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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趙縣令一行人前來茂縣上任,二三十人的隊伍浩浩蕩蕩,頗為顯赫。

其中趙縣令沒有坐轎子,而是直接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一馬當先,顧盼自雄,沿街接受廣大民眾的矚目。

年輕、張揚、霸氣側露!

這是茂縣百姓對這位新任縣令的評價。

評價相當準確。

其上任伊始,便發號施令,下達了數項政令。

其中一項,便是要整治城中的大小兵器鋪,說刀兵之事,滋長江湖爭鬥廝殺,不利於民生安穩云云。

故而要進行稽查,看有沒有逾越法制的地方。

“就是要收錢!”

石奇峰朗聲道:“前街的同行已經打探到了,只要乖乖繳上一筆銀子,即可繼續開門做生意。否則的話,衙門的捕快差役天天上門來查。不止鐵匠鋪,其他的行當也一樣。”

陳晉問:“要交很多?”

“視各家店鋪規模大小而定,如果只需繳納一筆倒無妨,就怕嚐到了甜頭,一發不可收拾。看起來,這位趙大人要大刮一筆。嘖嘖,雖然新官上任都要撈油水,但他的吃相未免太難看,屁股都沒坐穩呢,就這麼急不可耐。胃口如此大,足足三年任期,後面讓人怎麼活?”

“就沒人反對?”

石奇峰道:“有的,很多店主私底下都聯合起來了,要透過商會發聲,向趙縣令交涉,摸個底,談條件。嗯,這次的事,以王遠山為首,他正是茂縣商會魁首。”

陳晉微微頷首:“咱們劍鋪也參加吧?”

“當然,此事關乎大家利益,誰都無法獨善其身。”

石奇峰沉聲道:“不過我琢磨著有點懸,這姓趙的來勢洶洶,哪會輕易讓步的?服軟協商,以後就很難立威了。”

說到這,壓低聲音:“先生,我總覺得這趙縣令會重查舊案,要不咱們先下手為強,把他……”

獨臂做了個“咔嚓”的手勢。

陳晉哭笑不得:“你以為我是天生殺官狂呀!趙縣令現在只是要錢罷了,也許故意上來嚇唬嚇唬縣城的鄉紳富戶,既然有得談,先談了再說。”

“抱歉,是我失言了。”

石奇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其實他也是一時義憤說的氣話。

趙縣令不同趙主薄,無論是出身背景,還是本身實力,根本不在一個層面的。

對方進城那天,石奇峰專門去看了,觀察到趙縣令扈從眾多,還有高手護衛,難以近身。

更別說趙縣令本身乃名門嫡傳,文武雙全是必然的事,不知藏著多少厲害的壓箱子手段。

想獵殺這般人物,一不小心,反會變成獵物。

陳晉又道:“為今之計,且靜觀其變。劍鋪關幾天門沒事的,當是放假了。”

石奇峰“嗯”了聲:“那先生接下來有甚打算?”

陳晉回答:“我會去找縣學教諭,進學科試,然後報名鄉試,到州城赴考。”

石奇峰雖然不是讀書人,但跟隨陳晉左右後,有心打探相關資訊,知道鄉試是怎麼回事,聞言大喜:“那敢情好,要是先生中舉,就大不一樣了。”

如果說秀才是士,舉人便是真正的官身,就算縣令對上,也會給幾分面子。

事不宜遲,陳晉稍作休息,便又出門。

坐著馬車去的,阿鐵充當車伕,石奇峰則留守店鋪。

陳晉沒有直接去縣學,而是先到王家找王復。

“陳兄,你回城裡來了!”

看到他後,王復很高興:“走,咱們喝酒去。”

自從考取秀才,這些天來,王複稱得上“夜夜笙歌”。他家親朋好友太多,交際廣闊,各種恭賀應酬走馬燈籠,根本停不下來。

之前繃緊的神經和決心,在榜上有名時便一下子放鬆下來,甚至可以說是“放縱”了。

打量他一眼,陳晉眉頭一皺:“王兄,我此番進城,是要到縣學進學,參加科考,進而獲得鄉試資格。所以過來問你一聲,可否願意一起去?”

王復一怔:“參加今年八月的鄉試?太趕了吧。”

陳晉淡然道:“你我已不再是少年,錯過今年,又得等上三年了。”

聞言,王複目光一閃:“好,我便捨命陪君子,與你一起去考,不亦快哉!”

略作收拾,上了馬車。

在路上,陳晉問:“王兄,聽說伯父在跟新任縣尊大人交涉,談事,可有結果了?”

王復搖了搖頭:“難吶,趙縣令態度強硬,不是個好相與的。”

陳晉沉吟道:“既然如此,為何伯父還要出頭?”

王復嘆道:“他是個愛面子的,又是商會魁首,受各家聯名推薦,不得不去。”

陳晉“哦”了聲,不再言語。

不用多久,馬車抵達縣學。

在大乾朝,教學機構頗為普及,分為公學和私學兩大型別。像私塾、族學、以及一對一的家庭西席,都屬於私學;社學、縣學、國子監等則屬於公學。

其中還有不少歷史悠久,聲名遠揚的書院等。

曾幾何時,陳晉的夢想便是進入高良書院求學。無奈受限於現實條件,難以成行,最後只能到縣學旁聽。

而今他和王復都考中秀才,可以堂堂正正地進入縣學,成為生員了。

對於縣學,兩人皆不陌生,下車後直接入門,去拜訪張教諭。

教諭隸屬八品官身,統領全縣生員教學事務,在這方面,權利並不低的。

張教諭年及花甲,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線。其性情溫和,學識不淺,在生員群體當中頗受愛戴。

“爾等要進行科考,從而參加鄉試?”

聽聞來意後,張教諭露出驚詫之意:“會不會太急了?你們可是剛考中的秀才,還沒有正式進學,練習文章呢。不如沉下心來,進修兩年,再徐徐圖之,這樣把握更大些。”

王復忙道:“教諭大人,學生年過三十,不再年輕。如果等多三年,那就是快四十了。人生能有幾個三年?趁今年有了機會,正好去拼搏一番。即使落榜,也可以藉機體驗一二,增長見識和經驗。”

張教諭手擼鬍鬚:“你說的不無道理……這樣吧,我同意了。但有言在先,一切按程式走,需要先考過科試。若寫的文章不行,一切免談,給我老老實實進學去。”

“多謝教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