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齊雲山。
陸陸續續有修士從百花坊市飛往天雲宗舊址,曲家舊址等地。
他們的衣物各不相同,都是奔波各處的散修。
自從天雲宗覆滅。
百花坊市外圍也就沒有修士看管,一時亂作一團。
直到有一名築基修士坐鎮,才安定些許。
隨之而來的資源問題,讓散修無處可尋。
最終,散修集結。
將目標對上此地唯一仙族,燕家。
除去燕家本族,燕家各處駐點都有散修進犯。
燕家依仗著法陣,堅持數月。
而本就建立不久的駐點,沒有多少資源,加上有修士攔道,也得不到燕家本族的資源。
曲家舊址和天雲宗舊址已經岌岌可危。
陸行之站在落霞峰上。
看著不斷攻擊法陣散修也是無能為力。
他煉氣九層,多次出戰下也已經身負重傷,加上上天雲宗這個據點的靈植丹藥都全部消耗,傷勢久久不能恢復。
如今能發揮的實力不過四成。
其餘修士也是如此。
陸行之剛要鬆懈,忽有一道流光顯現,其速度之快遠勝尋常修士。
且目標還是此地。
他心臟不由得怦怦跳。
“此人是築基修士,實力根本不是百花坊市的散修能比。”
以如今的情況,只怕無需多久,法陣便徹底破開。
無力之感籠罩全身。
陸行之全憑一份執著,才沒有倒下來。
令他沒想到的是。
那道流光視法陣不存般,徑直穿過法子,就那麼直愣愣的出現在他身前。
當看清來者的樣貌,陸行之更加警惕。
“劉立,他怎麼會來這裡?不僅突破築基期,還能無視法陣的存在。”
他心中雖有疑惑,也不打算就此任人宰割。
此劉立非他舊日的好友。
雖在曲家那段時間裡也是頗受對方照顧。
但他也明白,這不過是劉立利用自己而已,相較劉立他更信任許木。
“怎麼就直接進來了?”
劉立也是十分疑惑,他本想調戲一番,再讓陸行之開啟法陣,不曾想就這麼進來了。
他意識到不妙,這與許木留下的那道劍元有關。
“看來是被拿捏了!”
劉立不再糾結。
“陸兄,稍安勿躁,我這次是替你們解圍的。”
劉立一副被冤枉又無奈的樣子。
“劉道友,不知有何貴幹?”即便如此,陸行之也沒有放鬆警惕。
他手中的法器可以隨時攻擊。
劉立扶額,表示很無奈。
人總是有改變不是?
此前的他怎能和現在的自己相提並論。
“罷了罷了,看來得有所行動你才會信任我了,陸兄。”
劉立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嚇得陸行之連連後退,如今劉立給他的感覺更加可怕。
“森羅永珍。”
劉立一揮手,綠光覆蓋天雲宗舊址。
陸行之第一時間就感覺到體內傷勢和法力在瞬間恢復。
看向劉立的眼神之中滿是詫異。
就在陸行之要問其緣由時,身後傳來眾修士的歡呼。
“我的傷勢完全好了,腿也不疼了……”
“你的手臂長出來了,還有你的容貌……”
綠光觸及。
此地的所有修士在頃刻間恢復身上的傷勢,就連即將枯竭的法力都得到消耗。
“劉道友,可否做一些解釋?”
“敘舊還是留著解決眼前的困境再說吧!”
