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折將

現在又是誰將驚慌失措的二十五萬大軍重新整頓折返壽春呢？

聽著由遠而近的馬蹄聲，急促又穩健，聽得出來估計敵軍馬上就到壽春後城了。

杜明月已經做了很多了，而且每一件事情都出乎意料地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比起尋常的將軍，杜明月已經算是猛將，軍事鬼才。

奈何計劃也有趕不上變化的時候。

杜明月緊蹙秀眉，毅然決然下了命令，“開城門。”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聞太師和蕭去琢已經來了，他們率領整頓自相殘殺的軍隊，料到她會帶人重佔壽春再一路突襲打回去，所以親自出手了。

而剛趕來的上官青蕪在聽到敵軍重回壽春城門前時，還未去回稟杜明月，就著急下令給身邊的下屬，“快去打聽沈大人到底到哪了，給他傳話，聞太師和蕭去琢親自率兵兵臨壽春城下！”

杜明月在一旁聽到了，二話不說立刻下了決斷。

“所有人後退出壽春，到古蓮城待命，根據山頭優勢準備落石，炸藥，無論如何在沈大人回來之前，必定不能丟掉古蓮城。”

“那你呢？”聞惜樂立馬問道。

“馬上走。”杜明月卻猛地厲聲，根本來不及和聞惜樂商量。

聞惜樂只得帶兵離開，上官青蕪卻留了下來，“杜姑娘，沈大人千叮萬囑我一定要守在你身邊，若是你出了任何事情，我都沒辦法給他交代。”

杜明月冷聲說：“你是雪國的女君，未來的國君，國不可無君，將不能無主，咱們這七萬大軍有五萬女兵都是你召集的，你退回古蓮城，這是我發的軍令！”

“軍令也分元帥之令和將軍之令，沈大人是主帥，杜姑娘是主將，我只能先聽主帥之令。”上官青蕪一再堅持，她知道杜明月想要做什麼，杜明月要留在留在岌岌可危的壽春，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等沈之雲回來，可杜明月留在壽春，獨自面臨幾十萬大軍，哪怕她是軍事鬼才，哪怕她有火統槍和炸藥，面對人海戰術，那也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何況這次蕭去琢和聞太師親自來了，這兩人的實力可不是杜明月一個濁氣都不穩定的修氣者能夠抵抗的。

上官青蕪火燒眉頭，心急如焚，她不知道沈之雲究竟去做什麼了，明明沈之雲很清楚古蓮城比誰都重要，更清楚若是聞太師和蕭去琢一起出手，再多的炸藥都打不過他們兩人，何況蕭去琢身上還有三年前涼國進宮的刀槍不入的金甲。

見上官青蕪不肯走，又拿沈之雲的主帥之令壓自己，杜明月也找不到其他理由勸說她離開，只是走上城門，微不可聞地嘆了聲氣。

“女君，還請給我取把長琴，在旁為我焚香烹茶。”

長琴？焚香？烹茶？

這三個詞上官青蕪聽得一頭霧水，這怎麼看也不像有兵臨城下的壓迫感。

儘管滿腹懷疑，上官青蕪還是將長琴取來，放在了杜明月面前，她則在旁邊烹茶焚香。

“杜將軍，你這是要……”上官青蕪緊鎖眉頭，她以前以為沈之雲的心思已經夠難猜了，沒想到杜明月的心思更是讓人難以捉摸。

“沒事，咱們嚴陣以待這麼久，也該放鬆放鬆了。”杜明月一臉閒適，竟然還開口安慰上官青蕪，一邊說著，一邊輕撫琴絃。

她明明不會彈琴，手下流轉的音律宛如鬼魂索命，偏偏臉上風淡雲輕，上官青蕪在旁聽得嘴角抽搐。

杜將軍這是又想出了什麼損招嗎？難道是想要五音不全的音律讓敵軍聽見聾了耳朵，好突襲敵軍不成？

上官青蕪的心頭有再多的疑惑，杜明月也沒為她解答，若不聽音律，只看畫面，嫋嫋白煙飄飄升起，死寂和古怪難聽的音律結合，詭異又血腥，壽春城門大開，屍體的溼臭撲面而來，自相殘殺只剩二十萬的大軍已到，帶兵之人正是蕭去琢和聞太師。

蕭去琢一身金甲，聞太師則羽扇綸巾一副軍師做派，大軍止步在屍山前，蕭去琢沒管腳底下那些為他戰死的將士，一雙利眸直直逼向城門之上撫琴的杜明月。

杜明月將他的目光忽視，琴聲依舊詭異難聽，並沒有因為兵臨城下而發生什麼改變，而上官青蕪則是緊張地抓緊兩側衣角。

她從小到大，哪怕是出入七國招募女兵都沒這樣緊張過，她不知道杜明月到底在做什麼，只能在等會兒蕭去琢和聞太師攻城之際，拼命帶走杜明月了。

城門大開，蕭去琢和聞太師已經損失了十萬兵馬，但他們足夠有自信拿下壽春。

但此時杜明月一臉雲淡風輕地在城門上彈琴奏樂，上官青蕪在旁焚香烹茶，兩人彷彿已經心有成竹，尤其是杜明月那五音不全的琴聲，更像是一種傳遞訊號的方式，好似設好了圈套等他們進城一般。

一時間，蕭去琢和聞太師都沒繼續往前。

“太師，你怎麼看？”蕭去琢低聲，一臉陰鷙，此刻他恨不得直接凌空上城門，將杜明月殺死。

他確實欣賞杜明月，可他也不允許杜明月設計陷害自己手下的兵馬，整整十萬兵馬，還有李無窮這個得力干將，都被杜明月給害死了！現在杜明月居然還大開城門，如此挑釁他，他恨不得當場將杜明月碎屍萬段。

“恐怕有詐，故意城門大開讓我們輕敵，彈琴奏樂激怒我們，就是想讓我們進壽春，恐怕城內已經設好了陷阱。”

聞太師沉聲，他原本瞧不上杜明月一介女子的身份，可就是他瞧不起的人害他們損失了十萬兵馬，還失去了一員猛將，這個仇，無論如何都得報。

“那太師的意思是？”蕭去琢低聲詢問。

“恐怕杜明月和沈之雲聯手，杜明月在前誘敵，沈之雲則在後方佈陣，就等我們前去了。”聞太師如實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蕭去琢眼中寒意濃烈，沈之雲和杜明月，他明明是愛才之人，偏偏兩人都不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