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紅裝

“主帥？主帥違反軍規已經被廢，軍隊暫時由本將暫行管理。”

蛇衛嗤笑一聲，依舊冷聲警告燕玄安，“閣下還是趕緊讓路，否則本將不會客氣。”

“我就是不讓呢？你又能如何？”燕玄安也不甘示弱，朝蛇衛一臉挑釁說道。

“那就只好將你論反賊拿下了！”

蛇衛厲聲下令，立時燕玄安左右兩側都出現了三道影子，六個影衛同時朝著燕玄安出手，燕玄安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就被猛地震飛到了一旁。

他悶哼一聲，鮮血便順著唇角靡靡流下。

燕玄安在地上撐了好幾下都沒能爬得起來。

“所有人跟著本將出發！十日之內若能抵達離天塹最近的洛城，本將獎賞你們每人一壺烈酒，一日休息的時間！若是走不到的人，全都給我加倍訓練！”

蛇衛發令，看都不看地上的燕玄安一眼，其餘六個影衛歸位，隨軍向前行。

只有流戩走在隊伍末尾，擔憂地看了眼地上的燕玄安，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對於十二影衛來說，他們就如冷酷無情殺伐果斷的戰爭兵器一般，根本不存在什麼人情味可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這也是十二影衛讓人聞風喪膽的原因，因為他們根本不算是人。

軍馬源源不斷地從燕玄安眼前走過，火光照耀下，燕玄安的雙眼有一瞬間模糊不清，他怎麼用力都無法從地上爬起來，雙手在雪地裡凍得通紅，甚至開裂流出了鮮紅的血。

可他還是沒有放棄，一直咬著牙努力，倔強得讓人忍不住心疼，直到十萬大軍離他已經有一段距離之後，每個士兵都將他的脆弱和不堪一擊收入眼底，每個士兵都從他身邊路過卻又不敢回頭看他，他趴在雪地裡不斷嘗試，始終沒有站起來。

軍隊離他越來越遠，火光也漸漸微弱，他周身都快被夜色吞噬了，唯有銀龍槍和鎧甲經月光映照反射出銀光一片。

那清瘦的背影倔強，誰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繼續堅持，誰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更無人知道他能不能爬起來。

兩道黑影憑空出現在不遠處的山頂，夜色朦朧之中，看不清兩人的相貌，只能聽見兩人低聲地談論。

“大人，扶不起的阿斗罷了，你何必這樣費心呢？”上官青蕪淡淡開口，不像十二影衛那般輕視，但也不如流戩的擔憂，於她而言，燕玄安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她效忠的人只有沈之雲。

“他不是阿斗，我也不是阿瞞。”

沈之雲聲音清冷，說話間已然下山，趴在雪地裡燕玄安已經被他扶了起來，原來這傢伙半天沒有動彈，竟然是昏厥了。

沈之雲親自背起燕玄安，轉身就要走，上官青蕪上前扶了一把，“大人難道要親自毀了御令衛的規矩嗎？”

她看到了沈之雲要去的方向，是要將燕玄安送回軍中。

沈之雲卻極為平靜，聲音淡漠，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御令衛只聽指揮使的命令，也只負責保護太子和皇帝的安危，我的阿弟身上既有御令衛指揮使的令牌，又是天辰國的太子，十二影衛身為御令衛，既不護主又不聽主子的命令，是他們壞了規矩，我身為他們的舊主，就最後再教他們一次。”

蛇衛口口聲聲說燕玄安意氣用事，那他們十二影衛何嘗不是帶有偏見，連給燕玄安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都不願意？

“那杜姑娘呢？杜姑娘聰慧，我怕我瞞不過她。”上官青蕪又開口問道，明顯不希望沈之雲過多操心燕玄安的事情。

在她看來，沈之雲對燕玄安保護太過了。

“你就告訴她，我多送了燕玄安一程。”

沈之雲撿起地上的銀龍槍，揹著燕玄安，身姿挺拔如雪地青松，話音剛落，身影便一閃不見。

以燕玄安如此倔強不服輸的性格，若是放他單獨和十二影衛做抗爭，不知道還要吃多少苦，燕玄安已經吃夠苦頭了，他不願意再讓燕玄安吃苦。

從前，那是他不知道真相，現在他絕對不會讓燕玄安再重蹈覆轍。

沈之雲這一送，竟然足足送了一個半月。

在這一個半月的時間裡，杜明月已經在上官青蕪的協助下，率領五萬女兵，日夜運送礦山原料製作炸藥，終於趕在蕭去琢和聞太師之前抵達了古蓮城。

東面是遼國，北面是雪國，西面是流雲國，三方軍隊出乎意料地長驅直入，已經將半個天辰國都收入囊中，蕭去琢的行為同樣出乎意料，居然放棄了東西北三面的防守，直接將整個天辰國的兵力調走到南面，從原本的三十萬精兵一下彙整合了七十萬大軍。

看來蕭去琢和聞太師寧願丟掉天辰國，也不願意失了天辰書和九辰陵墓。

古蓮城內，看著眼前五萬女兵，杜明月一點都不怯場，反而大聲開口：“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四皇子蕭去琢同帝都燕家蛇鼠一窩，囚禁皇帝導致太子失蹤，無視儲位繼承，重兵圍攻雪國，為天下所不容！我們身為女子，也換下紅妝馳騁疆場！今此一戰，平天辰朝堂。定雪國安康，還我天下大好河山，諸位可有信心？”

清亮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古蓮城！

上官青蕪集結這幫女兵本就不易，原本女兵們因為將要面臨二十萬大軍還惶恐焦躁，一時之間，就好像心中的一股熱血都被震盪了出來。

是啊，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她們身為女子卻也換紅妝披戰甲上戰場，不就是為了爭奪未來的話語權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男子能稱王拜相，她們女人也能封侯封爵！

於是乎，一陣又一陣的高呼聲在校場上響起。

“馳疆場，殺敵軍！”

“平朝堂，定安康！”

“還我天下好河山！”

女兵們群情激奮，好似恨不得現在就衝到戰場上去廝殺了。

就連上官青蕪都被這一場景給感動得眼眶泛紅，抬手舉劍，聲音傳遍每一個女兵的耳中，“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