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巡邏艇的人先是將曉月弄到了艇上,然後把黑毅也推上了艇,我才大舒了一口氣,這下子一樁事情總算是完美了,想想自己一天的奔跑,終於有了結果,心裡像是一塊石頭落了地,放鬆了許多。
上午我去曉月家發現了剪刀,回到單位檢出了鉬元素,接著我又衝進了火場去救之勤和曉月,未果,再次回到曉月家,又未果,最後竟然在這人行橋上神奇地遇見了曉月,曉月墜河,黑毅相救,這真是一種命運的安排,安排我蘇法醫和曉月到底是要狹路相逢的。
我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朝橋上襲來,我轉頭一看,原來是劉大、慕容哥、凌菲,他們後面跟著一群荷槍實彈的刑警,看來劉大已經對曉月改變了看法,不然他不會為了對付一個小女生,帶上這麼多的刑警。
劉大跑到了最前頭,他氣喘吁吁地說道:“嗨,蘇三,情況怎麼樣?”
我挪了挪嘴巴,說道:“你看吧,運河派出所的人還真快,黑毅已經上了巡邏艇了。”
劉大急切地問道:“曉月怎麼樣?”
我回答道:“看來還是有些不好,上船的時候是不會動的,估計是昏迷過去了。”
劉大急得直跺腳,連忙掏出手機,在螢幕上撥著電話。
“喂,黑毅,曉月怎麼樣?”劉大對著電話問道。
估計是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劉大繼續說:“黑毅,無論如何,你都要救活她,一邊人工呼吸,一邊送醫院,你聽好,你的刑警考核就看你這次能不能成功了,成功了就到刑警隊去報到,不成功就算我不認識你。”
我聽到劉大這麼說,心裡百感交集,黑毅這小子確實是個冒失鬼,但是像他這麼果敢的人,真是一棵不可多得的刑警好苗子,我可以堅信,要是他剛才在火災現場,他一定會和我一塊兒衝進火場的,這樣的小夥子,劉大怎麼會捨得錯過呢,我在心裡深深地為黑毅祝福,希望他能夠救活曉月,這也是案件的需要。
巡邏艇往碼頭疾馳而去,警燈規律地旋轉著,紅色的光把運河河面照得通紅,我彷彿看到了黑毅正在船上努力地給曉月做著急救。
慕容哥第一次到這座橋,凌菲一邊跟慕容哥在竊竊私語,告訴慕容哥這兩天在這橋上發生的故事,我也將剛才的所見原本地告訴了劉大。
風吹拂著秋夜,夜已經深了,我們突然都沉寂了下來,遙望著正在運河彎道消失的巡邏艇,被巡邏艇快速行駛切開的河面正在慢慢合攏,像是著千年運河剛剛講完一個故事,現在正在關閉它的嘴巴,可是曉月的故事還是生死未卜。
慕容哥這時說:“劉大,為了很好地配合審問曉月,我們的屍體要馬上解剖。”
慕容哥又轉頭對我說:“蘇三,你今天實在太辛苦了,這樣吧,今天的屍體就由我和凌菲去解剖,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我立刻表示反對,不肯就這樣罷休,我說道:“慕容主任,我蘇三可是鐵打的不壞之身,我要和你們一塊去。”
劉大這時見我這般任性,估計心裡頭也為我考慮,他丟擲了一句話:“蘇三,既然你一定要參戰,我就給你一個選擇吧,我現在要去醫院看曉月,你看你是要和慕容主任一塊去解剖呢,還是和我一塊去審問曉月?”
我心裡是知道劉大一定是體諒我,他知道解剖是一件勞神費力的工作,現在給我這樣的選擇,顯然就是給我減負,畢竟審問的事兒有劉大在,我只需聽聽看看就可以的。
我心裡有點矛盾,我真的是想去審問曉月,曉月是我挖出來的線索,還有就是我想第一時間知道曉月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她為什麼要去做這些事兒。
我猶豫地看了看慕容哥,慕容哥讀懂了我的心思,就說:“蘇三,那,要麼你還是跟劉大去吧,再說,我解剖的結果到時也可以即時地和你溝通,幫助你們審問。”
我還沒說話,劉大就說:“蘇三,你看就這麼定了吧,審問曉月最好還是有法醫在場,因為一定會涉及到一些專業問題。”
我知道他們都是愛護我,怕我今天操勞過度,我也就不客氣了,我說:“那好,我就跟劉大去了。”
我們離開了橋,分別向不同的方向開去,在去往醫院的路上,我靠在舒適的靠背上,閉上了眼睛,想臨時清淨一下,可是曉月往橋下跳去的片段不停地在我眼前跳動,這姑娘一定是從小被陰影矇蔽了心靈,經不起挫折的打擊,才走出這麼一條彎曲的人生道路。
車子到了醫院之後,在急診室的門口我們遇到了黑毅,看到黑毅苦澀的臉,我心裡一沉,以為曉月還沒醒過來,我問道:“怎麼樣?”
黑毅苦澀地笑道:“在巡邏艇上,曉月就醒過來了。”
我心裡一亮,臉上馬上轉了晴,我說道:“那你,怎麼這般鬼樣?”
黑毅還是那麼苦澀,他說:“可是,急救,我做的,可我,我初戀都還沒有過呢。”
我一怔,不過馬上意識到了黑毅的意思,不就是對曉月急救的事兒嘛,我拍拍他的肩說:“不過,這刑警資格證可是到手了。”
黑毅立刻轉了笑臉,他很殷勤地看著劉大,希望得到劉大的說法,劉大對他說:“明天就去刑警隊報到吧。”
黑毅一個立正,向劉大敬了個禮,大聲回答道:“是!”
我們走進急診室,見曉月躺在病床上,潔白的床單,潔白的薄被,把曉月襯托成了中心,曉月看上去還是那麼的陰鬱,我們進去的時候,她眼都沒抬一下,我心裡頓時產生了一些憐憫。
劉大走到曉月的身邊,急診醫生說:“你們問吧,病人好像體徵還好。”
劉大對醫生說了聲“謝謝”,就在床邊坐了下來,開始問道:“曉月,我是刑警隊長,現在向你問話,你要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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