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月順著沈之雲的劍之所指,看到雕刻的那一行字,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在想什麼?”沈之雲側眸問她。

“這句話就像是個詛咒。”

杜明月喃喃自語,“我們或許猜錯了,嚴家血脈的詛咒,不是九辰大帝下的,而是這座衣冠冢的主人所下,修行濁氣逆天而行,就是你先前所說,原本天地之間只有清氣,是嚴家老祖用黑麒麟的血用烈火焚燒七七四十九天才有的濁氣。”

沈之雲聞言頓時皺緊一雙俊眉,沒有說話,小心翼翼地用劍將剛才被他弄開的無字碑翻轉過來,就見這石碑背後並非無字,而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似乎是墓碑主人的碑文。

這不是無字碑,而是被人故意掉轉方向的墓碑。

兩人頓時大喜,但這些古文字杜明月非常陌生,就連古籍上都鮮少記載,但她基本常識還是有的,這種石碑上有文字的,一般都是記錄死者生平的故事。

沈之雲似乎認識墓碑上的字,一臉認真地半蹲下身子,仔細閱看石碑上的遠古文字。

杜明月不敢打擾,只是警惕地檢視四周,握緊手中的墨玉寶劍,地方有任何變故發生。

良久,沈之雲終於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沉重,“明月,你說對了,這確實是嚴家人自己給自己下的詛咒。”

“為什麼會這樣?”杜明月大驚,誰會給自己人下詛咒,封斷所有出路呢?當初嚴家可是九州的霸主,歷史悠久都能追溯到一千年前呢。

沈之雲沉聲,為她解釋道:“這座衣冠冢的主人叫嚴月,五百年前是嚴家家主,她天賦異稟出生時便有鳳凰浴火的異象,生來便是濁氣七階,她的到來轟動九州,但後來不管嚴月如何修煉,用了多少彌補天賦殘缺的靈丹妙藥甚至是靈獸的鮮血,都沒有辦法突破濁氣七階,後來她到了流雲國,遇到了在流雲國當質子的九辰大帝。”

這個畫面也就是他們在主墓室見到的第一幕,女人一襲紅衣身騎白馬,在荒漠之中和九辰大帝初遇的場景。

杜明月擰起眉頭,“嚴月,這個女人的名字裡也有一個月字,而且……”

她現在別說別人看不出她濁氣的品階,便連她自己都看不出自己的品階在哪,會不會和嚴月有什麼關係?

沈之雲將她摟進懷裡,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又繼續說道:“九辰大帝給了她一把劍,就是你手裡的墨玉寶劍,還幫她一夜之間從濁氣七階突破到了濁氣大完滿,為了報答九辰大帝幫她彌補天賦殘缺,嚴月幫九辰大帝重回天辰國帝都,奪得皇位,還將九州的統治權也交到了九辰大帝手中,而就在九辰大帝成為天辰國皇帝,並且將要晉升到清氣大完滿時,嚴月突然發瘋,走火入魔,喪失心智,她發現了九辰大帝當年幫她彌補天賦殘缺的秘籍是利用了歪門邪術,而這秘籍就雕刻在墨玉寶劍的劍柄上。”

杜明月心頭一沉,一股沒由來的怒火生起,似乎聲臨其境,面對了心愛男人從始至終的利用和背叛,連聲音都不自覺地咬牙切齒起來。

“也就是說,九辰大帝騙了嚴月,利用嚴月的濁氣來達到清氣和濁氣相融合,來助他突破清氣十階。”

沈之雲點了點頭,“正是如此,但嚴月突然走火入魔,讓九辰大帝的計劃失敗,為了防止嚴月將此事說出去,九辰大帝砍掉了嚴月的四肢,毒啞了她,將她囚禁在壽春,迫於九辰大帝當時已經一統七國九州的勢力,嚴月沒有對外說出這個秘密,也再也沒有能力說出這個秘密,所以她對嚴家血脈下了詛咒,自她以後,只要是嚴家子孫都無法突破濁氣三階,這樣就沒人利用嚴家的濁氣來達到清濁相融,墨玉寶劍也隨她入葬。”

“所以這本秘籍對於嚴家子孫來說其實根本沒用,因為麼有達到濁氣七階的水平強行修煉這本秘籍,恐怕會落得跟嚴月一樣的下場。”

走火入魔,喪失理智。

杜明月的生母嚴芙也是突破濁氣三階時突然發瘋逃出壽春,恐怕也是無意之間知道了修行濁氣的秘籍。

“正是這個意思,這不算是詛咒,而是保護。”沈之雲開口。

杜明月突然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地抬眸,望向沈之雲問道:“你說,我和這個嚴月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關係?”

那種不詳的感覺從她握住墨玉寶劍時就隱隱從心底生根發芽了。

“即便有關係,我也會和你一起面對。”沈之雲對上她的目光,鳳眸滿是認真,“我不會讓你變成嚴芙和嚴月那樣的瘋子,哪怕窮盡所有。”

杜明月相信他,可心底依舊隱隱不安,“墨玉寶劍主動找上了我認我為主,不然我不也不會殺死靈獸雙雙……”

她會變成母親和嚴月那樣嗎?

沈之雲握住她的肩頭,堅定開口,不僅是安慰她,也是根據所發生的一切推論出來的事實,“明月,你不受制於嚴家的詛咒,能得墨玉寶劍認主,必須和墨玉寶劍有一樣的品階,也就是說,你已經是濁氣九階的水平了。”

“我?濁氣九階?”

杜明月一臉不可置信。

看她懵懵的神情,沈之雲忍俊不禁,笑得無奈,“你這濁氣九階有也等於沒有。”

杜明月頓時失落,回想起蘭姨說的話,她只能在特定強壓的環境下才能爆發出自己真實的品階,而她也無法控制自己體內的濁氣,爆發只有一瞬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水平到底是怎麼樣。

所以沈之雲說有等於沒有,這話沒錯。

“那我彌補了天賦缺陷,是不是就天下無敵了?”杜明月彎了眼眸,開始暢想起自己稱霸天下的樣子。

“你想得倒是挺美!”沈之雲寵溺地看著她純潔無瑕的笑容,“和你一樣天賦的人不少,單在七國之中就有兩位,一個是流雲國少主即墨訣然,一個就是沈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