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物種的多樣性

九天蒼穹之上。

聶小倩和燕赤霞並肩懸浮而立，俯瞰著這方小小的1星低武世界。

看著被金光入體的蘇燦，兩人齊齊皺起了眉頭。

“這人....純純就是一個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

“這樣的人，也有資格進入本源天地？”

燕赤霞原本不會飛，但他轉修《武經》之後，穩固了四階天人境的實力，自然也就會飛了。

同時，轉修武道之後，他的神識蔓延千里，很輕易就收集齊了蘇燦的所有資訊。

蘇燦出身富貴，是廣州提督蘇本智之子，卻目不識丁，過著紙醉金迷、肆意揮霍的生活，整天不思進取，只知吃喝玩樂，將大把的時間和金錢浪費在尋歡作樂上。

他行事張揚，憑藉家中的財富和權勢，在當地橫行霸道，對人頤指氣使、目光無人，與人交往之中帶著一種傲慢與不屑。

這樣的紈絝子弟竟然有幸得到諸天令的青睞，真是老天瞎了眼！

“此界王朝竟是由蠻夷主宰，還有西洋蠻夷進入中原為所欲為，真是不可思議。”

聶小倩秀眉微蹙，對此方世界的時代大為不滿。

尤其看到所有人的腦袋後面拖著一根豬尾巴，又有西洋蠻夷在中原大地橫行霸道時，她更是恨不得將這個世界毀滅了。

“夏商西周和東周，東周前期為春秋；後期戰國七雄起，秦朝統一列國休；兩漢之後干戈操，三國鼎立大戰消；西晉滅亡起東晉，分立政權南北朝；隋唐五代北宋起，遼宋夏金交替更；南宋結束歸一統，元朝之後是明清。”

燕赤霞的神識掃視一圈，已然知曉此界的王朝順序，喃喃道：“我們想要獲得本源之力，就要改變天地大勢，莫非推翻這蠻夷王朝，便算是改變天地大勢？”

“正好本座不喜歡這個世界，那就推翻了吧。”

聶小倩淡淡的說道：“堂堂中原竟讓外邦肆虐，朝廷真是廢物，且外邦蠻夷皆無仁義道德的狼子野心之輩，與豬狗無異。”

“還有中原之外的諸多蠻夷諸國，也一併滅掉好了。”

她一眼遍觀世界，也看到了中原之外的其餘幾大洲，西方此時已工業革命，各種火器橫行，令人為之側目。

雖然火器的威力無法威脅到她，但對於不通修行的凡人來說，依然是征戰天下的無尚利器。

從這個蠻夷王朝的歷史上，她看到西方蠻夷入侵中原時，打得中原落花流水，不得不簽訂各種不平等條約。

“那咱們是否要接觸此界的幸運兒，那個紈絝子弟？”

蠻夷朝廷軟弱無能，西方蠻夷橫行霸道，看得燕赤霞大為惱怒，十分贊同聶小倩的提議。

“嗯....本座掐指一算，此子已是烈火烹油之景，過不了多久就會盛極而衰。”

“咱們現在若是去接觸他，怕是根本就不會理會我們，徒增許多煩惱。”

“待此子落魄，咱們再去與他接觸，自然事半功倍。”

聶小倩掐指一算，就已掐算到蘇燦的未來命運，淡淡的說道。

“也對，那咱們就再等上一等。”

燕赤霞微微頜首。

接下來，果然如聶小倩所說，蘇燦先是在二十五歲生日時大設宴席，盡顯豪門大閥姿態，隨後在青樓門口遇到老乞丐，施捨了一隻燒鵝給老乞丐。

在青樓時，蘇燦巧遇丐幫的如霜姑娘，被其美貌所吸引，對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而鐵帽子親王僧格林沁和與如霜有世仇的趙無極也看中了如霜。

