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彤聽我這麼一說,用詫異的目光看著我,皺著小鼻子說道:“行啊,想到了?那你怎麼就沒把這三個案子聯絡在一起呢?”
“當時確實沒那麼想過。”我實話實說:“你發現疑點之後,我一直在懷疑陳實到底是不是被陳明等人謀殺,而忽略了其他事情。就好像你想著陳明被殺的案子,沒有注意兩側的道路一樣。”
冷彤大眼睛白了我一眼,這才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如果我們前面的推測都沒錯,陳實沒死的話,那麼他的同夥也是老王頭,他們應該早就把屍體偷走,而且轉移出去,之後才故意讓老韓頭看到的。”
我接過來說道:“對,那麼唯一的一道阻礙就是那道小門,夜間前面也有值班人員,他們做賊心虛,一定會擔心動靜太大被人聽到,我想也許會在小門上動一些手腳,我們要是找到這些細微之處,就對我們非常有利了。”
冷彤邊走邊點頭說道:“就是這個意思,還有大雷子上去核對屍體的資訊,如果能有結果,證明那具屍體就是出走的屍體,那麼我們的推斷更加準確了,幾乎可以斷定就是這麼回事兒,現在我們還是去找線索。”
我知道冷彤心思縝密,有些別人視而不見的線索,她都能注意到,邊走邊聊,很快就繞到後面的小門附近,此時還是下午,小門敞開著,能直接從這裡看到火化間外面的大廳。
我把小門關上,仔細看起了這個門的門鼻子。
這個門鼻子上次我們就看到了,就是一個不到兩寸見方的鐵東西,另一側有一個鎖釦,搭過來扣在這邊,露出門鼻子好上鎖。
兩側的印跡都是原來的,沒有新的痕跡出現,也就是說,並沒有移動位置的痕跡,在這道小門被所謂的屍體踹開之後,仍舊按照原來的印跡修復,把螺絲擰了進去。
我此時已經明白冷彤的意思了,立即上去活動了一下門鼻子和另一側的鎖釦,都非常緊密而牢固。
我看著冷彤說道:“你真是心思縝密,被你說對了,沒有換位置,也非常緊。”
“如果是被強行踹開的,那就會造成鬆動,或者是破壞性很大。”冷彤也看著我說道:“就算是原地修復,也不會這麼緊密牢固,這就是用螺絲刀擰過,幾乎要掉下來,這才被踹開的,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很快就說道:“如果兇手是從這邊進來的呢?直接擰開,之後才進去盜屍體出來呢?”
冷彤大美女立即伸出小手在我額頭上戳了一下:“你怎麼回事兒?這怎麼可能啊?這是有人配合才會造成的結果,是用鑰匙先開的門,要不然那邊的鎖釦搭過來,正好擋住能這些螺絲!”
我被戳得往後仰了一下,但聽了冷彤的解釋,還是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來,不得不說冷彤想的非常周到,如果是鎖著門的話,那邊的鐵釦搭過來,正好擋住這些螺絲,根本就擰不到,要不然也不會有撬鎖的了。
冷彤接著說道:“現在看起來,兇手是有鑰匙的,開啟門把螺絲擰鬆動,之後才造成被踹開的假象,後門的鑰匙就在老韓頭和老王頭的手裡,不是老韓頭就是老王頭,再一次驗證了我們的推測。”
“對,這次沒錯!”我也點頭說道:“盜屍人有同夥,而且還有鑰匙,對這裡的地形非常熟悉,這一切都直向那邊的兩個老頭兒!”
“我們不著急,過去找大雷子,等待他那邊的結果。”冷彤看著我說道:“如果家屬也確定,或者是提供這個可能性,我們一舉拿下這個老王頭,我覺得老韓頭的可能性不大。”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立即說道:“那天我們大家一起來的,當時老韓頭的情況大家都看得非常清楚,老韓頭根本沒有一絲緊張,也沒有偽裝的痕跡,前面我們也推斷過了,如果是老韓頭的話,也不會選擇在自己的班上完成這件事兒。”
我們倆把這件事兒商量一遍,這才原路返回,順便在前面問了一下,今天確實是老王頭的班兒。
來到車子前面看了一下,大雷子還沒回來,我們倆對視一眼,轉身就上了樓。
大雷子正翹著二郎腿在館長辦公室抽菸呢,那館長大約五十來歲的樣子,神情有些憔悴,坐在辦公桌後面也一臉焦急的神色,看我們倆敲門進來也是一愣:“你們找誰?”
大雷子接過去說道:“這兩位是我的領導,也是為了這個案子來的。”
我和冷彤都差點兒沒笑出聲來,可能是這幾天被欺負得不行了,要不然也不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館長連忙站了起來:“兩位請坐,要是能弄清楚就最好了,實話實說,這幾天生意都不行了,誰家有白事兒都不敢往我們這裡來,生怕屍體出走,真是······唉!”
