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毒殺

若非有沈之雲在，她恐怕已經沒有性命再經歷今日的事情了。

杜明月疑惑的目光在聞惜音身上逡巡。

失蹤，刺殺，這兩件事情怎麼聽都像有貓膩，如果說楚王的刺客沒有擄走太子妃，單是衝她一個人來，她位卑言輕，不過是救駕有功，何必大費周章暴露身份來刺殺她？

杜明月皺緊一雙秀眉，聯想太子妃和沈之雲在懸崖私會一事，再有太子妃和沈之雲幼時玩伴青梅竹馬的情誼……

一個荒謬的想法從她腦海裡冒出頭來。

就聽到蕭胤怒聲，繼續問跪在地上的幾個樊樓夥計，“她每次去樊樓會做什麼？最後一次去樊樓，又是做什麼？”

幾個樊樓夥計的身子都顫抖得跟篩子一樣，連忙回答，說話都結巴起來了。

“回、回殿下，她每次到樊樓都會點雅間，具體的小的們也不知道，但只知道雅間裡肯定有個男人，那個男人是咱們樊樓的貴客，小的們的主人的座上賓，所以小的們才清楚地記得這個男人的聲音。”

管這個男人是什麼貴客、座上賓，再尊貴能有當朝太子的身份尊貴嗎？

酒樓夥計們立馬選擇向蕭胤如實相告。

“啪”地一聲，一張上好的紫檀木桌就被蕭胤一巴掌給拍碎了，蕭胤怒目看向依然不為所動的聞惜音，聲音冰冷。

“那個男人，就是沈之雲，對嗎？”

他明知故問，就是想讓聞惜音親口承認。

可聞惜音卻還是穩如泰山，反而還問起他。

“既然太子殿下寧願相信幾個樊樓裡打雜的夥計的話，都不願意相信臣妾的清白，那臣妾百口莫辯。”

蕭胤立馬冷哼一聲。

“孤今日就是要讓你親口承認，孤要親耳聽見你後悔求孤。”他說著抬手，原來樊樓的樓主一直候在殿門外，只等蕭胤的命令就進殿中。

聞惜音這次是真的慌了，卻還故作鎮定。

直到蕭胤問樊樓樓主話，樓主親口承認每次與聞惜音在雅間見面的男人確實是沈之雲時，她突然大笑。

“怎麼？你還有什麼話想要狡辯？”蕭胤看向笑得瘋魔的聞惜音。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堪比神探，臣妾當然無話可說。”

聞惜音笑聲越來越尖利，越來越蒼涼。

“若臣妾說臣妾從沒去過樊樓，根本不認識這幾個樊樓夥計，更沒見過眼前這位說得好像真的親眼見到臣妾與人私會的樊樓樓主，殿下會相信臣妾嗎？”

蕭胤沒有回答。

聞惜音嘲諷的目光落在蕭胤身上，笑聲漸漸停下，慢慢開口說：“所以殿下早在心裡給臣妾定下了與外男私會的罪名，寧願相信他人所言，也不願意相信臣妾的肺腑之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妾又還有什麼與殿下好說的？”

她反問蕭胤，蕭胤剛還稍稍平息的怒氣立馬就牽一髮動全身。

而聞惜音卻猶未發覺，或者說是知道了蕭胤生氣，偏偏讓他更氣。

“幸好臣妾未給殿下生得一兒半女，否則哪日殿下心裡又懷疑這孩子是臣妾與外男苟且生下的，臣妾豈不是要被夷滅三族，死無葬身之地？”

蕭胤氣得額頭的青筋都盡數浮現出來，杜明月在旁看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更是默默後退到戰場邊緣，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既然你死不悔改，那孤就要你好好瞧瞧，孤是自己生性多疑，還是你行事不端被人發現，事後還冥頑不靈，百般狡辯，視孤的一片真心為無物。”

“你說這些人都是莫須有汙衊你，那和你一母同胞的親生妹妹呢？她可會汙衊你？”

這話一出，聞惜音臉色驟然發白。

倒是站在遠處的杜明月忽然後知後覺，發現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金玉堂聞姑娘，王憲予稱她為惜樂。

燕玄安在昭獄裡說這位姑娘的名字甚是耳熟。

惜樂，惜音。

那個在金玉堂囂張跋扈，連宰相之子王憲予都要忌憚三分的聞惜樂，竟然是太子妃聞惜音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難怪她那樣有恃無恐。

燕玄安說有人比他們還要捷足先登，那個人，難道就是蕭胤不成？

畢竟蕭胤腹背受敵，難保不會背水一戰。

可他們都沒想到，蕭胤捷足先登金玉堂，竟然不是為了炸藥，而是為了聞惜音私會沈之雲！難怪沈之雲當時沒跟著他們一起去金玉堂，沈之雲難道是怕被蕭胤的人抓到嗎？

這不可能吧……

難道聞惜音和沈之雲的私情比能讓蕭胤翻身的炸藥還要重要嗎？以杜明月初見蕭胤的印象，此人生性多疑、自私涼薄，絕對不可能為了女人放棄事業。

那比她和燕玄安還要先到金玉堂的人到底是誰？

杜明月的腦子太亂了。

而且她還是搞不懂，這些事情和自己有什麼關係，蕭胤把她押來來東宮，難道是讓她來看東宮的醜事不成？

就聽蕭胤大吼一聲，不復外人面前溫潤如玉的太子形象，“來人啊，把聞惜樂給孤帶進來。”

聞惜樂哭得滿臉是淚，哪裡還有當初囂張跋扈、氣勢凌人的官家小姐的樣子。

“殿下，八月十一，臣女姐姐找到臣女要了幾副毒藥，這些毒藥只有太師府名下的醫館才有，臣女問她要做什麼，她說要……”

“要殺一個人，那個人叫、叫杜明月。”

聽到自己的名字，杜明月如墜冰窖，不可置信地望向已經渾身僵硬的聞惜音。

她和聞惜音從無來往，對了，有一點過節，就是皇宮舉行夜宴的時候，皇后、聞惜音還有四皇子妃都曾出言刁難過她。

但何至於要置她於死地的地步？她哪裡招惹到聞惜音了？

聞惜樂痛哭流涕，已經毫無形象，無顏面對親姐姐放在自己身上寒冷的目光，只是顫顫巍巍地繼續說道。

“我說杜明月和她無冤無仇，她為什麼要毒殺杜明月，她說因為沈之雲喜歡杜明月，她不希望沈之雲喜歡別的女人。”

“姐姐對我一向很好，所以我立馬去醫館給姐姐取來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