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兩個少年

霍童打殘郭盛，沒多久，又遇到了呂方。

呂方的武藝比郭盛強一些，所部紅甲賊兵的實力也比白甲賊兵強一些。

霍童所部一路奔襲又疲憊了一些。

此消彼長。

霍童的這次突擊衝陣，造成的效果就遠不如上一次的，賊兵只落馬百餘人，而己方卻有三人落馬，二十幾人受傷。

霍童要再次衝鋒救回落馬被俘的兄弟時，殿後的朱仝部來到。

霍童只是少年熱血爭強好勝，但絕對不笨，見賊兵人數遠超自己，一旦衝鋒陷入泥潭，那就有些麻煩了。

兄弟們都是百戰精兵，損傷一個都是不值得的。

朱仝看到呂方的紅甲馬軍的慘狀，心中大驚，待得知這只是官兵馬軍的一次衝鋒所造成的，心中已經畏懼。

“直娘賊的，這到底是哪裡來的官兵，居然如此恐怖如斯？”

朱仝和呂方見這支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騎兵著實厲害，沒敢朝對方發起進攻，也沒敢撤退讓對方所趁，一時間陷入僵持狀態。

霍童急，怕宋江跑了。

朱仝呂方也著急，怕官軍的援軍到達，要是再多出數百這般厲害的騎兵，那就不妙了。

就在朱仝呂方想要結陣徐徐而退，霍童想要棄了這群賊兵去追宋江，武勇率領四百馬軍趕到。

之前霍童是穿陣而過，正好和武勇形成兩面夾擊之勢。

“殺！”

霍童不再遲疑，發起進攻。

武勇見賊兵數量雖然佔優一些，一想霍老弟那可是能與西夏鐵騎一較高下的精騎，而且自己的部下騎兵也不弱，見霍童出擊，不甘示弱地率部直衝賊兵。

“殺賊，殺賊！”

跟沉默衝殺但氣勢凌厲的霍童部不同，武勇的廂軍馬軍的衝鋒架勢，可謂是喊殺聲震天。

“跑啊……”

呂方部曲之前被霍童的一番騎射衝擊幹掉三成，早已經心生懼意，見官軍騎兵又來了更多，而且還是兩面夾擊，一下就崩潰了。

“逃啊……”

呂方部曲一崩，帶動朱仝六百部曲也崩了。

“哈哈，殺賊立功！”

武勇一看，頓時心花怒放，痛打落水狗。

“呂方兄弟，事不可為，逃命要緊！”

朱仝是不得已落草，這些部曲嘍囉也是臨時聽命於他，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可言，還是自個逃命為上。

能提醒呂方一句，還是朱仝看在呂方是宋江鐵桿心腹的份上。

呂方的紅甲嘍囉，卻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只是部曲已經奔潰，而官騎又著實恐怖如斯，不得不盡量收攏部曲跟著朱仝逃命。

“我呸，一群廢物！”

不同於興高采烈痛打落水狗的武勇所部，霍童心裡是很失望的，這麼草雞的梁山賊，卻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可見地方官兵是何等的菜雞了。

就是武勇所部騎兵，霍童都是嗤之以鼻的。

霍童心裡失望，朱仝呂方逃得太快沒殺著，也就失去了繼續追殺的興趣，又見部曲也需要休整包紮，就下令停止追殺梁山賊，又把功勞拱手讓給了武勇。

霍童正率部休息，霍安國派來的快馬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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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隊裡的夥計腳伕，絕大部分都是來自遼東的高麗人、奚人、室韋人和漢人等，宋人也有一些，但不多，充當的是翻譯官嚮導的幹活。

把古布律還留下二十來個金人勇士作為武力威懾。

二百來人百無聊賴地睡覺的睡覺，賭錢的賭錢，只要能打發時間就行，反正把古布律老爺說了，他們最早傍晚，最遲明早回來。

那麼今晚肯定是繼續在這個營地裡留宿了。

到了申時，兩個少年策馬而來，直接要見大管事樸大昌，說是曾頭市的寨兵，奉曾太公之命帶來把古布律老爺的口信。

“梁山賊攻打猛烈，尚在等待出擊良機，需等破賊後才能回來，要樸大昌小心提防，不可鬆懈。”

少年還帶來了把古布律老爺的白玉扳指。

樸大昌是高麗人，以謹慎小心著稱。

“曾太公左臉上的痱子可好了？”

“太公臉上並未長痱子，只是有些上火，嘴角起了個泡！”

“為何派的是你們兄弟？”

“曾頭市四面已被梁山賊圍困，小人兄弟是獵戶熟悉地形，穿山越嶺更是好手，大少爺特意指派小人兄弟。”

