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壁畫

“小心。”

她開口叮囑沈之雲，明明手裡的劍今日才接觸，卻好像是老相識，她運用得十分熟練，按照沈之雲給她的劍譜揮出一劍。

就見那放大版的靈獸雙雙長長的嘴器動了動，沈之雲護著杜明月後退，兩人皆是手握長劍，渾身警備。

靈獸雙雙的厲害他們兩人已經見識過了，需要時刻提防它那鋼鐵不入的舌頭攻擊。

靈獸雙雙那對烏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沈之雲和杜明月兩人，爆發出一道尖銳刺耳的叫聲，像鳥叫，又像是鯨魚的叫聲。

它一張嘴，黑色的舌頭立刻朝沈之雲和杜明月捲來。

沈之雲眼疾手快，轉身將杜明月擁入懷裡及時躲開。

就在兩人準備殊死一搏之時，轉身間一聲爆破的巨響，比炸藥爆炸的聲音還要轟動十倍，響徹整個墓室，隨後，便是死氣沉沉的寂靜。

杜明月被沈之雲緊緊護在身下，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過了多久，沈之雲才放下手，光亮逐漸照進杜明月眼裡，他那身月白雪鍛做的衣裳早就髒得不堪入目，全是渾濁的汙水和腥臭的內臟碎片。

“這是……”

杜明月一臉匪夷所思，就瞧見靈獸雙雙長嘴大張，癱倒在地，魚身就像漏氣的氣球一般洩開，裡面的汙水潺潺流出，還帶著腥臭的內臟碎片，竟是死了。

沈之雲捂住鼻子，拿劍費勁兒地將靈獸雙雙的屍體翻了個身，就看見屍體背後一道凌厲的劍傷覆蓋整個後背，靈獸雙雙鳥頭魚身鼠尾，後背的鱗片盡數脫落，傷口從脖頸到尾巴，從後背到前胸徹底貫穿。

杜明月不可置信地看著那道傷口，下意識地舉起自己手裡的墨玉寶劍，就見這劍傷居然和她手裡的墨玉寶劍相吻合。

她剛才揮出的一劍，居然直接讓這樣一個龐然巨物直接死亡。

“藍骨頭說的可能錯了，或許連燕家人都不清楚，濁氣修煉的秘境到底藏在哪裡，依我看來，濁氣修煉的秘籍不會在翡翠玉函裡，而是在墓室裡。”

杜明月皺眉，突然低頭察看自己手中的墨玉寶劍，透過燈火照耀，居然真就在墨玉劍柄上看見了雕刻的一行行字，這字太小了，若非有心觀察，還真不一定能看見。

只是光憑肉眼，分辨不出這些小到如螞蟻一樣的字型寫的是什麼，可能還需要藉助外物。

沈之雲眸中掠過一抹複雜的神情，這件事情太不簡單了，想不到他們來找翡翠玉函，竟然發現了嚴家的秘密，而且杜明月的體質和天賦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特殊，剛才杜明月體內爆發出來的濁氣，根本不止濁氣七階，而是已經到達了九階大完滿。

而杜明月根本不知道自己體內的濁氣品階，所以兩次見到的黑鳳凰不過是一瞬間之後就憑空消失，證明杜明月無法駕馭大完滿的濁氣。

話到嘴邊，沈之雲卻還是沒有開口說出自己的疑惑，算了，再等等吧，現在和明月說這些，還不是時候。

密室的燈火都重新被點燃，守護古墓的靈獸雙雙已經死掉，而墓室的出口和入口都被封閉，沈之雲和杜明月乾脆不找其他出路，反而研究起石壁上的壁畫。

“等等。”

看著沈之雲著急的樣子，杜明月叫住了他，沒好氣地嗔怪了他一眼，“我幫你處理傷口。”

他總是這樣，自己身上受的大大小小的傷漠不關心，可她卻看著心疼啊。

沈之雲微微一笑，重新坐了下來，任由杜明月給他包紮傷口。

等傷口包紮好之後，兩人心照不宣地開始將主墓室的壁畫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沈之雲當時只猜對了一半，這對男女曾經確實是好朋友，壁畫上記錄了他們從相識相知相愛最後到反目成仇公然敵對的故事。

“這個女人是不是就是開創濁氣一脈的祖先？”

壁畫裡的女人手握墨玉寶劍，顯然是修濁氣的人，杜明月開口問沈之雲。

沈之雲卻搖了搖頭，“開創濁氣一脈的祖先還要早，從壁畫的周遭環境來看，這應該是五百年前的故事，而且是在九州。”

五百年前，九州的嚴氏一脈便連長生殿三大長老都會退讓三分，更不用說千年前的嚴家老祖了。

“那這個男人又是誰？”杜明月沒由來地有些好奇。

“藍玉寶劍的第一代主人。”沈之雲答道，“這把劍，是皇上交給我的，想必這個男人和天辰國皇室脫不了干係。”

杜明月若有所思，秀眉蹙起，看著男人和女人反目成仇的畫面，喃喃自語，“那我們有一天會不會也像畫像裡的男女一樣，反目成仇？”

沈之雲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瓜，“笨蛋，我們有什麼理由反目成仇？”

也是。

杜明月面上的憂愁一下散盡，唇角勾起，露出甜甜的笑容。

沈之云為她解釋，“這兩把劍只要在一定距離，便可吸納清氣和濁氣，墨玉寶劍的真正威力必須由濁氣九階的人全部發揮，藍玉寶劍則是清氣十階，如果我們有能力啟動這兩把劍真正的威力，恐怕長生殿和鹿閣鶴閣都奈何不了我們。”

杜明月被他逗笑，“沈之雲，等我們能發揮兩把劍的全部威力，我們也是大完滿的修氣者了，不靠寶劍，他們也奈何不了我們啊。”

沈之雲和她相視一笑。

杜明月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我總感覺這把劍是自己主動來找到我的，或者說是靈獸雙雙送給我的。”

不然靈獸雙雙為什麼會帶她落入湖底，沒有傷害她，反而是把她放到安置墨玉寶劍的洞穴內，讓墨玉寶劍認她為主？

冥冥之中，杜明月撫摸這把墨玉寶劍時，總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好像這就是她的東西，現在不過是丟失之後又找到了。

沈之雲同樣皺起眉頭，靈獸雙雙死得太過突兀，居然就被杜明月一劍刺死了，可當時墨玉寶劍已經沒有濁氣縈繞了，又怎麼能殺死九品陰獸呢？

一切似乎發生得都不太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