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李綱和蔡京

顧誠邀請李綱來到書房。

“伯紀兄，請坐！”

現在的李綱也只比顧誠大個十幾歲，顧誠也就大大方方地稱一聲兄。

說實話，顧誠寧願跟高俅童貫這些真小人打交道，也不願意跟李綱宗澤張叔夜這種真君子交心。

一言不合就給你來個痛心疾首扣帽子和道德綁架，這誰受得了。

李綱的目光掃視一圈書房，見書籍很多但顯然不怎麼翻閱，倒是一張桌子上鋪滿了寫寫畫畫的紙張，對這些沒有評價。

李綱坐下後的第一句話是：“聽說這棟宅子是童貫所送？”

顧誠笑道：“我也送了童貫一匹照夜玉獅子，這叫禮尚往來。”

李綱點了點頭，對顧誠的這句話感到滿意，說明他不願跟童貫這等奸賊同流合汙。

李綱的第二句話是：“今日朝會對你的任命過於兒戲，你可知曉？”

顧誠點頭道：“非但兒戲，簡直是匪夷所思，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都輪不到我來當這個淮西總管。”

見顧誠有這個覺悟，李綱更感滿意，緩緩說道：“這要是放在任何一個時間點，都不可能會讓你來當這個淮西總管，但所有事湊在一起，這件匪夷所思的事也就發生了。

顧總管，我來就是要勸你一句，統兵平叛乃軍國大事不可不察，而你並無統兵經歷和經驗，望你謹慎對待萬不可驕縱自大。”

這李綱也真是頭鐵，跟你一點都不熟，這就找上門來說教，要是換做任何人不把你打出門才見鬼，也就是顧誠這個穿越者才忍受得了。

誰讓李綱完全是出於一片公心！

顧誠認真地說道：“伯紀兄，我不會拿自己和兄弟們的性命和前程來玩鬧，我雖是第一次領兵，但也熟讀兵書，放心，我心裡有數。”

“你當真有數？”

“當真有數！”

“好，希望你莫要辜負汝霖公的期許。”

李綱點出宗澤，顧誠頓時心中有數，清流也是一黨。

顧誠對此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做出保證什麼的。

這是因為顧誠突然明白，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不一樣，以後要走的路也不是宗澤等清流所預想的那般。

對李綱解釋，保證等等，貌似沒這個必要。

李綱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唐突所在，被宗澤信中意思帶歪了路，下意識地就認為這是一個初來大宋的晚輩，需要提攜教導以免走歪了路。

卻不曾想到，顧誠已經是一個簡在帝心初登高位的人，這樣的年輕人必然心高氣傲，冒然登門說教，顧誠能有這個好脾氣，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適才多有冒昧，還望顧總管恕罪，在下告辭！”

李綱站起身來拱手致辭！

“伯紀兄，聯金攻遼斷不可取，大宋虛實也千萬不可被金國所知，遼國被金國打成狗也不是目前大宋所能敵，不做好萬全準備不可輕言平燕，梁山宋江也不是等閒之輩。至於王慶，我必平之！”

李綱離開顧府，腦海裡始終迴盪著顧誠最後說的話。

剛送走李綱，林禮又派管家前來邀請晚上赴宴。

林禮是蔡京的心腹，又是當朝太宰，他的邀請也足以說明了什麼，顧誠沒有什麼猶豫就答應了赴宴。

之後，又有很多人發來請柬，就連高俅和王黼也派管家登門邀請。

顧誠都以要赴林太宰之宴而婉拒。

顧誠答應林禮的宴請，這事很快就傳到了各位有心人的耳中，引發了很多猜想：顧誠難道是想要投靠蔡京？

可蔡京已經被官家致仕。

顧誠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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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誠那三進院的宅子雖說相當的不錯，可跟林禮的豪華庭院簡直不可比。

顧誠不是來參觀豪宅，也不可能會羨慕嫉妒恨，笑口盈盈地跟著管家聊天打屁，一路來到宴客廳。

林禮站在宴客廳外，不出顧誠預料，林禮的身邊站著朱勔。

顧誠快走幾步，搶先道：“見過林太宰，見過朱相，蒙太宰宴請，在下受寵若驚！”

林禮一把抓住顧誠的手，大笑道：“哈哈，顧老弟這話說的，你可是貴客，尋常可是請不到的，能來哥哥這寒舍，受寵若驚的是哥哥才是！”

顧誠連連說道：“太宰說笑了，在下後進晚輩，何德何能敢跟太宰稱兄道弟！”

“哎！”卻是朱勔笑道：“顧老弟此言差矣，以顧老弟的本事，只要平定了王慶，歸來便可以跟我們平起平坐，稱兄道弟正逢其時。”

“哪敢，哪敢！”顧誠連連自謙。

“好了，咱們別在這裡吹冷風了，朱兄，顧兄弟，裡面請！”

“太宰，朱相，請！”

顧誠跟著林禮走進宴客廳。

一股滾滾暖流湧來，顧誠頓覺得穿多了，正準備脫掉外袍，數名只披著薄紗的少女漫步而來，二對一地伸手為顧誠三人寬衣。

脫掉外袍，只穿一身內裳，還別說，就跟後世在冬天進了暖氣房般的舒服。

這時，顧誠才打量起這個寬敞無比的宴客廳。

這哪是宴客廳，就像是一家高檔會所天上人間。

燭光閃閃香氣襲人，美酒佳餚佳人環繞。

又不出顧誠所料，當他看到一老人時，連忙走過去行禮道：“晚輩顧誠，拜見公相。”

能坐在首座上的老人，除了蔡京別無他人。

一收到林禮的邀請，顧誠就料到這背後的人不是朱勔就是蔡京，之所以應允赴宴，也是基於此。

反正都要挑一個奸臣赴宴，那還不如挑個最大的，隱身在林禮背後的蔡京，無疑是最為合適的。

蔡京露出一絲微笑，道：“顧都承旨果真是一表人才，如此年輕就簡在帝心，前程不可限量！”

如果不是知道這老廝鳥的尿性，蔡京給人產生的第一感覺，這就是一個儒雅的老人。

顧誠對此不免暗歎：大奸臣大貪官往往都長著一張好麵皮，非常具有欺騙性，蔡京如此，和珅如此，汪精衛亦如此！

“公相謬讚了！”

蔡京點了點頭，就在顧誠以為他要問什麼問題時，這老廝鳥卻是手一揮，笑道：“咱們今晚只享樂不客套，來呀，上席、奏樂、起舞。”

接下來，果然只飲宴、賞歌舞、軟香在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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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林府，顧誠看了一下非凡大師，已經晚上十點。

回家經過汴河，站在汴河橋上，看著猶如不夜城般的汴京城，顧誠頗為感慨：“果然老奸巨猾，跟這些宦海沉浮數十年的老狐狸相比，我還生嫩！”

顧誠赴宴，已經足夠蔡京做文章的了，根本就無須任何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