說罷,劉立飛出法陣外。
“諸位若是沒有築基中期的實力,便可以死了。”
聲音如洪鐘,在眾人耳中炸響。
“築基大能……”
攻擊法陣的修士被這聲音鎮住,紛紛停手。
他們深知和築基修士的差距,不過他們也不是沒有依仗。
他們這邊可是也有築基修士。
“道友不過剛剛突破築基,口氣倒是不小,紫英上人特來討教討教。”
聲音從遠處傳來。
“見過紫英上人。”
散修紛紛讓出一條道路,低頭行禮。
來著一身道袍,手持拂塵。
他撫摸著鬍子,整個人散發的氣質頗有得道高人的樣子。
劉立和紫英上人對峙。
散修紛紛遠去。
以他們的實力,觸碰築基修士的鬥法的餘威都有喪命的危險。
兩人交戰的結果,就是此番與燕家交戰的結果。
“閣下倒是個生面孔,不知燕家承諾什麼,若是隨我等破開法陣,燕家之地閣下可以任取。”
紫英上人並不想與同階修士鬥法。
並非是恐懼眼前的劉立,而是同等境界鬥法容易兩敗俱傷。
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實在不值。
若是能勸誡一起對付燕家,那就再好不過。
燕家雖未有築基修士,可是符籙丹藥法陣可是樣樣不缺,若非他提前安排散修攔截,此行都不會如此順利。
若是有另一位築基修士相助,他付出的代價就少了很多。
“我之大名你都不識,哪來的小輩。”
劉立俯視紫英上人,對於此人他不屑一顧。
至於與他合作,那怕不是要了自己的小命,許木的手段超乎他的預料。
雖然他也沒有那個意思。
“小輩。”紫英上人咬牙切齒,此人不過剛入築基,年齡更是不到百來歲,竟然叫自己小輩。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知曉沒有合作的可能,紫英上人不再留手。
他雖不願,但若不早些除掉此人,燕家必然暗中支援,那時這數個月的努力全然白費。
“秋雲鶴。”
紫英上人一聲念下,方圓十里皆是仙鶴白雲之景,彷彿來到仙界之中。
修士稍有不察,就會沉淪其中。
他雖是築基初期,但已經是有幾十年的底蘊,豈是一個剛突破的毛頭小子能對抗的。
見到劉立沒有反應,紫英上人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終是不知天高地厚。”
解決如此之快,倒是讓紫英上人有些不適。
這時,白雲之中傳來朗笑聲。
“小輩就是小輩,這等柔弱的道基,怎麼會是老頭子。”
“若是女修,還沒有融入魅術進而迷惑對手。”
“可你這道基皆是虛妄和意淫,除非是毫無經驗的新人,你這道基起不到一絲優勢。”
看著劉立仿若無事般走出來,紫英上人一臉不可置信。
一個剛剛突破築基的小子怎麼會沒有一絲影響。
“驚訝吧,想知道我怎麼做到完全無恙嗎?”
“不告訴你。”
“適才我說了,若是沒有築基中期的實力,便可以死了。”
劉立露出兇狠之色。
隨著【森羅永珍】道基異象顯現,白雲仙鶴如同遭遇天劫,漸漸破碎開來。
紫英上人有心收回道基異象,卻是根本做不到。
劉立那詭異的道基正在將他道基吞噬。
若是繼續下去,他必然殞命。
“還不出手!”
紫英上人一聲令下,一個修士從虛空中顯現。
只是輕輕一揮,便破了劉立的攻擊。
“這可是最後一哦,你確定要用嗎?。”
那人一身黑色,身形如同鬼魅,散發著讓人噁心的味道。
他用小手勾起紫英上人的下巴,邪魅一笑。
絲毫不將一旁的劉立放在眼裡。
只要紫英上人答應,他殺了劉立就可以徹底解脫,不受他人掌控。
“替我殺了他,你便自由了。”
紫英上人下定決心。
這鬼魅是他從一處洞府內所得,此人被封在一枚玉簡之中,若有修士將玉簡煉化為寶,便能掌控玉簡之中的鬼魅。
鬼魅的實力與玉簡的主人有關。
紫英上人築基初期,鬼魅也只能發揮紫府境以下的實力。
不過這已經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紫英上人正是有這張底牌,才敢站出來入侵此地的燕家。
因為一些特殊情況,鬼魅只能為他出手三次。
如今最後一次,也被他用去。
劉立的實力他已經明白,他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更為關鍵的是,劉立吞噬了他的道基異象,使得他根基受損。
若是不能奪回來,突破築基中期都不可能。
道途也就徹底斷絕。
為此,他不得不動用底牌。
“好。”
鬼魅轉身,看著劉立如同看上一隻無處可逃的獵物。
只是一個眼神,就讓劉立不寒而慄。
“真是不走運。”
劉立無奈,本以為自己已經能橫著走了,沒曾想遇上這個怪物。
這放在前世,他不過動動手指的是。
如今卻是無能為力。
鬼魅看出劉立的絕望,一臉的享受。
“剛剛突破築基,就有這樣實力,你…很不錯,只是可惜就要就此隕落了,這可就怪不得我咯,下輩子還是要學會藏拙。”
“活到現在,哪個修士沒有一丁點底牌。”
“以紫英上人如同老鼠膽子,但凡沒有底牌,見到築基修士都會繞道走。”
鬼魅還在炯炯而談。
紫英上人卻是等不了,他催促鬼魅即刻出手。
“快點動手。”
鬼魅攤了攤手。
“閻王索命,小子沒辦法了。”
說罷,鬼魅出手,隨即自信的轉身。
然而他預想中場面沒有發生,他輕“咦”一聲轉過頭來,卻發現劉立安然無恙。
“意不意外?”
