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看在末將對您忠心耿耿的份上,就免了末將這趟差事吧!”

“太尉,末將腰椎損傷,實在是騎不了馬上不了陣。”

“太尉,不是末將貪生怕死,實在是末將的身體不允許,唯恐誤了軍國大事!”

一群禁軍長官在殿帥府裡吵得高俅的腦瓜子嗡嗡作響。

看在這群賊廝鳥送來的錢財份上,高俅忍了。

這時,快馬來報,顧誠到了南大營。

禁軍長官們急了,唯恐被高俅點名,從而跟著那個只懂個球的小白臉上戰場送死。

“都急什麼,等著!”

高俅怒吼一聲,而後派人去盯著顧誠的動態。

禁軍長官們這才明白,高太尉這是想要看看顧誠,在沒有他的發話,以及沒有禁軍長官在場的情況下,會如何吃癟。

高太尉要給顧誠一個下馬威,讓這個南來子知道誰才是禁軍老大。

禁軍長官們頓時安下心來,坐等看戲。

“報,太尉,顧總管拿出尚方寶劍和虎符,下令召集南大營裡的所有禁軍!”

得報,高俅等人都有些蒙圈。

這廝怎麼不按常理下棋,這時不應該是到殿帥府裡來,對著高太尉說好話的麼?

“再探!”

顧誠這賊廝鳥不識抬舉,拒絕了高俅的邀約,反而去赴那蔡老頭的宴。

這讓高俅十分震怒,發誓要給點顏色讓這個賊廝鳥瞧瞧。

在高俅的地盤上,沒有他這個禁軍老大點頭,顧誠這個南來子連條狗都帶不出南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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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三萬禁軍這才歪歪扭扭地擠在了偌大的校場裡。

看著這個場面,看著這些禁軍,顧誠的心有些涼。

也為高武忠感到有些冤屈。

就憑著這些老弱病殘歪瓜裂棗,趙大將軍來了都不一定好使。

高俅擔任殿帥府太尉多年,京師禁軍早被高俅當作私兵玩壞了,不是吃空餉就是讓禁軍為他幹私活。

南大營裡本該有十萬以上禁軍,結果只集合了三萬。

從集合時的速度和隊形來看,簡直是紀律廢弛、軍政不修,更有一半是老弱病殘。

這樣的中央禁軍,難怪在數年後的國家危急存亡之秋,面臨金兵的進攻,幾十萬的禁軍瞬間就土崩瓦解。

東京城破,高俅難辭其咎。

顧誠理解了戚繼光為什麼不要明朝衛所兵,而是自行募兵。

這一刻,顧誠也想效仿戚繼光自己去募兵。

顧誠也明白了北宋幾十萬禁軍沒個鳥樣,為什麼朝廷崩了之後那些義軍卻非常勇猛,打得金兵損失慘重。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貪官毀根基。

顧誠不想要這些禁軍,可不要就成為光桿司令了,算了,矮矬子裡挑高的,有多少是多少吧!

“老子就是顧誠,淮西總管,奉旨抽調一萬禁軍,既然廂都指揮使和軍都指揮使都不在,軍情緊急老子等不了了,想要跟著老子建功立業升官發財的人上前一步!”

任原站在顧誠的身後,大嗓門響徹南大營校場!

任原連喊三遍,沒有一個願意上前一步。

這些都是兵油子,沒有長官發話,誰敢造次?

只有腦子被門夾了的人,才會跟著這個只懂個球的小白臉去送死。

直娘賊的,任原等人的臉色漲得通紅,這些賊廝鳥太不給面子了,就在一個個要跳起來怒罵的時候,顧誠制止了他們。

顧誠不著急,幸好做了充足準備。

顧誠朝著身後的梁忠賢笑道:“監軍,你來亮個身份!”

梁忠賢這才明白,在路上顧誠為什麼讓他們這些太監穿上一件尋常的外袍遮掩身份了,這賊廝鳥是要打一個出其不意扯虎皮的鬼主意。

梁忠賢年輕氣盛滿腔抱負。

梁忠賢的偶像也是那些征戰沙場戰功赫赫的前輩太監,當義父說要指派他去顧誠身邊當監軍時,心裡是非常欣喜的。

跟別人對顧誠的看法不同,在激烈的球賽對抗過程中,作為飛鳳隊的隊長,梁忠賢是非常佩服顧誠的。

梁忠賢認為,顧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統籌各方辦好這麼大的賽事,能讓一支球隊如臂使指上下一心,放之戰場統領千軍萬馬肯定也不會差。

當梁忠賢看到這些禁軍時,心裡也是哇涼哇涼的。

梁忠賢做夢也沒想到,守護京師的禁軍居然是這個鳥樣。

梁忠賢也徹底明白顧誠為什麼反對聯金攻遼,為什麼一再叮囑不要跟金國接觸免得洩露了大宋虛實。

直娘賊的,誰要是看到大宋禁軍是這幅鳥樣,不打才是傻子。

梁忠賢對顧誠更加佩服,這麼清醒的認知,對一片混沌只會貪腐享受的大宋朝廷而言,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梁忠賢更想看看,顧誠怎麼應對眼下這個局面。

當顧誠要梁忠賢亮出身份時,梁忠賢並沒有拒絕。

“咱家梁忠賢,淮西總管府監軍!”

梁忠賢露出一身太監裝束,又接過顧誠遞來的一疊任命文書,厲喝道:“淮西總管府在戰時有自行任免軍都指揮使以下的許可權,這是加了御印的任命文書,署名生效!”

梁忠賢這才理解了顧誠為什麼要特意找官家要許可權,也欣喜官家知人善任,將顧誠提出的任免許可權,從營指揮使提高到軍都指揮使一級。

梁忠賢卻不知趙佶純粹就是想要顧誠趕緊打贏這一戰,好繼續回來主持足球聯賽,“東京杯”給趙官家帶來了鉅額錢財收入,他可不放心別人。

球場上沒有顧誠的身影,趙官家也認為不行。

梁忠賢眼下跟顧誠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顧誠的手段能從這三萬人中挑選最優的禁軍,而不是高俅指派的埋汰貨。

梁忠賢也不想戰敗,自然是全力配合顧誠。

顧誠斷喝:“宣贊何在?”

宣贊身心一顫,一股巨大的驚喜湧上心頭,當即朝顧誠拜倒在地,大聲道:“末將在!”

“本總管任命你為淮西總管府禁軍第四軍軍都指揮使,營指揮使以下官職由你而決,立即挑人,歪瓜裂棗老子不要。”

“諾!”

宣贊一個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抬起頭來熱血沸騰地看著梁忠賢將他的大名寫在軍都指揮使的任命文書上。

宣贊接過文書看到紅彤彤的御印,又是一個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宣贊站了起來,抖掉外袍手持一杆長槍,厲喝:“誰要是能在老子手下走上二十回合,就是老子第四軍的營指揮使,哪個賊廝鳥有這個膽子來接下這潑天富貴?”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更何況是這種一步登天的天賜良機,完全值得搏一把。

“直娘賊的,老子魏大勇來試一試這潑天富貴是啥滋味!”

一個原本懶洋洋的大漢,一把脫去衣裳,在寒冷天氣裡赤膊上身,提著手中的長矛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