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多麼可怕。
葉鶯在祭臺上,看著這一切,憂心忡忡。遠處,夏侯羿一列到東邊去吸引敵人,秦福一列從西部悄悄打進,不一會,秦福髖骨中箭,摔於馬下。在他們二人的聲東擊西下,上官子宸一人單槍匹馬向石碑陣衝了過來。葉鶯拼命地朝他搖頭,可惜距離太遠,估計他也看不到。
正在此時,她的四周躥升起熊熊大火,這下,她真的要被烤熟了,這是要燒活人的節奏嗎。原來鍾離昊是來真的,為了除掉上官子宸居然是不惜一切代價。哥哥,這一世,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不過也沒機會知道了吧……
葉鶯意識都開始模糊了,漸漸地,她好像產生了幻覺,只見剛進入石碑陣的上官子宸長槍指向晴空萬里的天空,石碑陣裡湧進來千軍萬馬,皆穿著黃金鎧甲,他們衝鋒陷陣,踏過石碑陣的迷宮,可奇怪的是,那些地雷並沒有爆炸。連在外圍的人聽到石碑陣裡面詭異的聲響,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事,皆停下打鬥,望向石碑陣。
驟然之間,烏雲密佈,狂風大作,雷電交加,飛沙走石,天降大雨。
大雨及時地傾盆而下,快被火烤熟的葉鶯瞬間得救了,她命懸一線,可那祭祀之火竟未傷她一毫,也算是奇蹟。很快,奄奄一息的她昏了過去,昏倒之前她好像看到上官子宸冒著磅礴大雨在向她走來。
好像過了許久,她感到一搖一擺的,剛才發生的事反倒像做夢一般,這是在哪呀,車上?身體已經虛脫得無法動彈,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說話,這聲音似乎很陌生。
有個年輕小夥子的聲音說道:“叔,你說自我出生起,我就沒見過那不毛之地下過雨,今個竟下了這麼大一場雨,真是奇哉怪也。”
莫知沉吟半晌,說道:“求雨求雨,還真是把雨求來了。這不就是那鍾離昊太子自找的嗎?”
原來下雨是真的下呢,葉鶯還以為是夢境裡下的呢。
“叔,你膽子也忒大了,還敢自稱自己是法師,什麼江湖術士,啊呸,俺看你是江湖騙士差不多。今日這事你要是在那個鍾離昊太子面前露陷了,俺家就斷後了你知道嗎?”
“小黑,你這烏鴉嘴!”莫知“啪”一巴掌拍到莫小黑的後腦勺,僥倖地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鍾離昊叫我求雨,我這不是給他求來了嗎?他啊本來是想借我這把牛刀殺天烜國那個叫什麼什麼……”
“玥王上官子宸。”
“哦,對對對。”經侄兒一提醒,莫知接著得意地說道,“他本來就是想讓我,引那上官子宸入陣,然後滅了他,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他那石碑陣,竟讓上官子宸給破了。”
原來是這樣,鍾離昊果真要置上官子宸於死地,還以為是我想錯了,不過,上官子宸破了石碑陣,他們後來怎麼樣了,誰勝了?葉鶯清醒了一些,但是她不敢動,繼續聽下去。
莫小黑感言道:“這鐘離昊輸得一塌糊塗,幸好咱們跑得快,不然就被他牽連了。”
“可不是嗎,叔,你真厲害!走的時候還不忘把祭品帶走。”莫小黑駕著駱駝,回過頭望了望板車上的麻袋,說道,“不過,真沒想到這祭品是女的。”
下了大雨之後,葉鶯的易容妝就被雨水掉了,真容露了出來,真有種出水芙蓉的感覺。被綁在木樁上,莫知都有些於心不忍,就把趁著大雨把她帶走了。
“怎麼樣,漂亮吧?”莫知逗他道。
“漂……漂亮。”莫小黑撓撓腦袋,靦腆地說道,“這丫頭雖然被曬得黑了點,但是看上去蠻俊俏的,俺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叔,你對俺真是太好了,不過人家才十五歲,娶媳婦是不是太心急了些。算了,早點成親也好,俺娘知道了肯定很開心。”
“哎呦,美得你呀。”莫知揶揄他道,“你叔我都還沒有媳婦呢,你就想要媳婦了?”
“啊……難道叔你看上她了?”莫小黑失聲叫道,“她都可以當你女兒了,老牛吃嫩草也不帶這樣的。”
“啪”,又是一記後腦扇,讓莫小黑噤了聲。莫知語重心長地說道:“小黑啊,她就是個祭品,不吉利的。叔怎麼會娶她呢,叔只是想用她來交換一個人。”
“換人,換誰啊?”莫小黑不明白。
“自然是香滿樓的如煙姑娘。”
“如煙姑娘?”莫小黑驚訝地問道,“叔,你稀罕青樓女子啊?”
莫知怒回道:“青樓女子怎麼了?雖然如煙姑娘出身煙花之地,但是我也不會嫌棄她,我已經跟她說好了,要給她贖身的。”
莫小黑嘴角抽搐了幾下,說道:“叔,俺哪是那個意思呀?人家如煙姑娘好歹曾經也是香滿樓的頭牌,多少男人為她一擲千金,就算從良,也未必看得上俺這窮人家吧。叔,你是不是想太多呀。”
“所以呀,我才把這祭品去交換啊。”莫知懟回去道,“這個祭品雖然曬得黑了點,但是應該是個水靈水靈的大美女,如煙姑娘老了,我拿個年輕的去換,老鴇肯定會同意讓如煙贖身的。”
葉鶯聽得都無語了,我到底曬黑成什麼樣了?這該死的江湖騙士。
莫小黑撇撇嘴,說道:“叔,俺看那如煙姑娘可未必這麼想喲。”
莫知提著他的耳朵罵道:“小兔崽子,你啥意思啊?一天跟我唱對臺戲?”
“疼、疼……”莫小黑呀呀直說道,“這不,俺娘最近不是在香滿樓洗衣嗎,她說,最近香滿樓來了個貴賓,姓袁的公子,是那個什麼號稱天下第一富的少船王,他啊,和咱們沙陀國的王儲關係特別好,經常在香滿樓談生意,一來二往,如煙姑娘就認識了他,現在,人家如煙姑娘確實想從良來著,不過,是想嫁給少船王當妾,不是給你這位窮光蛋當妻。”
“你說的都是真的?”莫知咬牙切齒地問道。
“騙你是小狗!”莫小黑捂著耳朵說道,“這沙曼城誰不知道如煙姑娘想嫁給少船王?就你還天天想著吃天鵝肉,醒醒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