劉立那副緊張害怕的神情蕩然無存。
換而言之是一臉壞笑。
“你戲弄我。”
鬼魅眉頭緊鎖,氣不打一處來。
劉立適才那副模樣完全是裝的,他根本就不害怕,而是有著絕對把握。
不過那只是他隨手一招罷了。
動用全力,他不信抵不過。
“幾百年了,還從沒有人如此戲弄我,你惹怒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鬼魅摩擦著壓齒,發著刺耳的聲音。
“現在你不是見到了?”見狀,劉立反而更加得瑟。
看到鬼魅動真格,劉立也不再玩耍下去。
“我說過,不是築基中期的修士可以死了,此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你不過一個靈體的存在,若是遇上別人興許還能張狂,可是遇上了我算你倒黴。”
感受到體內的劍元流轉全身,劉立將道基異象顯現,森羅永珍,不過與此前所不同。
這【森羅永珍】內充斥著劍氣。
劍氣如白絲遍佈。
更是將紫英上人和鬼魅鎖住。
若只是如此,還無法傷及鬼魅,劉立掐訣施法。
劍氣化為劍元。
只是剎那間,紫英上人就沒了氣息,築基初期一身修為歸還於天地。
鬼魅心生懼意。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剛突破築基期的修士,會有這等手段。
此劍元的威力雖不致死,但那灼燒靈魂的痛苦可是如同地獄般的存在。
“想逃?晚了!”
劉立將劍元徹底激發,一道真君氣息顯現。
鬼魅在這真君的氣息壓迫之下再無逃竄的機會,劉立取出紫英上人儲物袋內的玉簡,將鬼魅又封入其中。
雖然很爽,劉立卻是心有餘悸。
並非是紫英上人和鬼魅的威脅,而是來自許木。
在進入法陣的剎那,他驟然明白這劍元另有乾坤,其中的關節就在他自己的選擇。
倘若他沒有選擇回到雲州,那劍元就是隨時索命的存在。
若是來到雲州齊雲山,心中有別的念頭。
在唸頭一起的時候,他就會被劍元掌控,淪落為傀儡。
劉立此時也是猜測出,是那器靈提到的真君的氣息,也只有真君才有此等手段。
遠隔十萬裡,單單是留有的一道氣息,就能掌控一個築基修士。
“好在我有心……”
也正因如此,劉立才會戲弄紫英上人和鬼魅兩人。
如此方能減緩心中巨大的衝擊。
這也有好的一面,藉助許木的劍元和真君的氣息,他在築基期可以傲視群雄。
雖然有可能守護燕家,才能有此力量。
不過劉立也不打算前去別的地方了。
他正好藉此鞏固修為,為築基中期做好準備。
“對了,差點忘了還有小魚小蝦沒有收拾。”
劉立一念起,劍氣縱橫。
遠隔數里。
那些躲避餘威的散修,還在震驚紫英上人落敗,下一刻就被突如其來的劍氣貫穿。
徹底沒了氣息。
劉立向來不會留手,為了不必要的麻煩,總要殺雞儆猴。
一念起,血流成河。
劉立徹底愛上許木留下的劍元。
至於那些煉氣修士的下場,劉立根本沒心思去瞧看一眼。
至於之後的事情,就不歸他管了。
看到陸行之,劉立瞬間起了小心思。
瞬移來到陸行之面前,再度擺出一副邪魅一笑的樣子。
“陸兄,我沒騙你吧。”
“依我看來,這是許符師的手段吧。”陸行之沒有上當,氣勢更是不減。
面對高一個階級的劉立,他沒有一絲懼意。
“無趣無趣。”
被當場拆穿,劉立瞬間沒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