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祥雲和李景強好像是要出去,看到我們三個在玩兒,都皺著眉頭,冷冷地掃了我們一眼,緊接著就往大院門口走去。

“徐局信得過的人,咱們別說什麼。”高祥雲邊走邊低聲說道:“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指不上的。”

“唉!”李景強嘆了口氣,也小聲說道:“這要是咱們的人,我不踢他們才怪!”

兩個人雖然是小聲說的,我們三個也聽得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兩個人急得不行了,看到我們下棋玩兒,自然是氣個半死,還不好說什麼。

等他們倆走了,我們繼續下,我很快就下了一個㡳炮,後面跟著車,來回一頓打,把大雷子下面一排基本給打光了。

我笑著說道:“雷哥,這招有個說法,叫炮碾丹砂!”

“別吹!”大雷子也真是氣得不行了,撇著大嘴說道:“我就是沒注意,再說了,你這種下法也太賴,哪有來回打個沒完的啊?”

我和冷彤都被逗得笑了起來,這種棋還躲不開,悔一步也不管用,把大雷子給打得車和馬都沒了。

這時候走廊裡再次傳來腳步聲,沙振玉揹著手走了出來,站在一旁笑眯眯地說道:“看不出來,你們還知道炮碾丹砂,誰下的好啊?”

“他下的好,這小不點兒!”大雷子馬上就要輸,正好此時沙振玉來了,也就順勢站了起來:“沙村長,你會下嗎?你來一盤,幫我出出氣!”

“哦?”沙振玉還故作姿態,微笑著說道:“我也會一點兒,那我們來一盤?”

“行!”我就等著他呢,立即點頭說道:“那沙村長來吧!”

我和沙振玉把棋子擺好,開始下了起來。

冷彤叮囑過大雷子,特地拿了一盒煙來,不等我們走兩步呢,大雷子就點著了,狠狠地吸了一口,小半根菸吸了進去,一口濃霧直奔沙振玉噴了過去。

沙振玉剛剛拿起子兒來,還沒走呢,頓時就用手扇了起來:“咳!咳!哎呀,你這煙抽的,太狠了,往那邊吐!”

我和冷彤看到這個情況,心裡都興奮極了,這又對上一點,沙振玉怕煙!

“沙村長,你不吸菸啊?”我故意好奇地問道:“我看村裡大部分村民都吸菸。”

“不吸菸!咳!”沙振玉用手扇了幾下,這才喘著粗氣說道:“我有些輕微的哮喘,不知道怎麼就怕煙,聞到煙味兒就咳嗽。”

這就更對了,身材沒錯,會下象棋沒錯,家住的位置沒錯,不抽菸還怕煙,有輕微的哮喘,這一點也沒錯!

“沙村長,那你不抽菸,總該喝酒吧?”我裝作不經意地笑著問道:“男人也不能不抽菸還不喝酒啊?”

“喝酒也不行,少來一口還湊合,平時幾乎是煙酒不沾。”沙振玉毫不在意地說道:“這倒不是因為病,我們家老少都不能喝酒,我這當了好幾年村長,也練不出來喝酒,喝點兒就暈,沒辦法啊!”

沙振玉說到這裡就住口不說了,開始專心致志地下棋。

這些已經差不多了,我和冷彤對視了一眼,冷彤也咧著小嘴兒點了點頭。

大雷子不管那些,冷彤也沒說呢,又是一口噴了過去!

我明顯看到沙振玉有些不高興,臉色也沉了下來,心裡更是明白了一些,這個傢伙的脾氣也不怎麼太好!

冷彤看也差不多了,這才推了大雷子一把,給大雷子遞了個眼色:“行了,沙村長怕煙,你就別在這裡抽了!”

“哦!”大雷子點了點頭,這才笑著站了起來,到一旁去抽。

我心裡大致上有數了,基本上已經鎖定目標,佟陽生到窗子底下抽菸的事情也合情合理了,就拿下這盤棋看一看,再次驗證。

說實話,這個沙振玉的棋,還不如王本利,不一會兒就有些支撐不住了,大車被我的炮給打掉。

“這······不行,我沒看到!”沙村長連忙去搶棋子兒:“悔一步,悔一步!”

“沒問題!”我看了冷彤一眼,把棋子兒還給沙振玉,笑著說道:“看好了再走。”

沙振玉也沒說什麼,拿回去再走。

這一點又對上了,這個傢伙棋品也不好,還悔棋,那麼老吳頭脾氣再有些倔強,他們倆搶棋子兒,那更不是奇怪的事情了,尤其沙振玉當天可能還喝了點兒酒。

沙振玉這一盤悔了三步棋,最終還是輸了,有些臉紅脖子粗的。

冷彤在一旁說道:“小小,別下了,咱們玩一會兒就行了。”

“那不行!”沙振玉繃著臉說道:“怎麼也要三局兩勝,哪有贏一盤就不玩兒的道理啊?”