為此，蘇燦與僧格林沁及趙無極一爭高下，最終贏得了接近如霜姑娘的機會，卻也引起了僧格林沁和趙無極對他的仇眼，為蘇府的家破人亡埋下了伏筆。

但是，為報世仇才潛入青樓的如霜顯然沒有心思和蘇燦談情說愛，為了擺脫他的糾纏，她信口言明，自己非武狀元不嫁。

為了得到如霜的芳心，蘇燦就跟打了雞血一般，毅然赴京參加武考，非要奪得武狀元不可。

目不識丁的蘇燦花20萬兩白銀請他人代考，讓他透過了文試，滿心歡喜的迎來了自己的強項---武試。

不斷，比武的對手竟是僧格林沁的侄子，而僧格林沁又是武考的總監考官。

比武途中，趙無極屢做手腳為難蘇燦，但害人者終自斃，僧格林沁的侄子害人不成卻自己中毒身亡，武功高強的蘇燦榮登武狀元寶座。

趙無極等人趁機向皇帝稟報，說蘇燦文考舞弊，皇帝將蘇燦叫了過來，讓蘇燦重新寫一篇文章，哪知蘇燦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瞬間就漏餡了。

勃然大怒的皇帝將蘇燦父子貶為乞丐，趙無極還設毒計廢了蘇燦的武功，父子倆從此淪為乞丐，流落街頭以乞討為生。

“聶姑娘，你算得可真準，這小子果然家破人亡，淪落成了乞丐。”

“不得不說，看到他混得這麼慘，我這心裡啊，舒服多了。”

“哈哈。”

高空之中，一直注視著蘇燦命運變化的燕赤霞大笑了起來。

蘇燦之前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慘，他只覺得從頭爽到腳。

“走吧，咱們現在下去瞧瞧這小子。”

聶小倩莞爾一笑，說了一句。

兩人從高空中落下，來到了京城的大街上。

寒冬臘月，京城街頭一片蕭瑟，凜冽的北風如刀子般割過，街邊殘雪堆積，行人裹緊棉衣匆匆而過，對路旁的乞丐們視若無睹。

蘇燦父子倆瑟縮於一處避風的牆角，因科舉考試舞弊被揭發，父子倆淪落為乞丐，曾經的榮華富貴瞬間化為烏有，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蘇燦從雲端跌入谷底。

他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變成了人人唾棄的乞丐，巨大的落差使他難以接受現實。

甚至還被挑斷手筋腳筋成了廢人，更是進一步摧毀了蘇燦往日的自信和驕傲，使他陷入了極度的消沉和自卑之中。

蘇燦早沒了往昔的風浪倜儻，曾經華麗的錦袍如今已破破爛爛，滿是汙漬和補丁，絲絲棉絮從綻裂處鑽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蓬頭垢面，頭髮結成一綹綹，臉上烏黑一片，鬍子拉碴，嘴唇乾裂起皮，身形也消瘦了許多，佝僂著背，活脫脫一個落魄乞丐。

（落魄的父子倆）

“爹，你說咱爺倆咋就落到了這般田地呢....”

此刻，蘇燦眼神黯淡無光，透露著滿是絕望和迷茫，雙手攏在破衣袖裡，還止不住地哆嗦，望著冷清的街頭，喃喃自語。

蘇父也好不到哪去，官服換成了破舊不堪的粗布麻衣，同樣千瘡百孔，腰間的玉帶也沒了蹤影，只剩一根草繩勉強束著衣裳，他頭髮花白凌亂，臉上皺紋更深更密，盡顯滄桑疲憊，背也彎得厲害，蹲在牆角，身形縮成小小一團，時不時的咳嗽幾聲。

聽到蘇燦的話，蘇父渾濁的雙眼看著兒子，強扯出一絲苦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阿燦，別怕，咱爺倆福大命大，這不過是人生一道小坎兒，總能跨過去的。”

“跨過去？爹，咱現在連口熱飯都吃不上，我又成了廢人，不死在這個冬天都算命大了。”

蘇燦苦笑，自嘲的說道。

“不許說這種喪氣話，想當年咱蘇家也是威風八面，如今不過時運不濟罷了，總有東山再起之日。”

蘇父皺了皺眉，提高音量，佯裝生氣喝斥道。

“哎，是我害了蘇家，連累了您，要不是我執意考那狗屁武狀元，也不會中了奸人的圈套，落到這種地步了。”

蘇燦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滿是後悔的說道。

“沒事，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蘇父握緊了拳頭，眼裡滿是不屈。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鼓掌聲響起，嚇了蘇燦父子倆一跳，蘇燦連忙抬頭看去，卻見一男一女兩道身影來到了牆角，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們爺倆。

