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隊看任局激動的樣子,也跟著笑了起來。

任局很快就對那兩個縣局的人說道:“我這邊立即去市裡,你們帶邢隊等人先回去,讓那邊儘可能的保留一下現場,讓邢隊和三位神探看一看,我們這邊很快就過去。邢隊,就辛苦了,一個小時的車程。”

這兩個人點了點頭,和邢隊客氣一句,緊跟著就和任局一起出來。

大家下樓之後,任局就去了市裡,我們四個還是一輛車,那兩個縣局的車子就在前面帶路,一路往縣裡趕去。

大雷子邊開車邊說道:“邢隊,這兩個人沒太看得起我們,看起來還愁眉苦臉的樣子,好像不太滿意啊?”

“任局著急去市裡,沒來得及給我們介紹一下,這個案子看起來也鬧得不小。”邢隊笑著說道:“人家不認識我們,看我還應該還像那麼回事兒,看你們三個,人家根本就沒當回事兒啊!”

我們也被逗得笑了起來,知道邢隊說的不錯,邢隊看起來怎麼也是精明幹練的樣子,還一本正經的。

我就不行了,個頭倒是不小,看起來有些靦腆、幼稚的樣子,冷彤還這麼漂亮,根本就不像個警察,大雷子打眼一看就是個脾氣暴躁型的警察,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啊!

冷彤很快就說道:“在貓臉老太太的案子中,我們就說沒看到過吊死的,這次來了,一次性來了三個。”

“沒什麼好看的。”邢隊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見過多次了,這種上吊的屍體,和其他案子的屍體比起來,是算是比較好的,不是那麼血腥,但多了一股詭異的氣氛,是最嚇人的。”

大雷子接過去問道:“是舌頭伸出來老長,眼睛也要掉出來的樣子嗎?”

“不是,那都是胡說的,有的上了年紀,舌頭可能會伸出來,年輕的有牙齒擋著,不會伸出來那麼長。”邢隊笑了笑說道:“要說眼睛的話,被勒得往外鼓著,那倒是真的,要說暴凸出來,那也不是,時間長了才暴凸出來,如果幾個小時之內,看著就像是盯著你!”

“啊?”大雷子倒是不怕,呵呵笑著說道:“那別盯著我了,還是盯著你吧!”

我接過來說道:“這個案子看起來就鬧得不小,要不然任局也不會那麼著急,一定要我們過來。”

“那是自然的。”邢隊點頭說道:“這類沾染上靈異色彩的案子,傳得異常快,如果上堯村以往就有過這類案子,再聯絡起來的話,更是很快就傳得神乎其神的,擋都擋不住。”

冷彤也點了點頭說道:“就和貓臉老太太案子一樣,案子都破了好多天,現在竟然是越傳越神了,真讓人有些無奈。”

這次我們都紛紛點頭,確實是這樣的,貓臉老太太的案子現在還是街頭巷尾、茶餘飯後議論的主題,我們也聽到過很多議論,真是很無奈的。

我們就這麼聊著天,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就來到縣裡,這裡也屬於濱市轄區,距離濱市市區並不遠,不到一百公里。

車子並沒有停下來,一路往南面開去,眼看著都過了中午,這才來到一個村子裡。

我和冷彤都很注意地形,來到這裡之後先打量地形,大約有幾百戶人家,房子倒是非常整齊,一排一排的,每一排大約是十來戶的樣子,門對著門,相隔大致有十幾米的距離,衚衕也不少。

可能是任局告訴過保留現場,讓我們看一看,這兩個縣局的人雖然沒把我們當回事兒,也不敢不把任局的話當回事兒,也沒去村委會,直接帶著我們來到村子裡,停在一戶圍著一群人的大門前,還有警車和一輛計程車。

這戶房子往右面還有五六戶,屬於中間的位置,這個村子和東柳村差不多,看起來也不富裕,房子雖然都是磚瓦結構的,也有些年頭了。

門口就有幾個警員在小聲議論著,還有些村民在圍觀,也小聲地議論著,還都很驚恐的樣子。

前面車子裡的兩個人很快就下了車子,看著邢隊說道:“邢隊,我給喬局打過電話了,都在裡面,給你們保留著現場,儘快看一看吧!”

邢隊點了點頭,帶著我們跟在兩個人身後進了院子。

這個院子不小,但是沒有雞鴨鵝狗之類,這一點很是奇怪。

裡面左右各有一間房,兩個門,左面的稍稍大一些,右面的稍稍小一些,此時左面的這個房間門開著,看裡面也有人。

帶著我們回來的兩個人進來就說道:“喬局,這位是邢隊,我去的時候,也正好去任局辦公室,任局就說是讓他們幾個先過來看一看。”

“哦,那就進來看一看。”裡面一個四十五六歲的中年人,看了邢隊一眼:“你好,喬平南,縣局的。”

“喬局好!”邢隊也客氣地打了個招呼:“我們是借調過來的,邢存孝,死者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啊?”