“不是那意思。”冷彤指了指裡面說道:“要是被徐局看到,那就不好了,您也知道我們是來辦案的,這個案子我看一時半刻也破不了,有的是時間,改天讓小小陪你下幾盤。”

沙振玉微微一愣,隨即點頭說道:“好,那就算了,你們忙,我也不打擾你們了。”

沙振玉說完就回了辦公室。

我們三個連忙到遠處牆根蹲了下來,冷彤高興地說道:“兩老說的一點兒不錯,不是吳慶國有病,就是他,而且他的脾氣也不好。”

“這不奇怪,這種地方村長是老大。”我笑著說道:“有些村民都怕他怕的要死,我們家原來的那個村子就是這樣的,見到咱們不得不客氣,其實平時說不定什麼樣呢。”

“那就更對了,案發當天他可能還喝了點兒酒。”冷彤看著我們倆說道:“接下來就是去他家找證據了,那把鐮刀應該就在他們家,只不過我們還不知道他家都有什麼人,晚上去觀察一下再說,你們說他能把鐮刀藏在哪裡?”

“如果不是扔了,那就是埋起來了。”我想了想就說道:“那天我們讓雷哥找過附近有沒有井和小溪,還真沒有,那麼他不會刻意地去扔進井裡吧?”

冷彤想了想就說道:“嗯,既然要走很遠的路,我想他不應該冒這個險,他一定認為兩個人都被殺了,沒有人知道他在吳慶國家下棋,那麼埋起來也是非常保險的,我們就去他家後院看一看,新挖的土很好找。”

“如果還沒有呢?”大雷子在一旁問道:“那怎麼辦?就任由他逍遙法外?我看找不到也是他,直接抓了就行。”

“那不行!”冷彤搖頭說道:“雖然都對上了,我們沒有證據不行,要是找遍他們家都沒有的話,就在附近的水井、田地找一找,他藏不到其他地方去,對了,你們借象棋在哪裡借的,男的女的?”

“是女的!”我接過來說道:“你去還?”

冷彤看了看我,點頭說道:“還是小小聰明,我順便和她聊一聊,辦公室沒有其他人吧?”

我和大雷子都搖了搖頭,把象棋裝好遞給冷彤,告訴冷彤在哪個房間借的象棋,我們倆就在外面等著。

不過就是十幾分鐘的時間,冷彤就出來了,過來小聲說道:“今天恐怕不行了,沙振玉他老婆在縣裡一個食堂工作,早上九點上班,下午兩點半就回來,現在早就回來了,以往他兒子和他們住在一起,現在上學去了,家裡就是他們倆。”

“那我們明天上午過來。”我也小聲說道:“管不了那麼多,就去他們家後院先看一看,不行的話,就和徐局請示一下,我們進去搜查一下。”

“嗯,就這麼辦!”冷彤點頭說道:“今天是不行了,我們也不用和他們商量那麼多,現在就回縣裡吃飯,之後好好睡一覺,我看別人也不用去調查了,你說呢?”

我也認為沒有必要了,一切都合乎我們推斷,就連哮喘這一點都對上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我點頭說道:“走,咱們回去,明天上午就查詢證據,我們也不用來的太早,九點之前趕到這裡,在暗中盯著他們夫婦就行。”

我們三個人計議已定,立即上車,趁著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直接回到縣裡。

大雷子自然是又找了一個飯店,大吃一頓,這才回來見兩老。

兩老早就在等著我們了,剛敲了一聲,董老就給我們開了門,連忙拉著我們進來,笑著說道:“怎麼樣?有進展了嗎?”

“進展非常大!”我看黃老今天沒打針,笑著問道:“黃老,你今天怎麼沒打針?”

“他聽說你們找到線索,案子基本上差不多了,也就不用再裝了。”董老哈哈笑著說道:“還是說一說案子的進展。”

黃老也笑著說道:“我本來就沒大事兒,明天就不用打針了,別說我,還是說說案子。”

我們三個這才把案子的進展情況說了一下,今天一天連下棋帶調查的,基本鎖定在沙振玉身上,而且有哮喘這一點也對得上,被大雷子燻得直咳嗽。

兩老聽了之後也吃了一驚,黃老看了看董老,這才說道:“那就不會錯了,這個人還真有些心機,我們第一天去的時候,他就在幫忙,滴水不漏啊!”

“是啊!”董老看了看我們,這才說道:“那你們明天準備怎麼辦?”

冷彤脆聲說道:“沙振玉家上午沒人,我們準備去他們家,要是埋起來的話還好找,就怕丟進井裡,那就麻煩了,這一切還都是推測,沒有證據也不行啊?”

黃老思忖著說道:“應該沒有問題,他不會丟進井裡,就算是丟進井裡,只要能找到也行。”

大雷子忍不住問道:“那還能行?不早就泡乾淨了?”

“沒問題!”董老接過去說道:“鐮刀一般都是木頭柄的,如果木頭柄浸進去血跡的話,短暫的幾天時間,還能提取到血跡,只要你們找到就行,綜合分析的話,就是這個沙振玉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