……

樸大昌問了幾個問題，見少年的回答都是不假思索，點了點頭隨手將白玉扳指遞給少年。

少年連連擺手道：“這扳指太過貴重，小人一路來唯恐損傷絲毫，現在是再不敢經手，請大管事明日親手交給把古老爺吧！”

樸大昌點了點頭，將白玉扳指戴在自個的大拇指上，適才少年要是接過白玉扳指，他就要起疑了。

“小人爹孃在曾頭市，小人兄弟要回去禦敵，大管事有何話需要小人帶回？”

“你兄弟二人辛苦了，且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樸大昌聽到少年這麼說，這才基本消除疑慮，卻也不放兩個少年離去，要留二人等把古布律回來。

樸大昌留下兩個少年，純粹是謹慎而已，怕兩個少年出去後被人所利用，透露出營地裡的任何虛實。

兩個少年就留在了營地裡，沒過多久，就跟夥計們賭在了一起。

到了傍晚，營地裡升起了堆堆篝火，也開始埋鍋造飯。

商隊自備充足的酒水食物，當然，好酒好肉是金人老爺和管事們的，夥計腳伕有碗飄著油星子的肉湯配上幾塊餅子，就很不錯了。

營地邊上有個水潭，水潭面積還不小足有一畝地大小，看樣子還不淺。

“牛哥，俺兄弟實在沒錢了，俺兄弟去撈幾條魚烤了孝敬牛哥，就當抵了二十文錢賭債如何？”

“哈哈，只要魚夠大，烤得能吃，俺就允了！”牛哥又問道：“只是那水塘著實不淺，你們兄弟如何能捕捉到魚？”

“就憑俺兄弟的兩把叉子！”

“哦，那倒要看看你們兄弟的本事了。”

這兩個少年的水性當真是好，一個猛子下去總能帶回一兩條大魚，也引發了一片叫好聲。

捕撈了二十幾條大魚，兄弟二人就在水潭邊手腳麻利地收拾起來，牛哥一看招呼夥計們拿來了鹽、醬等調料，還砍來了竹子削成竹籤。

一根根粗大的竹籤子上插著一條條大魚，放在炭火上翻滾，塗上醬料香味瀰漫引人垂涎，連大管事和金人勇士老爺都驚動了，聞香而來。

魚實在是太香，金人勇士老爺也要嘗試。

樸大昌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這兩個少年，只因為他也是曾頭市的常客，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兩人。

樸大昌轉念一想，曾頭市居住上萬人，沒見過低賤的獵戶也實屬正常。

除了之前的對話，把古布律老爺的扳指，才是打消樸大昌疑慮的根本原因。

呵呵，把古布律老爺在三十年前就是有名的勇士，又有全副武裝的百名金人勇士在側，還身在曾頭市裡，沒有誰能對把古布律老爺不利。

這點，樸大昌深信不疑。

當樸大昌看到兩個少年大口吃著烤魚，邊上的夥計腳伕也在吃，就再無懷疑，親自挑走了十三條烤魚孝敬金人勇士老爺。

天色黑了，一堆堆篝火新增了粗大的木柴，火焰變得更高。

吃完烤魚，兩個少年跟牛哥擠在一起，不免問道：“牛哥，商隊為何不歇息在城鎮裡，哪怕是路邊大驢店，也比在這野外舒服百倍啊！”

“你個娃兒知道個甚，在野外紮營可比住店安全多了！”

“這是為何？”

“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這句話可不是亂說的，那些人要害人的話，手段簡直令人防不勝防。”

“原來如此！”少年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樣，又問道：“可野外有山賊土匪啊！”

“你個娃兒知道個甚，有金人老爺在，還有老子們也不是善茬，再多的山賊匪徒都是來送死的，哎呦……老子怎麼有些昏……”

“牛哥，別睡啊，再給俺說說啊”少年搖晃了幾下牛哥，又對邊上的人笑道：“牛哥真是倒地就睡，諸位哥哥你們可別睡啊，給俺講講遼國是什麼樣的唄。”

火堆旁，除了昏睡過去的人，還有幾個一動不動的人。

兩個少年相視一眼，雙雙說著要撒尿的話，走到了火光照耀的邊上，悄無聲息隱沒在黑暗裡，再出現時，已經在金人勇士的營帳裡。

兩個金人倒在地上，兩個少年抽出金人的配刀，毫不猶豫地一刀砍下。

“有賊，有賊……”

一群湧過來的人影，驚動了夥計腳伕，引發了驚叫，驚叫又變成了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