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邢隊是一個房間,輕輕推開房門看了一下,房間只有壁燈還亮著,邢隊已經睡著了,出來告訴兩個人,那就明天一早再說。

冷彤也說暫時不要彙報了,明天如果在上官先生或者胡瞎子那裡找到證據的話,也許直接能抓人了。

我也贊同冷彤的說法,目前已經梳理的差不多了,就差關鍵的證據,告訴大雷子明天早些起來,我們一起去找上官先生。

大雷子是立即答應下來,這個傢伙還想親自審問上官先生呢。

把大雷子分到另外一個房間,這個舉措是明智的,我和邢隊都能休息好,今天算是我們來到明市之後,第一次前半夜就休息。

早上我起來的時候,邢隊已經在衛生間洗漱了,看我也來洗漱,立即問道:“小小,你們三個昨天跑到哪裡去了?一天沒看到你們呢?”

“也去調查這個案子了。”我一邊刷著牙一邊問道:“邢隊,你們昨天碰面了嗎?什麼情況啊?”

“晚上匯總一下。”邢隊剛剛刷完牙,一邊洗著臉一邊說道:“盛淑貞沒有什麼仇人,有時候還去縣裡幫忙,葛明利的社會關係倒是很複雜,大家考慮到即便是有仇人,也不會去嚇死盛淑貞的。”

我這才知道大家的調查結果,也就接著問道:“那兩老是怎麼說的啊?”

“兩老說,根據這個案子的靈異性質,和鄰居們的筆錄,結合盛淑貞被嚇死的狀況,以及兩個人的社會關係等情況,綜合分析,覺得這裡面另有蹊蹺。”邢隊擦著臉說道:“兩老認為,這裡面一定有人在說謊,今天大家要下去仔細調查鄰居和附近人員。”

我聽了這個結果,覺得兩老確實是高人,已經分析出來關鍵問題了,只不過比我們慢了一步,甚至說慢了好幾步。

這可不是說兩老不如我們倆,而是兩老不可能親自來參與調查,還要掌握被害者社會關係等總體情況,隨時進行綜合判斷,反饋的資訊慢,兩老的決策也就慢一些。

“你們忙什麼去了?”邢隊洗完之後也沒走,在門口問道:“有沒有什麼收穫啊?”

我還沒回答呢,外面冷彤敲門走了進來,這個角度門正好擋住邢隊,冷彤也沒看到,只看到我在洗臉,衝著我揮了揮小手,小聲說道:“走了,你去叫大雷子。”

邢隊從門口一下子把門拉開,還把冷彤嚇了一跳,咧了一下小嘴兒說道:“我還以為你沒醒呢,我們要去調查案子。”

“你們倆小傢伙兒,神神秘秘的!”邢隊笑了起來:“行,去吧,這次要是你們還能破案的話,可真是太好了,我也跟著借光出採,走吧,走吧!”

我連忙擦了一把臉,跟著冷彤過來叫醒大雷子,這個傢伙也不洗臉刷牙了,想起來要找上官先生和胡瞎子,直接跟著我們倆下樓。

我們先是來到警局,讓大雷子上去一趟,還真拿到葛明利身份證影印件,有了照片也能方便一些,這才一路直奔中心街。

聽中心街這個名字,還以為在市中心,打聽之下才知道,是明市很遠的一個區裡面的中心街,車子開到這裡用了將近一個小時。

那大姐說的沒錯,在中心街中段,我們看到一個上官起名館,是在二樓上掛的一個牌子,大雷子把車子停在門口,率先上了樓。

說起來這個上官先生確實挺厲害的,還不到九點呢,家裡就有好幾個人,應該都是排號算卦的。

客廳裡面窗子下,一張桌子後面坐著一個六旬左右的老頭,留著一綹山羊鬍,要不是眼睛嘰裡咕嚕亂轉,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

這先生正在給一個小老闆模樣的人算著:“從你的八字看來,四柱不扶主命相,而且五行缺火······”

大雷子可不等他了,立即嚷道:“你才缺火呢,在這裡搞什麼迷信這一套?都散了,散了,警察辦案!”

我和冷彤也沒阻止大雷子,這些事情說起來還真是有點兒迷信,要說純粹的批八字也許有些門道,還說什麼驅鬼捉妖的,那就是胡扯了。

那老頭應該就是上官先生了,也被大雷子嚇了一跳,連忙抬頭說道:“你們是警察?我這可是有執照的,你也不能說是迷信啊?”

“有執照怎麼了?”大雷子直接走了過去:“查案子,配合一下!人命案子!”

算卦那老闆也回頭看了一眼,最初還帶著氣憤的表情,看到大雷子這身材,這聲音,還瞪著環眼氣呼呼地走過來,不由自主地把位置讓給大雷子。

“麻煩你們一下,都出去等著。”大雷子回頭掃視了一圈,皺著眉頭說道:“一會兒我們問完了,你們再進來算卦,行不行啊?”

