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跟志遠蹴鞠社的比賽,讓顧誠和飛虎蹴鞠社名聲大振。

隱相親臨,飛虎隊大勝志遠隊。

甚至傳出了隱相在現場不斷讚許“飛虎”顧誠、“飛豹”霍童、“擎天柱”任原和“浪子”燕青的話語。

我滴乖乖,這可是身兼上百官職的隱相,連王黼都要待之如父,連老公相父子都要諂媚攀附!

得到隱相的讚許,這顧誠和飛虎蹴鞠社要發達!

從昨日比賽結束到今日下午,顧誠收到的請柬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蜂擁而至要加入蹴鞠社的人就更多了。

不得已,顧誠只得宣佈休息三天,留下老孫帶著本地土著球員留守,率領兄弟們撤回家中。

梁師成自始至終都沒有派人來接洽,甚至志遠商行東家黃志遠也沒有任何表示,這讓顧誠更加肯定了猜想。

眼下,只有等。

好在,沒等多久。

第二天下午四點,顧誠正在跟燕青摔跤,礬樓派人來通知,讓他立即趕去礬樓。

顧誠精神一振,總算是來了。

顧誠不敢怠慢,匆匆地衝了兩桶涼水,穿上乾爽衣裳打扮一番,就策馬直奔礬樓。

從側門進入礬樓來到繡樓,已經五點了。

顧誠抬頭一看,見繡樓上多了塊牌匾,上書“杏醉樓”

瀟瀟灑灑的瘦金體,一看就是出自趙佶的手筆,這也完全證實了顧誠的猜測,這一個月裡,趙佶終究沒忍住來見了李師師。

李師師趁勢舉薦了顧誠,這是趙佶要召見顧誠!

甚至可以斷定,前日那人就是趙佶。

婢女梅香見顧誠來了,便道:“顧公子,請隨奴婢來!”

卻不是走向二樓,而是來到一樓的一個房間。

這是李師師的浴房,擺放著浴桶,香氣醉人霧氣瀰漫。

梅香說道:“小姐料到公子來得匆忙定然來不及沐浴更衣,故而做了準備,奴婢這就侍候公子沐浴!”

“有勞梅香姑娘了!”

顧誠雖說來之前沖洗過,但李師師怎麼安排就怎麼配合,也不矯情,脫下衣裳跨步進了浴桶,任由梅香在身上搓洗。

沐浴後換了身衣裳來到二樓。

李師師笑盈盈地為顧誠整理了一番衣裳,掛上一些配飾,見兄長的頭髮不是很長,想了想拿了些假髮加了進去梳了個髮髻。

顧誠任憑李師師打扮。

李師師不會害他,這麼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李師師仔細地端詳顧誠一番,感到很滿意,這才淺笑道:“兄長這個月只顧著蹴鞠曬得黑了,這樣也好,更有男兒陽剛之氣!”

顧誠心頭一震。

李師師輕聲道:“兄長這個月的舉動,官家已經一清二楚,是楊戩派的皇城司的人。”

顧誠驚出了一身冷汗!

還好,這一個多月,白天撲在蹴鞠上,傍晚回家過問和指點一下秀兒的生意,另外就是陪在妻子身邊。

其他人不是在蹴鞠就是在顧氏貨行,都安分守己。

這要是有異狀,那就糟了。

顧誠又料到,肯定是加入蹴鞠社的人中,有楊戩安插的皇城司的人,這個一定要設法甄別出來,不然是個隱患。

“兄長,楊戩還派皇城司的人去過濟南府和濟州府!”

顧誠更是一驚,輕聲問道:“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嗎?”

李師師輕笑道:“原本不要的,經過小妹……兄長大才,又是燕地來人,官家想要用兄長,自然是要調查一番,兄長放心,只有調查沒問題了,官家這才會召見兄長。”

李師師又笑道:“聽說昨日兄長大顯身手,獲得大勝!”

顧誠問道:“昨日那人?”

李師師點了點頭!

