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林沖的怒火

大隊人馬距離濟州城，只有五六里地了。

晁蓋憤怒的心情，也逐漸地平息下來，看到負重的嘍囉們有些疲憊，就說道：“既然快到了，大傢伙先歇息一番。”

嘍囉們頓時東倒西歪地坐臥一地。

要攻城，要宿營，要吃飯，需要攜帶的東西不少，牛馬車不夠，只能依靠嘍囉們的人力。

晁蓋剛召集首領們議事，秦明和黃信的刺探信騎傳來了最新的訊息：“天王，未曾發現官兵的蹤跡。”

“諸位兄弟，你們怎麼看？”冷靜下來的晁蓋，又變得虛心起來。

病關索楊雄說道：“看來張叔夜的堅壁清野做得很到位，妄圖斷我軍糧草，迫使我軍不戰而退。”

沿途所過，村寨裡的百姓都跑得精光，糧食也不知道是帶走還是藏在什麼地方，根本借不到糧。

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官兵，使得眾首領都認可了楊雄的說法。

穆弘冷笑道：“這張叔夜也是昏了頭了，在這跟咱們玩什麼堅壁清野，他能清多少地方，真是笑話了。”

梁山就在這裡，大家可都是地頭蛇，靠打家劫舍為生，堅壁清野這是搞錯了物件。

眾首領紛紛冷笑，就連呼延灼和徐寧也是如此。

“如此看來，張叔夜是要死守濟州城了，這將會給咱們的攻城帶來困難！”

晁蓋皺起眉頭扭著脖子，看到林沖面無表情，就問道：“林教頭，你怎麼看？”

林沖這一路，就跟徐庶進曹營般的一言不發，彷彿像個小透明。

“只要內應到位，就沒有攻不破的城。”

林沖雖說打定主意要幫晁蓋打贏這一戰，可這一路上，根據他的冷眼旁觀，總感覺很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只好說了句中規中矩的話。

這不廢話麼！

眾首領皆暗自撇嘴。

自打林沖一槍挑了王倫，眾人就不恥他的為人。

大家都是混江湖的，不管暗地裡怎麼齷齪，明面上怎麼也要義氣為重。

像林沖這種當面將老大給挑了的人，誰都是敬而遠之，跟這種人親近，誰都擔心會變成下一個王倫。

晁蓋怕，宋江自然也怕。

連魯大師這麼豪爽的人，知道了林沖的秉性，都不跟他玩了。

林沖感受到眾人的異樣眼神，雖然面不改色，心裡已經憤怒到了極致。

恨不得暴跳起來，將這群賊廝鳥一槍一個給挑了。

“林教頭所言甚至。”晁蓋淡淡的附和一句，轉而看向呼延灼，問道：“呼延兄弟，你認為呢？”

“天王……”呼延灼正要說出自己的看法，一騎飛奔而來，叫道：“天王，副將孫立孫提轄開始攻城。”

“什麼？”

“好快的速度！”

“情況如何？”

眾首領頓時如同出鍋的餃子，沸騰了起來。

呼延灼忙道：“天王，當速速支援孫提轄，破城或許就在此時。”

“呼延兄弟，徐兄弟，有勞二位了！”

晁蓋當即點了呼延灼和徐寧，誰讓二人率領的是最強部曲，騎步參半機動性強。

“諾！”

打破濟州城，符合呼延灼和徐寧的利益，二人沒有二話，率部朝濟州城奔去。

晁蓋也沒有絲毫遲疑，翻身上馬抽出朴刀，朝濟州城的方向一指，厲喝：“打破濟州城，搶錢搶女人。”

“打破濟州城，搶錢搶女人……”

眾首領和嘍囉們如同打了雞血，神情亢奮地朝著濟州城蜂擁而去。

不得不說，“搶錢搶女人”這句口號，絕對稱得上是宇宙最強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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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楊偉沒有拐彎抹角的試探，顧誠也是要開始唱戲的。

“哐哐哐……”

第一場戲，在一陣鑼鼓聲中，於濟州城的北城牆上拉開了序幕。

擎天柱任原咬著粗大的手指頭，羨慕無比地盯著戲臺子，沒辦法，這第一場戲，他不是唱戲的主角。

唱戲的主角，是六個祝家莊的遺孤，分別是：大馬猴、二狗子、三貓，四喜，五魁，小順子。

另一個主角，自然是“母大蟲”顧大嫂了。

重傷的顧大嫂被抬上城頭，捆綁在木頭架子上，腦袋歪著，看樣子是暈死過去了。

六個少年，頭纏著白布，手裡各拿著一把解腕尖刀，排成一排站在顧大嫂的面前。

城頭上敲鑼打鼓的聲音，驚動了等著吃飯的梁山賊。

“母大蟲顧大嫂濫殺無辜罪大惡極……特，明正典刑……”

當大嗓門的聲音傳來，又看到城牆上的情景，頓時一片譁然。

“阿滿……”

孫新聲嘶力竭地狂喊，從輜重車上滾落下來，不理會身上的傷勢，踉踉蹌蹌地朝城門走去。

“隨他去吧！”

孫立阻止了扈從要去拉孫新的舉動，哀嘆一聲，一股濃濃的仇恨之火隨之熊熊燃燒起來，低沉地喝道：“一刻鐘，填飽肚子，攻城……”

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覺湧上梁山賊的心中，他們默默地吃著半生不熟的食物，準備拼死打破濟州城，血洗濟州城，為顧大嫂孫新和眾多兄弟們報仇雪恨。

“阿滿，阿滿……”

“新，別過來，活好……啊……”

被大馬猴一刀割下一塊肉的顧大嫂痛醒過來，看到城下嘶喊走來的孫新，也聲嘶力竭地嘶喊了起來！

這場面，看起來很殘忍，很悽慘，也很感人。

扈三娘不忍直視，說了句“我看望汝霖公去”，就跑下了城牆。

其餘祝家莊遺孤，要麼年齡小，要麼是女孩子，顧誠就不讓他們來了。

大馬猴等六個少年，懷著血海深仇，毫無所動地揮動解腕尖刀……

“阿滿……噗……”

隨著一聲淒厲的叫喊，孫新噴出了一口鮮血，圓睜著雙眼直挺挺地向前撲倒。

一動不動。

“新……”

在顧大嫂淒厲的喊聲中，小順子一刀插在了顧大嫂的心臟上，結束了她罪惡的一生，也終結了她的痛苦。

呼延灼和徐寧趕到，正好看到這一幕，也不免感到兔死狐悲，一股怒火湧上心頭。

孫立抱著孫新的屍體走了回來，將弟弟放在空的馬車上，抹上他的雙眼，蓋上了一塊麻布。

呼延灼和徐寧走到孫立的面前，雙雙抱拳道；“孫提轄，我二人為你掠陣！”

“有勞二位哥哥了，有二位哥哥掠陣，兄弟必破濟州城，為孫新顧大嫂報仇雪恨。”

千餘嘍囉在孫立的怒喝聲中開始集結，新一輪的攻城即將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