邢隊一邊說著話一邊就走了進來,我們三個也跟著進來。

這個房子一進門就能看到一個廚房,左面是一個房間,此時廚房的地面上就躺著一個人,腳上是黑皮鞋,褲子是深藍色的,好像還有些浸溼的痕跡,上面是淺藍色的衣服,裡面套著紫色的絨衣。

當我們看到臉的時候,還是心頭一凜。

這個人的年紀不大,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平頭,臉上青紫色,眼睛雖然不是暴凸出來,也確實是鼓出來的,邢隊說的沒錯,看起來就好像是盯著人一樣,舌頭倒是沒伸出來,也在嘴邊上,看起來就有些瘮人。

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也是青紫色的,在這道勒痕的旁邊,還有幾道抓痕,很明顯,還滲出殷殷的血跡。

屍體旁邊扔著一條繩子,是比小拇指還細的綠色尼龍繩,上面打著一個結,下面是一個圓形的圈套狀。

此時喬局就說道:“死者叫丁興亮,就是上堯村民,死亡時間大致在昨夜十二點到一點之間,平時在縣裡開出租出,早出晚歸,那個房間裡是他母親,今年不到六十歲,但患有嚴重的風溼症,不能下炕,就是丁興亮每天照顧著母親的。”

邢隊點了點頭,回頭讓我們都近前看一看,其實我們都看到了,也過來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

上面兩米多高的地方,有一道橫樑,外面包著的應該是白紙,為了美觀,被燻得發黃,下面也沒有凳子踩著,我看了看兩側,要是踩著灶臺的話,上吊是沒有問題的。

前面不遠處擺著一些碗筷,好像是用水沖洗過的樣子,其他也沒什麼了。

大雷子這時候擠進來甕聲甕氣地問道:“喬局,上吊的人會有大小便失禁的情況,這個人有嗎?”

“你是行家,前面的一個死者也有,就是程度不同。”喬局也不知道大雷子是幹什麼的,點頭說道:“還有脖子上的抓痕,我們也認為有些奇怪,好像是經過掙扎留下來的,這個案子我們就不能確定了。”

其實我和冷彤都看到有些浸溼的痕跡,這也是黃老當初給我們講過的,大雷子就記住這麼一點,此時還問了出來,喬局就認為大雷子是行家呢。

對於喬局說的抓痕,我倒是聽說過,確實是死者掙扎的時候留下來的,我隱約記得叫吉川線,普遍認為是他殺的一個重要標誌,但這一點我不能確定,畢竟這方面經歷的不多。

邢隊很快就帶著我們來到左面的房間看了一下。

這個房間裡擺在一張桌子,上面有炒好的雞蛋和花生,還有一盤是木耳炒白菜,一個白酒瓶子,旁邊放著一個杯子,菜好像沒怎麼動過。

椅子也是一把,旁邊還有兩把,但沒有放在桌子前面。

冷彤過來仔細看了看炒雞蛋,這才小聲對我說道:“小小,時間應該不是很長,不到一天。”

我也小聲說道:“外面還有擺著的碗筷,好像是兩副,沖洗過,但是沒刷過,你看像是自殺嗎?”

“不太像!”冷彤立即說道:“不合乎情理,哪有喝著酒就出去自殺的啊?一會兒我們可以確定一下,有個細節應該能看出來。”

我微微一愣,連忙小聲問道:“什麼細節,脖子上的抓痕,吉川線?這個能說明是他殺嗎?”

“自殺的時候可能也會本能掙扎,既然你也不能透過這個確定,我們回去問一問兩老再說好了。”冷彤小聲說道:“我說的是眼前就能確定的,就是那道橫樑,你沒注意到上面是包著紙的嗎?現在看起來就不像自殺,一會兒上去確定下來就行了。”

我頓時就明白過來了:“彤彤,你真聰明,我知道了。”

這時候喬局看著邢隊問道:“邢隊,你們也都看過了,我這邊先把屍體收起來行了吧?要是老太太同意的話,可能還要進行屍檢,前面一個自殺的沒問題,體內沒有藥物成分。”

“行了,謝謝喬局等著我們。”邢隊點頭說道:“你們快忙吧,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喬局出去吩咐下去,警員們開始處理現場,把屍體帶回去。

邢隊此時也看著我們問道:“你們倆看呢?是自殺嗎?”

“我們看不像。”我還沒看過橫樑呢,也就說道:“一會兒再看一看,應該能確定下來。”

邢隊也沒再問,外面已經把屍體裝好帶出去。

我和冷彤這才出來,叮囑一下大雷子,讓大雷子踩著鍋臺上去,仔細看了一下橫樑。

冷彤在下面問道:“大雷子,什麼情況啊?”

大雷子立即說道:“你們分析對了,橫樑上沒有橫移過的痕跡,包著的紙也沒有太多磨損過的地方,臨死總要蹬幾下腿吧?這就是他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