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錢猛的表現

“姐夫，梁山賊死傷慘重攻不動了，咱們得節省使用箭矢和木石！”

楊偉忍不住了，跑過去勸告姐夫。

箭矢使用量太大，而晁蓋大部人馬還未到。

扔下去太多木石，反而有利於賊兵接下來的攻城。

錢猛正為賊兵傷亡很大又攻不動了感到高興，得到小舅子的提醒又驚出了一身冷汗。

“快傳令下去節省箭矢和木石，快清點箭矢還有多少存量。”

真蠢貨啊！

楊偉忍不住暗中爆了一句粗口，嘴裡卻說道：“姐夫英明，對了姐夫，俺看顧誠那廝的打法很不錯，咱們不如也效仿起來。”

楊偉的防區就在顧誠的隔壁，也全程都在關注。

開始的時候，楊偉是想看顧誠的笑話，也做好準備去接應。

要是隔壁被梁山賊攻破，這對楊偉來說也絕不是一件好事。

梁山賊剛攻城的時候，隔壁的確有些混亂，可漸漸地就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九人一組的配合，開始顯現出威力。

楊偉驚訝地發現，隔壁面對最多的梁山賊的進攻，反而殺敵最多，還最輕鬆。

“什麼打法？”

在整個過程中，錢猛只知道大喊“射箭，給老子狠狠射。扔石頭，給老子狠狠砸。長槍手，戳死這些賊廝鳥……”

還有就是預防被冷箭射中，根本不曾去關注其它。

真是表面光的草包啊，虧俺以前還拿他當英雄豪傑！

楊偉又在心中深深地感嘆一聲，還得昧著良心說道：“姐夫，顧誠的打法只要咱們效仿了，即使晁蓋大部來了咱們也能守到恩相發動偷襲。

姐夫，你是主將又是恩相多年的心腹，顧誠不過是南來子，只要姐夫守住城池又重創了晁蓋，這功勞還不是你的！”

一聽顧誠這賊廝鳥的打法不錯，能守到恩相發動襲擊，而且還能搶功，錢猛頓時雙眼一亮。

“既然對守城有益，本將虛心受教，阿偉，你好生去做，到時功勞簿上有你濃重一筆。”

看來厚顏無恥是你唯一優點了。

楊偉又在心裡詆譭一句，領命而去，笑容可掬地走向顧誠。

此時梁山賊死傷太大，孫立只能撤退，這一波的攻防戰宣告結束。

隨著晁蓋大部賊兵的身影出現，預示著更大規模的攻城即將展開。

孫立鳴金收兵，錢猛剛鬆了一口氣，隨即又看到黑壓壓的梁山賊兵出現，頓時又變得驚慌起來，不住地催促民壯幫運木石。

“都虞侯，儲備的木石不多了！”

錢猛一聽這還了得，斷然道：“拆房子，也要給本將弄來足夠的木石。”

“這……”

大家都是濟州人，這拆人房屋的事，著實有些做不出來。

錢猛勃然大怒，喝道：“梁山賊要是破城，別說房屋了，連腦袋和婆娘都是別人的了，趕緊去拆，誰敢反抗當通賊處置就地問斬。”

開玩笑，跟老子的性命前程相比，拆些百姓的房屋算個屁。

再者說了，只要守住了城，就是大功一件。

錢猛雖然貪生怕死又無恥，在這點上還是分得清的。

“且慢！”

一道聲音響起，宗澤踏步而來。

百姓同仇敵愾，梁山內應被清除，準備又充分，張叔夜的三千餘人馬又在外伺機襲殺，宗澤對幹掉晁蓋這支草寇是很有信心的。

是以宗澤安心地躺在榻上，為大宋如何應對金國崛起而謀劃。

當扈三娘告訴宗澤關於錢猛的初戰表現，宗澤雖然驚訝，還是認為要多給錢猛機會。

畢竟是第一次上戰場，難免會驚慌失措，從而做出錯誤決定。

接下來，錢猛只需要中規中矩按計劃守城就行，初戰所犯的些許錯誤完全可以被原諒。

為了以防萬一，宗澤還是派了家丁關注守城動態。

當錢猛的再一次表現傳來，宗澤再也坐不住了！

當宗澤來到城頭，見錢猛居然要拆民房，差點就上前砍了這蠢貨。

眼下還遠不到這般地步，承平的百姓們也沒吃過破城的苦。

這一拆房，民心必然渙散，再被錢猛瞎指揮，濟州城要是還丟不了，只能說明晁蓋更蠢更無能。

“聽老夫指揮，功勞全是你的，過錯老夫背了！”

