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不知所措時,曉月一句話沒說,她的身體往前傾去,我知道了她要做什麼了。我心裡此時也完全明白了,看來推下春華的真的是曉月,她要以同樣的方式來結束她自己的生命,來洗去自己犯下的罪孽,我拔腿就往上衝去,一邊跑一邊朝曉月叫道:“曉月,你不能下去!”
可是事情不是按照我的意想在發展,曉月的前半身已近探出了橋的橫欄,我真恨自己的雙腿不能再跑快那麼一點點,我距離曉月只有三米左右了,曉月的身體卻已離開了橋面,迅速地朝運河墜去,我大叫一聲:“曉月!”
之後,我聽到了“噗通”一聲,河面上傳來了一聲落水的聲音,要是沒有黑毅的那次實驗,這次的聲音也許剛好可以印證船員小夥子的說法。
我衝到了橫欄前,低頭往河面上看去,河面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漩渦,曉月的身體已經不知了去向,我雙手握在橫欄上,不停地搖頭,無助地看著河面。
跳下去?我心裡忽然產生了這麼一種近乎瘋狂的想法,我往下看了看這十米的高度,可是三層樓的高度呀,相當於在四樓往下跳。
一陣風從身後吹了過來,把我的頭髮吹亂,頭髮肆意地在我臉頰上飄灑,我一下子好像從夢境中醒來似的,打了個寒噤,看著搖晃的河面,心裡感到一陣害怕,真的是不敢,我心裡對自己說,這不是我的錯,我是想跳下去的,要是不下去,曉月一定是要死掉的,如果我下去,說不定還可以把她救起,但是我也想到了一種可能,曉月要是在水裡緊緊地抓住我,我也將和她一起死去。
風繼續吹來,深秋的夜晚已經沒有炎熱的感覺,稍稍使我振作了一下,我站在河邊,眼巴巴地看著河水將曉月吞沒。
看著離我遠遠的河面,心裡完全喪失了跳下去的勇氣,我想到了黑毅,黑毅的那一跳,是那麼的果敢,事情總是那麼的現實,要不是自己去體會一下這種非跳不可,又怎麼會理解別人的心境呢?
我望著河面上的漩渦正在變得平伏,眼睛一陣潮溼,我知道之勤和曉月的故事即將隨著這個漩渦的消亡變成了歷史,這是一個心酸的夜晚,我歷經一切危險,衝進火場去救他們,可是誰能想到故事還是迴轉到了這條吞噬了千年歷史的運河。
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身旁,我心裡一驚,慌忙轉身一看,竟然是黑毅!
一看到黑毅,我彷彿在漆黑的夜空裡忽然看到了啟明星,我叫道:“黑毅,怎麼是你?!”
黑毅沒說其它廢話,他說:“蘇法醫,是我。”
我此時已經沒有其它任何的辦法,黑毅就是唯一的救星了,我立刻說道:“曉月跳下去了!”
黑毅看了一眼河面,漩渦正在收起最後一圈漣漪,他指了指河面,問道:“是這裡嗎?”
我點點頭,黑毅伸出雙手,身體優美地往前一縱,就跳了下去,這回我是親眼看著黑毅像一個跳水運動員正在十米跳臺上比賽一樣,縱身一躍,在夜空中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
隨著黑毅的身體落水,我又聽到了一聲“噗通”聲,這聲音是那麼的清脆微弱,完全不像剛才曉月落水時的聲音,黑毅是跳水冠軍,他這美麗的一跳,一定可以拿到高分。
黑毅沉沒進了水底,水面上的小小漩渦很快就變得平伏,我在橋頂,除了祈禱,也只能是祈禱了,我意識到黑毅的危險,要是他一個人,那肯定不會有什麼事兒,但是他現在下去是要去營救一個死意已決的兇手,要是被曉月困在水裡,他一定有危險。
我掏出手機,馬上連線劉大,向他簡單地報告了現在的狀況,劉大吼叫道:“我們馬上過來,蘇三,你在那裡盯牢,運河派出所的巡邏艇也會很快過來施救!”
我把手機塞進口袋,兩眼望著靜靜的水面,心裡不停地在祈禱,希望黑毅早一些露出水面,每一秒鐘的後延,都會增加風險。
正當我焦急盼望的時候,水面上露出了一顆腦袋,我一看,是黑毅,我激動地叫道:“黑毅!我在這!”
我知道黑毅從水裡剛出來,需要定位自己的位置方向,我這樣大叫一聲,黑毅應該會立刻定位好方向,黑毅朝我這邊看了一下,大叫道:“沒有看到呀!”
我一聽沒有發現曉月的蹤跡,心裡更是急了,只能孤注一擲了,我叫道:“你還行嗎?要麼再試試看?”
黑毅二話不說,一個猛子又扎入水裡,此時的我除了焦急還是焦急,我朝運河遠處看看,希望能早點看到運河派出所的巡邏艇朝這邊奔來,可是運河河面上什麼都沒有,可能是夜深了,連貨運船隻都沒有。
我心裡真是焦急死了,靜靜地等待奇蹟出現,希望看到黑毅帶著曉月浮出水面,我掏出勘查手電從橋頂上往下照射,竟然還有點效果,水面上出現了一個光圈,雖然亮度不是那麼強,但是起碼比之前亮一些了,能有多少幫助就給多少幫助吧,手上的資源也就只有這麼一把手電。
忽然間,水面上冒出了一顆腦袋,我一看,好像不是黑毅的腦袋,是曉月!我心裡暗喜。
接著黑毅的腦袋也浮出了水面,黑毅託著曉月,曉月看上去已經昏迷,看來她是已經有溺水的徵象了,要不及時搶救,可能就有危險。
遠遠地我聽到了巡邏艇的汽笛聲,我往前看去,巡邏艇閃著警笛飛馳而來,看來運河派出所已經得到了劉大的命令,朝我們這邊趕過來救援了。
我舉起手電筒朝巡邏艇的方向打出了警示訊號,巡邏艇也給我回了訊號,我繼續不停地發出訊號,直到巡邏艇到達黑毅的位置,巡邏艇的速度迅速地減慢,慢慢靠近黑毅,扔下了兩個救生圈,船上立即跳下兩個民警,游到了黑毅他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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