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咖啡屋的隱秘角落裡,一個戴著大墨鏡繫著大圍巾將整張臉遮去四分之三的姿態妖嬈的女子正慢慢淺嘗咖啡,她不時將目光落在窗外,似乎在等人。果然,十分鐘後,一箇中等身材的男子用鬼祟而快速的步伐來到他面前。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將一個檔案袋放在她面前。

那女子急忙開啟,倒出裡面的照片及檔案,瀏覽之後的神情看起來頗詫異,遮住嘴巴的圍巾不知不覺掉落下來。此時很明顯能夠看出這個妖嬈女子正是大名鼎鼎的紀霏兒。她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對面的男子,男子收下支票後也不多說一句,喜滋滋地離去。

紀霏兒嘆了口氣,又慢慢瀏覽了一遍照片,輕輕搖了搖頭。為什麼男人都這麼花心呢?沒想到在眾人面前將求婚事件搞得沸沸揚揚,口口聲聲痴情愛戀至死不渝的孟飛,在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裡,竟然已經琵琶別抱。如果小夢知道,在自己的父親魂歸九天之時,孟飛在香港賽馬期間居然也得韓雪全程相伴,不知會做何感想?一張照片上,身著騎馬裝英姿颯爽的孟飛被韓雪緊緊攬住手臂,附在耳邊低語彷彿在鼓勵他;另一張照片上,韓雪在看臺上瘋狂地又叫又跳搖動手裡的小彩旗為孟飛加油助威;還有一張照片上,赫然見到在酒店門口韓雪的芳唇吻上了孟飛的臉頰……

總之,這一系列的照片雖然都看出是韓雪主動居多,但她為何敢這麼主動,這本身就是一個問題。他們的關係的確不同尋常。難怪一度挫敗感十足的雷鳴忽然又信心十足了!如果雷鳴告訴了小夢,那麼一定會影響到他們夫妻感情,雷鳴可以坐收漁翁之利,而自己又將何去何從?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定要趕在雷鳴之前將這件事告訴孟飛讓他有心理準備想好對策才行。明天就要去橫店拍戲了。今晚無論如何要約到孟飛。不,直接去見他吧。他拍廣告的地點她早先一直關注著,這個圈裡她熟人最多,走到哪兒總有人會對她畢恭畢敬,因此要打聽點事兒並不難。

她圍上大圍巾,重新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匆匆走出咖啡屋直奔片場。那是一個國際品牌服飾的代言,鎂光燈下的孟飛魅力四射,十足衣架子,無論穿上什麼衣服都十分好看。周圍黑鴉鴉圍了一大群人,就連紀霏兒也看呆了。真帥呀,比她見過的任何國際影星都帥,他根本就象個漫畫裡的人物,是畫出來的,不是爹媽生出來的。人怎麼可能長得沒有一點瑕疵?紀霏兒抱著雙臂站在一旁看熱鬧,有好幾個人認出她跟她打招呼,她總將食指放在唇邊噓聲。她不希望自己的存在打擾到孟飛的工作。

直等到廣告拍完了,只見孟飛面無表情地穿上外套,然後也不跟人招呼,徑自離開。朱天煦深知他的個性,替他招呼著告辭著,後續工作未完善,孟飛人已到片場外。紀霏兒緊跟出來。

“孟飛,等等。”她在後面悅耳地叫喚。

孟飛停下腳步,回頭,怔忡住:“是你。”他喃喃著,沒想到在這樣春寒料峭的深夜,他又再次見著了她。他的第一位皇后。他傾國傾城的表妹靜妃。

“是,是我。紀霏兒。百聞不如一見。我們到底還是見面了。”紀霏兒大方地伸出了她的手。

他輕輕握著。是的,紀霏兒?國際影星,他當然知道。只是同時他也想起來了,小夢曾經說過,她是雷鳴隱婚的前妻。她來找自己做什麼?

“剛拍完片,餓了吧?不如我請你去吃宵夜,我想跟你聊聊。”紀霏兒笑著提出邀請。

孟飛忙道:“不,哦,我是說,哪有女孩子請吃飯的道理,還是讓我請客吧。”

紀霏兒媚笑:“那就再好不過的了。”

兩人開著車子兜圈。兩位大紅大紫的大名人最後決定為了避免狗仔隊亂寫,還是乖乖待在車上就好。孟飛去買了些小吃甜品及飲料來當宵夜,買回來後又開車兜了幾轉,才在一個僻靜角落裡停下,與紀霏兒共享。

“為什麼不買酒?”紀霏兒問。

“怕酒後做了不該做的事。”孟飛很自然地回答。他說的是心裡話,自從上回遭了韓雪的道,他就一直提防著還有下回。

紀霏兒笑了,笑得悽豔而性感。孟飛心裡不由咯噔一下。今世的靜妃,還是如同前世般好看,只不過今生的她會不會象前世的靜妃一樣惹人討厭。他對她,始終有一種錯綜複雜的情緒。前世的靜妃是多爾袞主婚的,因此他討厭她;今生的靜妃偏偏又是多爾袞的前妻,據說深愛著雷鳴。這是什麼宿命呀,無論前世今生,都逃不開多爾袞的魔咒與糾纏。

孟飛看著紀霏兒發呆,提醒自己這是兩個人,紀霏兒與靜妃,千萬不要等同對待。不過,她們笑起來怎麼那麼像?怎麼那麼像?或者竟會是同一個人。

紀霏兒被孟飛看得不好意思,心不由砰砰跳,她輕哎了一聲:“幹嘛對人家放電呀?記住,已經結婚的人不可以隨便對女人放電,特別是象你這麼帥的帥哥,最容易讓人誤解的。”

孟飛醒悟過來,隨即唇角上揚故意挑逗道:“你動心了?不會吧?紀霏兒有這麼容易動心嗎?你三更半夜跑來找我,才是比較容易讓人誤解的吧。”

紀霏兒撲哧一聲笑出來:“沒想到你不僅長得又帥又酷,連口才都這麼好。怪不得我們的美女作家和漂亮歌星都要被你迷得團團轉。”

孟飛逼視她的眼睛:“你話中有話,不如開門見山。”

紀霏兒點點頭:“聰明。”隨手拋給他一個檔案袋。

孟飛開啟檔案袋,看完那些照片和檔案,不由眉頭緊皺。

紀霏兒道:“雖然你和韓雪之間仍有許多問題讓我感到困惑,比如她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比如她怎麼會放下手頭的工作到香港去,你們是不是約好的?比如你們竟好到什麼程度?諸如此類的細節我不清楚,不過即使我不清楚,但做為一個外人看到這些照片已經夠引人遐想了,如果叫杜小夢看到,不知會做何感想?”

孟飛冷冷道:“難道是你想拿給小夢看?你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不,”紀霏兒笑了:“你搞錯了。想拿給小夢看的人不是我,是雷鳴。我們才是同一戰線上的人,明白嗎?”

孟飛笑道:“原來你對雷鳴真的如此深情,我真錯怪你了。”

“彼此彼此。我想我們都不願意叫他的離間之計得逞對吧。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我走了。”紀霏兒拉開車門就要下,孟飛叫住了她:“太晚了,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也有車,就停在前面不遠。BYE-BYE,孟飛,我很欣賞你,希望我們都幸福。”紀霏兒關了車門,揮了揮手。

那一剎那,孟飛覺得自己對這位表妹還是有感情的,他很高興她變得不那麼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