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彤讓大雷子下來,這才說道:“對!不管是什麼情況,多灰心、沮喪、絕望的人,就算不會去抓繩子,在臨死之前都要蹬幾下腿的,這個力量可能不會小,下面就沒有紙屑之類的東西,上面還沒有橫移摩擦的勒痕,那就說明是他殺,之後掛上去的。”
我也跟著連連點頭,知道冷彤確實非常聰明,根據這個橫樑上包著的一層紙,聯絡到死亡前的本能反應,很快就能確定是不是他殺了,這就是典型的他殺。
“小小,這個房間也有收拾過的痕跡。”冷彤此時又看著我說道:“不像是一個人喝酒,或許這裡就是案發第一現場。”
我贊同冷彤的說法:“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而且可能還有兩個人在這裡停留過。”
冷彤聽我說還有兩個人在這裡停留過,也立即說道:“你是說外面的兩副碗筷?”
“對,僅僅是用水衝了一下,但沒洗過。”我就知道冷彤會注意到:“況且灶臺踩著倒是夠高,可死者的身材也不是太矮小,一個人恐怕難以將一具屍體這麼輕鬆地弄上去,就算是踩著椅子,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冷彤也點頭說道:“對,我也正想說這一點,這看起來就是謀殺,根本就不是自殺,而且應該有兩個人才對。一會兒我們去問一下丁興亮的目前,看一看丁興亮的生活習慣。”
我對冷彤這話也能理解,就驗證一下是不是有兩個人來過,雖然老太太未必知道,但是從丁興亮的生活習慣上也能推測出來,如果丁興亮是很乾淨的人,或者是生活很有規律的人,那就說明昨天晚上應該有兩個人在這裡停留過。
邢隊等人早就出去了,我們看過這些情況之後才跟了出來。
喬局等人應該是詢問過老太太了,正在院子裡和邢隊說話:“我們也詢問過,老太太只是知道昨晚有人來,但並不知道來的是誰,他兒子從昨天晚上就一直沒過來,還是早上鄰居想用車,進來找丁興亮去縣裡,這才發現丁興亮已經上吊。”
我們也聽到喬局的話了,但是我們想知道的並不是這些,也就進了右側的房子。
進來之後我就知道了,這老太太不能給我們提供什麼線索,因為老太太並不住在外面的這個房間,而是住在廚房裡面的那個房間裡。
還沒走進去呢,就聽見裡面老太太的哭聲,還有鄰居們的勸慰聲。
這種情況我們也都很無奈,一個不能下炕的老太太,還死了兒子,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兒女,要是沒有的話,那就麻煩了。
進來之後我就大致上能猜測出來,丁興亮的房間裡確實應該有兩個人停留過,因為這個不能下炕的老太太被丁興亮伺候得非常乾淨,房間裡沒有異味兒,被褥也很乾淨。
冷彤應該也想到了,看了我一眼,還是對炕上哭著的老太太說道:“老人家,您別哭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們需要知道更多的線索,以便於破了案子,我們也懷疑您兒子不是自殺的。”
老太太抬頭看了冷彤一眼,這才抹了一把眼淚說道:“你說的對,我兒子非常孝順,就算是為了我,他也不會自殺的,你們想知道什麼?真是可惜啊,我這雙腿,怎麼就不能走啊?”
冷彤的俏臉上又擠出兩個小酒窩兒來:“老人家,您昨天夜裡一定聽到聲音了吧?大約是幾點,有幾個人去你兒子的房間?”
“不到十二點吧,我兒子每天都是忙過十點半才收車回來。”老太太立即就說道:“我只聽到我兒子說話的聲音,應該是有人回來了,但我沒聽到其他人說話,這個人應該就是害死我兒子的人啊!”
“嗯,有這個可能。”冷彤接著問道:“那您兒子生活應該很有規律吧?吃過飯就刷碗嗎?”
“以前是的,最近出車都很晚。”老太太哽咽著說道:“我也不能下地,實在是不知道,也許累了就不會刷碗吧?”
冷彤看了看我,倒是被老太太這句話給說得我們也不能確定了,要是一個人話,如果身材非常高大有力,也有可能。
冷彤也知道老太太不能提供太多的線索了,這才問旁邊的幾個中年女人:“你們應該都是鄰居吧?昨晚看到或者聽到有人和丁興亮回來嗎?”