我聽到這裡也不由得看了冷彤一眼,心裡很是佩服兩老,這兩位老人家在當天來這裡之後,就提出這件事兒了,讓董隊調查一下,這裡的生意不好了,到底哪一家是最受益的,果然有這個趨勢。
冷彤也正看著我,顯然也想到這一點了,這就是經驗,也是高明之處!
“小小,冷丫頭,我讓劉館長給家屬打了電話。”大雷子看我們坐下,甕聲甕氣地說道:“家屬在市裡,已經著急往這邊趕了,是死者的哥哥,應該能瞭解情況。”
我們倆都點了點頭,正要說話,門口就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人來敲門,很快就進來問道:“劉館長,我弟弟的屍體有訊息了?”
我一看這就是正主來了,在大雷子手中接過資料袋,在裡面找出陳實事故現場的那張照片,並沒有著急遞給他,看著這人說道:“我們是警局的,最近你弟弟屍體出走的案子有一些進展,今天麻煩你來,是想問一下,你弟弟右手上有沒有什麼特徵?”
“有,有啊!”這人立即說道:“我弟弟是食品廠的,兩年前喝多那次,被切刀切掉了一小截中指,雖然不大一截,但是也看得出來,你們找到我弟弟的屍體了?”
我和冷彤不由得又對視了一眼,心頭狂喜不已,我感覺我們已經一步步逼近兇手了,當即把陳實死亡現場的照片遞給這人,說道:“你仔細看一看,這個事故現場被埋人的手,像不像是你弟弟?”
這人接過去仔細看了看,這才驚撥出聲:“有些像,但是看不清楚,從大致上的長短看起來,似乎是我弟弟的手,但是這也不可能的啊?我弟弟的屍體怎麼可能在這裡,這是哪兒啊?”
“這是一個事故現場。”我只能這麼說,目前還不能百分百的確定,也就問道:“你弟弟是怎麼死的?”
“我弟弟先天性心臟病,還在食品廠工作。”這人神色有些悲慼,還是很快說道:“平時總是好喝酒,一喝就過量,這不是前些天喝多了回家,晚上就犯了病,當時身邊也沒個人,連兜裡的藥沒拿出來,就······”
兄弟情深,這人沒說完就哽咽起來,但我感覺知道這些已經足夠用了,看了看冷彤,這才說道:“那行了,我們已經有了一些進展,由於還看不太清楚,也不能完全確定,如果要是確定的話,我們會盡快幫你找到你弟弟的骨灰!”
“骨灰?”這人有些暈了,看著我問道:“你們什麼意思啊?”
我這才意識到我有些走嘴了,但是按照我們推斷的話,他弟弟的屍體已經被當成陳實給火化了,我有些無奈地說道:“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如果我們推斷不錯的話,你弟弟可能已經被火化掉,你就等著我們的訊息好了。”
這人聽我這麼說,也只能是點頭了,哪怕是找到骨灰,也總比屍體出走好。
我們也沒時間和他們說了,直接下了樓,一路往後面走去。
這時候大致上都有譜了,應該就是我們推斷的那樣,我看著冷彤說道:“彤彤,基本上差不多了吧?”
“嗯,大致上差不多了。”冷彤點頭說道:“如果是陳實的話,他的選擇也是有目標的,死者和他身材相差不多,而且是心臟病死的,身上沒有傷痕,年紀也大致上差不多,正合適代替他!”
我也笑著說道:“是啊,可惜他們沒有注意到死者還有一個特徵,如果是我們警局的法醫去,也許會核對一下,礦保衛科的人,就是看一下,留個檔案了事!”
“嗯,應該就是這麼回事兒。”冷彤邊走邊說道:“我們過去問一問老王頭,這次一定要拿下他,把我們的線索都和他說一下,如果他還不承認的話,就嚇唬他一下!”
冷彤說後面這句的話時候,緊緊盯著我。
我明白冷彤的意思,笑著問道:“你的意思是告訴他,兇手的目標下一個可能是他?”
“聰明!”冷彤咧著小嘴兒說道:“他們一定是有某種合作的,或者是幫忙,關係也應該不錯,老王頭未必肯說,兇手目前已經殺了兩個人,還能留著一個知情者嗎?”
我笑著點了點頭,知道我們又想到一起去了,如果這個老王頭確實是陳實的同夥,那麼這番話對於老王頭來說,一定很有震懾性。
我們邊說著這件事兒也就來到後門,冷彤對大雷子說道:“你別去了,前面等著去,一會兒有用你的時候。”
大雷子也不問什麼原因,撇著大嘴就往回走去,應該是找個地方抽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