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庭是何等聰明的人,被關在密室之中也並不慌亂,思考許多,立馬就就猜到了這個事實。

沈之雲像是聽到一個好笑的笑話一般,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兄長說笑了,我若不是沈之雲,又會是誰呢?”

“你是龍閣的人派來頂替沈之雲的,真正的沈之雲早就被你弄死了吧?”沈之雲冷聲,眼底生起嘲諷。

就像當初越荷弄死真正的鎮北侯夫人還有沈之庭一樣,沈之雲也弄死了真正的沈之雲,估計沈之雲的外祖家也是被沈之雲背後的勢力給清除掉的。

沈之雲卻笑著搖了搖頭,“我就是沈之雲,並沒有頂替誰,是侯府賦予了我這個身份,倒是你,這麼多年用我兄長的身份活得如何呢?假裝纏綿病榻,實則探聽天辰國各地訊息,兄長才是好算計。”

聞言,沈之庭頓時冷哼一聲,“比不得你,蟄伏多年,不就是為了杜明月身體裡的黑龍血脈嗎?你在夜宴上替杜明月和燕玄安擋了六巡酒,杯杯都有毒,你不光頂替鎮北侯府二少爺的身份,更頂替了太子蕭胤的身份,你一個九州之人,來我七國隱姓埋名這麼久,到底是何居心?”

蕭胤這層身份竟然也被沈之庭查到了,不過被他查到倒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畢竟當年將真假太子互換這件事情就是鎮北侯做出來的。

“我是不是頂替了太子蕭胤的身份,你應該很清楚吧?”沈之雲反問。

當年姜皇后生下太子正逢戰亂,太子失蹤,侯府為了穩固自身地位,將適齡的侯府二少爺佯裝成失蹤的太子找了回來,姜皇后去世,無人辨認太子真假,從此太子和鎮北侯府的關係愈加密切,沈之庭成了太子最親近信任的幕僚,後來沈之雲被找了回來,侯府二少爺已經成了太子,事實不可扭轉,沈之雲就只好當天生災星的侯府二少爺。

所以太子對他那樣敵視,經常針對他,小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身上的災星名號讓太子厭惡,後來知道真相後,沈之雲才知道太子對他敵視的原因。

一個贗品,當然害怕正品回到眾人視野。

只是他們沒想到,當年姜皇后生下不止一個孩子,而是一對男嬰。

沈之雲很早就被皇帝滴血認親,當初燕玄安拿到御令衛的令牌到後山調喚御令衛的時候,他就在附近,看著燕玄安,他的親弟弟號令他曾經號令的御令衛。

太子之位,兄弟倆誰當都可以。

燕玄安在流雲國遭受的一切,沈之雲都會幫他一一報復回去。

燕玄安在明,他在暗。

沈之庭只猜到了他的身份,卻沒猜到燕玄安的身份,那就證明他當初的決策是對的。

對著斬釘截鐵,一臉自信自己沒有猜錯的沈之庭,沈之雲連連搖頭,誰都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麼。

“杜明月去金玉堂找炸藥秘方,你一直誤導我炸藥秘方在聞惜樂身上,其實早就被你拿到了對不對?杜明月從地牢裡抱出的那個孩子,就是你和杜明月的孩子吧?侯府一直希望你替我和杜明月圓房生子,你乾脆將計就計,又引來皇上,逼得我不得不認下這個孩子,後來你主動認錯和杜明月去祠堂,實際上是為了拿真金玉函。”

沈之庭聲音冷冽,“一直以來,你都給了我們太多錯誤的資訊,讓我輕視你,現在你才肯露出自己的真本事來,沈之雲,你真是好樣的。”

他對面的沈之雲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除了最後一句話沈之庭說對了,其他全都錯了,他要怎麼給沈之庭反應呢?

倒是一旁的流戩瞪大雙眼,自家主子和杜姑娘竟然連孩子都有了嗎?難怪主子有一段時間給自己下了死命令,務必和杜姑娘形影不離,保護杜姑娘的人身安全。

沈之庭見沈之雲沒有反應,又厲聲繼續說道:“你要燕家和千機閣招募的兵馬,燕家和千機閣一直在雪國和天辰國之間暗自抗衡,你親自下場,攪混了這趟水,收了兩方人馬,現在我完全可以肯定,你就是太子蕭胤,你不光要奪回太子之位,登上皇位,甚至要一統七國。”

這話說得一直沒有正面回覆他的沈之雲都不得不讚賞地看了他一眼,給沈之庭鼓掌喝彩起來。

幸好他算到沈之庭的足智近妖,所以一直借很多事情引開沈之庭的注意力,包括偽裝燕璟的身份,讓燕玄安成為真正的太子蕭胤,否則以沈之庭的能耐,早就在帝都發現了他和燕玄安的關係,更順藤摸瓜回到九州查到他在龍閣的身份。

若是被沈之庭查到,他將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沈之雲有些可惜地看著沈之庭,“哥哥,殺了你會不會有點太可惜了呢?”

“成王敗寇,到底是你贏了。”沈之庭並不畏懼生死,只是話鋒一轉,“你到底和龍閣是什麼關係?”

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從沈之雲冰封自己的清氣品階來看,絕對不低於清氣八階,而且沈之雲手裡的龍閣令牌明明是偽造的,卻可以騙得了嶽不爾,足以證明沈之雲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想知道嗎?”沈之雲微微勾起唇角,笑意淺淡。

沈之庭抿唇,這件事情確實是他的心結,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和自信。

“可我不願意告訴你。”

沈之雲冷哼一聲,轉而對流戩說道:“把沈之庭的嘴封上,若我下次來他還沒死,我就帶他一起去九州。”

他留著沈之庭,不是心慈手軟顧念舊情,而是沈之庭還有用處。

鹿閣幾百年難得一見的引蓮使者,殺了多可惜啊。

“沈之雲,有種你殺了我!否則你把我帶到九州,你和被滅門的龍閣的關係遲早藏不住,你一定會後悔的!”

沈之庭怒吼,比起死,他更厭惡這樣被關押在不見天日的密室裡,和外界失去一切聯絡,比當初在侯府偽裝疾病纏身的時候還要讓他難受。

“我不是天辰國的太子,你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