“沒有啊!”其中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搖頭說道:“這個季節,大家都是早早地上了熱炕頭,不是必要的話,誰也不出去,再加上村子裡前些天已經吊死兩個人,大家都非常害怕,過了八點半,外面就沒有人了。”
“你們可能不知道,也不一定會信,這個村子不乾淨啊!”旁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一臉恐懼地說道:“這村子無緣無故地就吊死人,就是吊死鬼來抓替身兒,老人們才懂,你們年輕,可能都沒聽說過。”
冷彤看了看我,我也無奈地搖了搖頭,上了年紀的人可能都這樣,認為自己知道的多一些,有些事情解釋不了的,就往這上面說,也只能轉身出來。
喬局和一個叫孟科長的人已經上了車子,邢隊好像也在那輛車子裡,要走的樣子,我們也沒有什麼好問的了,大致上都瞭解一些,也就上了車,跟著他們走就行,估計也是去村委會商量。
冷彤上了車就說道:“小小,這是殺死之後吊上去的,這一點是不是可以確定?”
“完全沒有問題。”我立即說道:“從包著紙的橫樑上就可以看得出來,死者掙扎的時候不可能連一點兒磨損都沒有。”
“從丁母的話來推斷,碗筷未必能說明問題,想一想也是可以理解的,收車那麼晚,隔夜的碗不洗也正常。”冷彤想了想接著說道:“但是丁母也說有人來過,這個人也就是殺害丁興亮的兇手,大致上能確定吧?”
我想了想就說道:“我們已經確定是他殺,而且死亡時間也是昨夜十二點到一點之間,那麼跟著他回來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殺死丁興亮的兇手。”
冷彤看我都給了肯定答覆,這才說道:“咱們趕到的時候,距離報案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縣局的人一定調查一些情況,我們回去聽一聽,之後再商量,不過我想······”
“和前面的兩起案子有關係?”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看冷彤略微一遲疑,也就問道:“都是自殺,而且還都是上吊,是不是這個原因?”
“對!”冷彤俏臉上有些高興的意思:“我就是這麼想的,要說他們得罪同一個人的話,我認為也未必,就是隱隱感覺有些牽扯,我們要看一看前面兩起案子的情況。”
我也接著說道:“對,還有他們有沒有仇人之類的情況,我看還是情殺的可能性比較大,丁興亮雖然是個計程車司機,可能會有些錢,也不會太多,而且家裡也沒有被翻動過。”
冷彤咧了一下小嘴兒:“太對了,咱們又想到一起去了,最初我們破案子的時候,總是接觸到這方面的案子就暈頭,經過前面林業家屬樓就和亡魂報警案子,我們也應該有些提高了,看這次能不能迅速破案!”
大雷子在前面呵呵笑了起來:“聽你們倆這一說,案子好像要破了一樣啊?”
我和冷彤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些都是我們根據現場的分析,畢竟沒有目擊者,有些事情還是很難說的,但我感覺村子裡的案子,總比市裡的好破一些,家家戶戶基本上都認識,有些事情也瞞不住。
前面喬局等人的車子果然也沒出村子,直接開到村頭的一個大院裡,應該就是村委會了,我們以往也在這裡辦過案子,比回到縣裡方便多了,怎麼也要一個來小時的車程。
喬局帶著大家來到一個寬敞的辦公室坐下,這才對門口的一個村委會人員說道:“你再幫我們聯絡一下何村長,有很多工作需要他協助,這樣能效率一些。”
門口是個三十七八歲的大姐,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和和村長家裡聯絡過了,電話也打過,廣播裡也喊過話,何村長都沒有迴音,可能是去了縣裡吧?”
喬局點了點頭,這才對身邊的孟科長說道:“咱們先把情況分析一下,正好市局幫忙的人也來了,確定一下是不是自殺,也能儘快給村民們一個交代,這次一定要說準了,免得流言蠻語滿天飛,都弄到市裡去了。”
孟科長想了想就說道:“我認為是自殺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嗯,那你說一說你的理由。”喬局也著急,看著孟科長說道:“總要有理有據,有說服力,才能讓村民們相信。”
“從現場情況來看,左面的房間裡並沒有搏鬥的痕跡。”孟科長接著說道:“而且上午我仔細看了一下,那個地方踩著灶臺的話,是可以上吊自殺的,如果是他殺,那麼一個人除非很有力量,否則也是辦不到的。”
我和冷彤對視一眼,覺得這個孟科長也確實是經過一番分析的,但是最為關鍵的細節上,他說的還是不到位。
喬局倒是很沉穩地問道:“那麼你想過兇手兩個人嗎?從簡單調查情況來看,丁興亮沒有自殺的理由,而且還有人跟著他回來的。”
“也想過,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老太太並沒有聽到其他人說話,如果跟回來兩個人的話,老太太應該能聽到。”孟科長想了想就說道:“至於說自殺的理由,可能是我們沒有深挖,那個人或者是催債的呢?丁興亮本身的壓力也非常大,可能會想到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