兄長。”

“小叔說的哪裡話,這都是我應該的。”

沈之雲徑直走到了那空碗的旁邊,面上的神情意味深長。

纖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摩挲著空碗

“你可要想好了,你就只有這一條命,真冒險賠上,賠的起嗎?”

沈之雲似乎話中有話,他語氣冷極了。

可說出來的這話卻不像平日裡那般的刺耳,反倒是帶著一股提醒的意思。

沈之雲在提醒她?

這怎麼可能?!

她寧願相信這人沒睡醒,也不信他是在提醒自己。

“我警告過你,少招搖,或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呢?”

沈之雲放下了空碗,轉頭捏住了杜明月的下巴。

這一瞬間,杜明月想到了若雲公主之前說的話,但是很快,她又搖了搖頭。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小叔跟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謹記在心,一刻也不曾忘記,絕不會太過招搖的。”

說話間,男人已經大力的將她扯進懷裡面。

杜明月不由得驚呼一聲,饒是心中慌亂,臉上也強裝鎮定。

她一手推開沈之雲,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小叔,這是做什麼?難不成現在在侯爺的面前都要對我這個嫂嫂做些什麼嗎?”

“你算什麼嫂嫂?少拿出做嫂嫂的架子來教訓我!”

沈之雲皺著眉,眸子有些冷。

杜明月說的這些話,沈之雲是半點也沒放在心上。

他本就不認杜明月這個嫂嫂,如今再來也不過是想警告她。

打從心底裡,他還是瞧不起杜明月。

這女人的膽子還真是大,瞧著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一個沒注意,竟然連兄長的藥都換掉了。

杜明月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底沒說出口。

“行了,快走吧,兄長這兒不需要你再照顧了。”

若不是為了能在長公主那兒有個交代,他必然不可能讓杜明月再來接近兄長。

話雖然這樣說,可他的手卻依舊掐著杜明月的脖頸沒有松。

倒是也沒有像前幾日那般下了死力氣。

他只是看著杜明月的側臉沒有說話,腦海中不禁想起那晚杜明月鎮定的臉龐。

尋常小姑娘碰見那樣的場景,早就嚇得不知躲哪去了。

她倒是厲害,拿了兩根繡花針,竟還將人給救了回來。

恍然回過神來,沈之雲才發覺自己的思緒竟然飄得這麼遠。

他猛地揮揮了手,推開杜明月。

而杜明月一時沒反應過來,整個人撞倒在床邊。

胳膊重重的磕在了床框上。

她只是看著沈之雲離去的身影,微微愣了一下。

視線先是在空碗上停頓了一秒,又轉移開。

他應當是沒有察覺到不對的,何況自己配的那藥和先前沈之庭自己喝的那藥也是差不多。

只不過換了其中的一味罷了。

看上去應該是沒什麼差別的,可藥效卻是完全不同的。

到現在,杜明月也沒辦法確認沈之庭的具體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