宗澤以氣勢力壓錢猛，以功過相誘，加上之前張叔夜就有過交待，錢猛交出了指揮權。

顧誠正在聽著任原的抱怨。

自賣自誇了半天無人問津，這跟預期相差太大，別說當事人任原受不了，就連顧誠都替他感到委屈。

“弟啊，俺平生的夢想就是讓江湖好漢納頭就拜，這你可一定要幫俺實現啊！”

“任老哥放心，只要晁蓋到了，兄弟保你得償所願，威名傳天下！”

這場只是開胃菜，讓任原熱熱身，接下來要任原唱的戲，才是顧誠的目的所在。

顧誠正要開始給任原上課，見楊偉走了過來，就笑道：“指揮使威猛，打得梁山賊潰不成軍。”

楊偉關注顧誠，顧誠也在關注整個戰場。

楊偉還是不錯的，指揮守城中規中矩，比錢猛強多了。

“顧老弟就別往哥哥臉上貼金了，顧老弟的打法才是哥哥要學習的，還請顧老弟不吝賜教。”

楊偉開門見山，一幅虛心請教的態度。

“楊指揮使，區區拙見，小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顧誠並沒有藏著掖著，將九人組的小陣法如實相告。

九人組，是顧誠從民族英雄戚繼光的鴛鴦陣中學了點皮毛。

說起來也簡單，就是一個盾牌手，兩個刀盾兵，兩個長槍兵，兩個弓箭手，兩個投石手。

跟錢猛之前的安排沒多大區別，唯一的區別是各司其職。

盾牌手主防，刀盾手防禦加觀察，長槍兵主攻露頭的賊兵，弓箭手點射，投石手根據刀盾兵的提醒指哪投哪。

九人組只針對某個點的防禦。

當然，更關鍵的是核心思想：心不慌，配合默契。

楊偉嘆道：“心不慌和配合默契，能做到這兩點，就稱得上是當世強軍了，顧兄弟只片刻功夫就做到這一點，當真非凡。”

顧誠失笑道：“哪裡能真正做到這兩點，只是面對強賊進攻，大傢伙凝成一股繩而已。”

“顧老弟謙虛了！”

楊偉知道絕不會這麼簡單，但也沒有繼續追問，因為晁蓋已經率部來到。

楊偉也要抓緊時間，按照九人組的方式來重新整編部曲。

現在也不是行齷齪手段的時候，等打贏這一戰再說。

楊偉回到防區，立即開始重新分組整編，正大聲吆喝時，剛從錢猛手裡接過指揮權的宗澤見狀走來。

宗澤對楊偉的九人組大加讚賞，立即要求全軍推廣。

收到楊偉的眼神，錢猛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汝霖公有所不知，這套九人組的陣勢，是楊指揮使琢磨出來的。

當時顧老弟在場，主動請纓要先試點，末將為了穩妥起見，就先讓顧老弟試一試。

這一試效果非凡，末將已經讓楊指揮使在全軍推廣了。”

宗澤是誰啊，人老成精的老狐狸，用腳趾頭去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眼下是非常時期，宗澤又另有主意，只得委屈顧誠小子了，於是笑著道：“楊指揮使當真不凡，錢都虞侯慧眼識才，濟州有二位可保無憂。”

楊偉給錢猛使的眼神，本意是讓錢猛攬下這個功勞。

哪曾想，這賊廝鳥打仗不行，在這方面卻是這麼鬼精。

聽姐夫說是自己的主意時，楊偉的內心是揣揣不安的。

當宗澤信以為真地將這個功勞按在自個頭上，楊偉頓時心中狂喜。

“汝霖公如此謬讚，末將不敢當。”

有德高望重的宗澤當眾背書，論功行賞時這份功勞，妥妥的就是楊偉的了，顧誠是休想再搶功。

這守城之功，穩了，錢猛也放下心來！

“委屈這小子了，不過，這才剛開始，顧誠，希望你小子不要讓老夫失望！”

宗澤望向顧誠所在方向，暗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