剛剛鼓掌之人是那名男子，卻見此人約摸三四十歲的樣子，濃眉銳目，身著道袍，身形精悍，渾身透著豪邁不羈。

而那名女子看起來二十歲左右，披著素白輕紗，隱隱能見到冰肌玉膚，嫵媚動人，分外勾魂。

長著一張讓人失神的美麗面容，雙目晶瑩，宛如無辜小鹿般，給人一種冷豔又清冷的感覺。

“老爺小姐行行好，可憐可憐小老兒吧！小老兒父子倆流落至此，身無分文，腹中飢餓難耐，望老爺小姐賞幾個銅板，給口飯吃，積德行善吶，老天爺定會保佑二位福澤深厚！”

蘇燦目瞪口呆之時，蘇父已經熟練的開始給二人磕頭，露出謙卑討好的笑容，嘴裡唸唸有詞。

這些日子，要不是蘇父向路人乞討，他們爺倆早就餓死了，生死關頭，尊嚴又算得了什麼。

“呵呵，昔日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一朝淪落為乞丐，蘇燦，感覺怎麼樣？”

燕赤霞捋著鬍鬚，笑吟吟的問道。

“你....你認識我們？”

蘇父立馬爬了起來，擋在兒子面前，略帶警惕和疑惑的問道。

“也算認識吧。”

燕赤霞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行了，別廢話了，蘇燦，本座問你一個問題。”

聶小倩揮手，看向蘇燦，問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擁有至高無上的實力和地位，你會怎麼做？”

“我要殺了趙無極和僧格林沁那兩個狗賊，報仇血恨。”

蘇燦雙眼一亮，露出強烈的恨意。

“然後呢，沒了？”

燕赤霞皺眉。

“我還要娶如霜姑娘為妻。”

蘇燦咧嘴一笑。

“然後呢？你不想殺了狗皇帝報仇麼？不想當帝皇麼？”

聶小倩問道：“要知道，你們父子倆落到這個下場，狗皇帝也有責任。”

“蹬蹬蹬...”

聞言，蘇燦父子對視一眼後，連退三步，拔腿就跑。

“回來！”

聶小倩伸手一抓，跑出幾十米的蘇燦父子身不由己的退到牆角。

“你們跑什麼？”

燕赤霞大為不解。

“你們是反賊吧，我們可不想陪你們一起送死，好死不好賴活著。”

蘇父搖了搖頭，說道：“求求兩位，放過我們這對可憐的父子吧。”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倆可不是善茬，一個不好，他們爺倆就人頭落地了。

“廢物東西，你連皇帝都不敢殺，怎麼有資格獲得諸天令？”

聶小倩大感晦氣，舉起手掌就要送爺倆上路，大不了虧了開啟此界的10毫本源而已。

“等等，諸天令？什麼諸天令？”

就在這時，蘇燦連忙喊道：“難道我不是做夢，真的有什麼本源天地？”

金光入體之時，蘇燦得到了諸天令上的諸多資訊，但當時他急著召開二十五歲生日宴，哪有心思理會什麼狗屁諸天令，後面他又被如霜姑娘的美貌所吸引，更是將諸天令給拋到了腦後。

若非聶小倩提到‘諸天令’三字，蘇燦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想起有這回事。

“所以，你之所以混成這樣，而沒有進入本源天地求助，是沒有將‘諸天令’當一回事？”

燕赤霞皺起眉頭，總算明白了，從蘇燦的命運轉變，有數次危機，先是家破人亡，後又被廢了武功，如今更是寒酸落魄。

他當時就奇怪，為何蘇燦一直無動於衷，竟然沒有進入本源天地求助於其他城員。

燕赤霞當時還以為蘇燦是不屑一顧，沒想到他竟是全然沒有將諸天令當真。

活該！

“呵呵。”

聶小倩也明白過來，怒極而笑。

蘇燦此人，真的驗證了諸天物種的多樣性！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有本源天地，諸位也是來自異世界？”

“我真傻，要是早知如此，就不會落得如此田地了，我特麼真是傻子...”

蘇燦雖然目不識丁，但他並不蠢，此刻什麼都明白了，重重的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阿燦，你在說什麼，你可別嚇爹啊，什麼本源天地，什麼異世界？”

見兒子竟然抽自己的耳光，蘇父立馬上前拉住了他，老淚縱橫的問道。

“爹，我待會兒再告訴你。”

蘇燦深吸一口氣，快速和蘇父說了一句。

“請二位前輩救我！”

隨後，他撲通一聲跪到了燕赤霞和聶小倩的身前，連連磕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