這些人看那老闆都起來了,大雷子還凶神惡煞一般,又是人命案子,妨礙警察辦案也不是鬧著玩兒的,一個個都出去了。

這也是有必要的,要是人多的話,有些話也不方便說。

上官先生看起來也很生氣,但是也沒說什麼,看著大雷子問道:“我說警官先生,我這是起名館,和人命案子可扯不到一起,即便是有人找我,那也是人死了之後的事情,我可是守法經營!”

“別來這一套,你什麼就守法經營了?”大雷子把葛明利的身份證影印件放在桌子上,盯著上官先生問道:“一週前,這個人來找過你沒有?”

上官先生無奈地看了看,立即搖頭說道:“不記得了,就算是來過的話,也未必能記住,我這裡人很多,你們也看到了。再說了,你這照片也不清晰。”

我們倆也看到了,本來身份證和本人就差了很多,還是黑白的,葛明利應該是涉及到屍檢問題才留下來的影印件,確實不好辨認。

“行,不看照片也行,我和你直說!”大雷子把影印件收起來,直接說道:“這個葛明利給你錢了,讓你幫他騙她老婆,現在他老婆死了,人命案子,你能聽明白嗎?”

我和冷彤忍不住就對視了一眼,都很意外,也不知道大雷子心裡就是這麼想的,還是在詐上官先生,要是故意詐上官先生的話,那可真是有進步了,連忙轉頭盯著上官先生。

上官先生聽了大雷子這話就是一愣,小眼睛轉了好幾圈,這才支吾著說道:“這個還真沒有······沒有過!”

大雷子也看到了,猛的一拍桌子,大喝道:“什麼沒有過?你敢撒謊?你收了黑心錢不要緊,騙人也不要緊,如果你不說的話,這是人命案子,你就是幫忙作偽證,是幫兇之一,重罪,知道嗎?還不快說!”

“我說,我說啊!”上官先生被嚇得猛然間渾身一抖,下意識地舉起手擋著自己的臉說道:“是有這麼一個人,但是他沒說叫什麼,三十出頭的樣子,也確實給了我錢,說是讓我幫忙騙他老婆的,有這麼回事兒,但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我和冷彤都興奮極了,沒想到第一個人就找到證據,這很有可能就是葛明利了,我插口問道:“那個人一定是再次來過,他是帶著他老婆來的,他老婆怎麼稱呼他?”

“這個······”上官先生想了想才說道:“他確實再來過,帶著他老婆來的,他老婆好像叫他明利,我記不準了,好像有十來天了。”

我和冷彤對視一眼,知道距離案子偵破越來越近,真沒想到在這裡能拿到證據。

大雷子聽到這話還來勁兒了,連忙在懷裡拿出來葛明利的身份證影印件,用力拍在桌子上:“你還敢對警察說謊?你給人算卦測字的騙人,你不認識字嗎?這是什麼?”

“我沒注意看名字,就看人了。”上官先生又被嚇得渾身一抖:“真沒注意。”

我知道不用大雷子橫了,這個上官先生就是收錢幫忙騙人,現在出了人命案子,大雷子還嚇唬一番,他不會和我們隱瞞的,這才攔住大雷子問道:“上官先生,那你就把當時的情況和他們第二次來的情況都詳細說一下。”

“好,好!”上官先生連連點頭說道:“那是十來天前的一個晚上,我要關門的時候,一個年輕人敲門進來,直接把門給關上,還把我嚇了一跳,正要問呢,他拿出一疊錢來遞給我,總有千八百塊的樣子,我這才問起來到底怎麼回事兒。”

那年輕人告訴上官先生,這兩天自己要帶著一個女人來,就是他老婆,到時候讓上官先生幫忙嚇唬一下他老婆就行,這些錢就都是上官先生的。

上官先生見錢眼開,確實也不少錢,就好奇地問了起來,為什麼要嚇唬他老婆,又怎麼嚇唬。

那年輕人說,那天他來的時候會說,他們家好像經常看到不乾淨的東西,求上官先生去給看一看。

年輕人要上官先生故意裝出很吃驚的樣子,說不用去看也知道,確實有大問題,他們家裡有一個女鬼,要找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出去再也沒回來,那女人也瘋了,最後死在那棟房子裡,化為厲鬼。

如果不想辦法破一破的話,生意虧損不說,人也很危險,弄不好家裡還要出血光之災。

年輕人接下來就裝作驚慌失措,很吃驚的樣子,也會問那要怎麼辦,請上官先生一定幫忙給破一破,給多少錢都行,千萬不能出了大事兒。

我和冷彤聽到這裡的時候,心裡大致上有譜了,年輕人應該就是葛明利,確實是找過上官先生,想透過上官先生幫忙騙她的老婆,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