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顧誠,阮小七是一腔怒火的,這傢伙怎麼說也是罪魁禍首。

武松不知道阮小五死了,也不知道阮小二被獻俘,沉聲道:“戰場廝殺你死我活無可厚非,私下救命之恩,咱還是得領情。”

“武松不愧是武松,這覺悟就是高!”顧誠朝武松點了個贊,不愧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

老孫踹了時遷一腳,時遷及時問道:“小七兄弟,射你一箭的可是花榮?”

阮小七頓時面色慘然。

武松瞪大了眼珠子,失聲道:“時遷,你胡言什麼?”

“時遷哥哥說的沒錯。”

阮小七憋了這些天,再也忍不住了,悲憤地叫道:“我親眼看到花榮射死了天王,花榮為了滅口追殺我。

我終究沒能躲過這廝的箭,要不是時遷哥哥救了我,我已經餵了梁山泊裡的魚了。”

“這怎麼可能!”

大部分人都齊聲驚呼,就連武松都是一臉不可置信。

武松知道宋江有野心,知道宋江和晁蓋之間會有紛爭,但怎麼也想不到,宋江居然會做出這等事來。

這還是那個義薄雲天令人敬仰的山東及時雨嗎?

可阮小七親眼看到是花榮射殺的晁蓋,又被花榮追殺,最終被花榮箭射。

阮小七是親身經歷者,那這事就絕不會有假了。

阮小七慘笑:“哈哈,想不到吧,響徹江湖的山東及時雨,居然是這麼一個為了上位謀害兄弟的卑鄙小人。”

武松也是一臉慘然。

武松的信仰崩塌了。

“好好養傷,別想太多。”

顧誠見狀,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帶著眾人退出了病房,叮囑湘兒媛兒好生照料。

回到隔壁,眾人依舊罵罵咧咧:“直娘賊的,這宋江著實是卑鄙無恥,這等手段居然都做得出來。”

段景住更是慶幸無比地叫道:“還得是俺兄弟看人準,及時拉著俺那個懸崖勒馬,否則俺上了梁山,現在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好了,這些話就不要說了。”

顧誠阻止了大家的喧鬧,對老孫道:“老孫,你辛苦則個,聯絡其餘兄弟,讓大家忍耐幾日,花錢低調些。”

“沒問題,我會盯著他們的。”

老孫現在也是當大哥的人,一下就拿出了當大哥的風範,又道:“我剛問了一下,朱貴和杜興還在牢裡,這裡是不是可以做點文章?”

“對啊!”時遷叫道:“大哥說的沒錯,宋江這般謀害晁蓋的齷齪手段,豈能不傳揚一番,正好朱貴的哥哥朱富在梁山。”

挑撥一下樑山,噁心一下宋江,還是可以的。

當即,顧誠帶著老孫去衙門領了釋放文書,而後讓老孫去大牢裡領出朱貴和杜興。

把阮小七抬到一個單獨的房間,再安排他跟朱貴和杜興見面。

至於武松,暫時藏匿。

杜興和朱貴為了活命,在城牆上殺了馬三等人,得知去見阮小七,多少還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當時阮小七可是在城下,全程觀看了二人的所作所為!

好在二人以為阮小七也投降了,這麼一想,心裡也就坦然了。

阮小七經歷了花榮一事,對杜興和朱貴所為也就釋然了,否則的話,依著他以前的性子,非破口大罵不可。

阮小七滿懷悲憤,見到武松開啟了話匣子,又見到朱貴和杜興,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合盤托出。

“這怎麼可能?”

朱貴是梁山早期元老,杜興受宋江相救,二人佩服晁蓋的豪爽義氣,也信服宋江的名望為人。

這突然間聽聞宋江謀害了晁蓋,怎麼也接受不了。

可阮小七不像說謊,又聯想到山寨裡的傳聞,二人不免信了個七八。

“信不信由你們,你們既然恢復了自由,要是回了梁山見到我二哥,讓他帶著老孃下山!”

當時阮小七看到阮小二已經跑到外圍,一直以為二哥成功逃出重圍。

雖然傷心五哥死了,但難過之後也認命了。

正如武松所言,賊寇打劫殺人,被別人反殺,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要是像天王哥哥那般死在宋江的陰謀裡,那才叫死得憋屈。

杜興忍不住問道:“小七兄弟,小二哥哥被俘,已經被送到東京去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哎呦……”

阮小七大驚,一下掙扎起來,背上剛癒合的箭傷頓時扯裂,鮮血一下湧了出來。

“來人,快來人。”朱貴和杜興急忙用手按住阮小七,開口叫人。

老孫進來一看,急忙叫來郝善。

郝善趕到,一棒子敲暈了不斷掙扎嘶吼的阮小七,這才開始止血包紮。

老孫將朱貴和杜興帶到門外街道上,顧誠早已經站在這裡等著。

“你二人現在自由了,去做個良人還是繼續回梁山當草寇,都由你們自己決定,這就走吧!”

“顧從事信守承諾,我二人感激不盡,就此告辭!”

朱貴和杜興抱拳而走,走了幾步朱貴又折返回來問道:“敢問顧從事,我兄弟二人藏在南山酒店的錢財,可是被你們給拿了?”

顧誠坦然道:“沒錯!”

朱貴又問:“小人自認為藏得隱秘,如何找到,是誰找到,顧從事能否告知?”

“是俺找到的!”段景住跳了出來,翹著鼻孔道:“沒啥難度,三下五除二就被俺給找到了。”

“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朱貴和杜興只知道這人是顧誠的絕對心腹,人叫段哥,名字綽號卻是不知的。

“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稱“金毛虯”段景住的便是在下!”段景住報出了新的綽號。

金毛犬實在不雅,連秀兒都覺得難聽,這必須得改。

段景住就央求兄弟給重新整一個威風點的。

顧誠就把段景住的綽號從金毛犬改成了金毛虯。

“段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朱貴和杜興雙雙朝段景住抱拳,而後轉身就走,再也沒有回頭。

段景住摸著腦袋,不解地問道:“兄弟,這兩個賊廝鳥是何意思,難道還想找俺尋仇不成?”

顧誠拍了拍段景住的肩膀,笑道:“不是,他們想要拜你當大哥!”

杜興或許還算耿直,朱貴絕對是老江湖,他的哥哥朱富更是老油條。

二人在城牆上的叛變行為,若是不能容於梁山,那麼天下之大將無處可去,投效顧誠未嘗不是一條光明正大的出路。

投效顧誠或許抹不開臉面,間接認段景住當哥哥,卻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段景住跟顧誠感情深厚,關係非同一般!

老孫也拍著段景住的肩膀,笑道:“是時候推出三弟來當一塊招牌了。”

“俺不行,俺不行,還得是老四,老七也行!”

段景住連連擺手,他對自己的本事還是有清醒認知的,改個綽號並不能從犬變成虯。

老孫說道:“咱們七兄弟各有分工,老四有老四的活計,老七有老七的路,只有你最適合當塊招牌。”

“那你們可要幫襯著俺一點啊!”

段景住是又膽怯又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