顧誠這才放下心來,看向李師師的眼神裡充滿感激。

雖說李師師不居功,可顧誠知道,全賴這個冰雪聰明的義妹謀劃,才有現在這個結果。

“小妹,見官家要如何?”

“這種非正式場合,兄長只需基本禮儀……”

接下來,李師師教導了一番顧誠陛見禮儀。

顧誠雖不想,可也沒辦法,趙佶是大宋君王,而他只是一介草民,兩者之間的身份差距,可謂是雲泥之別。

敲擊房門的聲音傳來。

“來了!”

李師師趕緊再為顧誠整理一下著裝,拉著他站到第二道帷幔下。

顧誠看著房門方向,輕聲問道:“不需要下樓嗎?”

李師師搖頭道:“不需要!”

沒一會兒,樓梯響動,上來兩人,都是白面無鬚。

二人一走進房間,一股濃重的香料味撲鼻而來。

顧誠看過介紹,太監容易漏尿,身上都帶著一股尿騷味,故而用香料味來遮掩。

兩個太監注視顧誠一眼,隨即朝李師師一施禮,李師師輕輕點了點頭,二人四下檢視起來。

檢查完畢,又來到顧誠身前,說道:“得罪了!”

“有勞二位公公了!”

顧誠如同過安檢般地抬起雙手,任憑兩個太監在身上搜尋一番。

確認顧誠身上沒有攜帶利刃,兩個太監這才退到門外。

又過了一會兒,一陣上樓梯的聲音響起。

四個人踏步而來,從房門走了進來,一前三後站在顧誠面前。

前面這人,正是前日被圍在中間的那個儀表不凡的中年人。

史上赫赫有名的昏君趙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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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勔來見蔡京。

全賴蔡京起家,是以朱勔對蔡京一向敬重有加。

即使蔡京又被官家致仕,但朱勔始終認為,王黼蹦躂不了多久,老公相很快就會被起復。

“恩相,王黼這廝成立應奉局插手江南,江南官員開始對俺陽奉陰違,這花石綱沒法整了!”

蔡京自嘲道:“老嘍,不中用了。”

蔡京心知肚明,江南這些官員不是對朱勔陽奉陰違,而是認為他垮臺了,王黼卻是如日東昇,自然就轉向去抱王黼的大腿。

朱勔拍案而起:“這群賊廝鳥,老子非收拾他們不可!”

蔡京卻不動怒,撫須笑道:“他們想抱王黼的大腿,就抱去好了,你現在也是朝廷大員,凡事要稍安勿躁。”

“恩相,那花石綱還搞不搞了?”

蔡京微笑道:“有王黼大張旗鼓收錢在前,你只是為官家弄些石頭而已,這玩意吃不能吃穿不能穿,出了事也怪不到你頭上。”

朱勔大喜:“有恩相這句話,那俺就放心了,俺這就親自去江南大搞特搞!”

“去吧!”

只有激起民變,王黼才會垮臺,王黼垮臺,蔡京才有機會起復。

對此,蔡京對於朱勔的火上添油,是樂見其成的。

朱勔剛興沖沖地離去,一人急匆匆地進了蔡府直接來到書房,說道:“恩相,王慶那廝奪取房州造反了!”

“這賊廝鳥……”

蔡京拍案而起,怒喝:“這賊廝鳥自尋死路,這回,定要將其凌遲處死。”

蔡京如此痛恨王慶,只因為王慶這廝當年跟童貫之弟童貰之女勾搭成奸,而此女已經跟蔡京的孫子訂下婚約。

這頂綠帽子扣在老蔡家的頭上如何了得?

蔡京多次指使人去弄死王慶,奈何王慶命大逃出生天,這廝不躲起來苟活,居然膽敢造反,合該這廝當受剮刑!

就在蔡京咒罵之時,又一道訊息傳來:“梁山宋江大敗濟鄆聯軍,同時攻破濟州和鄆州兩府,生擒知府俞源和陳詠,斬殺兵馬使楊偉和黃當。”

蔡京頓時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