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運河的時候,派出所的人正在打撈屍體,凌菲已經跟隨大部隊到達了現場,劉大見我來了,打了個招呼:“蘇三,來了?”

我看著運河裡忙碌的民警,應了一句:“是,屍體是怎麼回事?”

劉大點燃一支菸,娓娓道來:“剛剛接到一個船員報警,說在河裡看到一具屍體,好像沒腿,他們在船上用鉤子掛住了,一直等到派出所到達現場。”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沒腿?分,屍?我說道:“事情凶多吉少呢,會不會是分,屍案?”

劉大的眉頭皺了起來,吐出一個大大的菸圈,他盯著河中間的那具屍體說道:“但願不是。”

我掏出一個簡易望遠鏡看了看他們正在打撈的屍體,屍體的臉部好像相貌非常清晰,應該還沒有腐敗,是具新鮮屍體,在水中發現新鮮屍體,已經算是萬幸了,在這樣的季節,一般水中屍體打撈起來都是黑乎乎的,面板上遍佈腐敗靜脈網,腐敗血水到處流淌,死者的頭部浮腫得像是豬頭,今天看來算是走運的了,我說道:“劉大,即使是分,屍,我們也是走運的,我看屍體好像還很新鮮,你要不要看看?”

劉大接過我遞給他的望遠鏡,眯著他那雙鷹一般的眼睛,瞧了半天,才說:“相貌好像還看得出,確實是具女屍,這樣的話,工作還好做一些。”

我看派出所的人打撈效率不高,心裡都急死了,於是對劉大說:“要不要我自己去打撈呢?你看他們半天都撈不上來。”

劉大收起望遠鏡,還給了我,說道:“就讓他們去撈吧,你等下還有更艱鉅的任務呢,法醫總不能老幹這些體力活,我要的是資料,只要你拿出的資料足夠好,就是大功一件了。”

聽劉大這麼說,我就不吭聲了,靜靜地站在岸邊看他們忙碌地打撈,可是心裡還是不停地在思考著這具屍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透過望遠鏡看,這是一具女屍,年齡大約四十多歲,頭飾和衣著一切正常,看來是剛落水不久,不然這運河裡來往的船隻不少,水浪又大,頭飾和衣著要保持長時間不變,好像比較少見,船員怎麼說屍體沒腿?分,屍是第一感覺,但是望遠鏡裡屍體的上半身衣著這麼整齊,又不太像常規的分,屍呢,分,屍一般都會先剝離衣服,至少也得分成好幾塊,可是這具屍體只有雙腿被分,似乎不太合常理,那麼這是怎麼回事兒呢?

會不會是螺旋槳損傷?船隻經過屍體,船體的螺旋槳高速旋轉,正好將屍體的雙腿切割下來?這種螺旋槳切割傷倒是對於水中屍體是經常看到的,要是確認是螺旋槳損傷,倒也是個不錯的結果,至少不要是分,屍案,事情就會好辦得多。

我正想著,凌菲走了過來,她問道:“蘇老師,這屍體不會又高度腐敗吧?”

我把望遠鏡遞給她,說道:“自己看吧。”

凌菲吃了一驚:“蘇老師,你怎麼還有這等好東西呢?望遠鏡都帶了?”

我裝著沒好氣地說:“沒看出來,這是玩具望遠鏡呀?我小時候的玩具,剛才在我媽家中拿過來的。”

凌菲接過望遠鏡:“蘇老師,你小時候的玩具都這麼高階,看來你從小就決心做法醫了。”

我想起爸爸今天不一樣的眼神,心裡不知有多甜蜜,真為爸爸感到驕傲,說道:“本來就是嘛,誰叫我是蘇見女兒。”

凌菲戴上望遠鏡一邊看一邊說:“蘇老師,我太佩服你了,不過,這屍體好像是新鮮屍體,報警的船員說屍體是沒腿的,難道是螺旋槳切割?這麼新鮮的屍體就遭到切割,好像有點巧了。”

我心裡雖然也是這麼想,但嘴裡說道:“你就沒去想一下分,屍的可能?水中屍體沒有雙腿,分,屍就不考慮了?”

凌菲放下望遠鏡,嘟著嘴說道:“分,屍?不會吧,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說都不說一聲,就在眼前發生了。”

我看了她一眼,說道:“案件隨時發生,來不及告訴你很正常,屍體沒腐敗已經算是最好的事情了,過會兒好好看屍體損傷才是。”

凌菲一直嘟著嘴,她說道:“但願不是分,屍案。”

平時裡,我看凌菲都是一幅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今天怎麼變得這般軟妹子了?我說道:“凌菲,怎麼,終於怕了?”

凌菲似乎在想什麼事情,老半天才說:“上次和你一起飛車歷險,真的有些兒害怕,到現在心裡都沒調整過來,看到有難度的案子,自然心裡就產生了莫名的恐懼。”

說實在,上次的歷險我也很害怕,不過畢竟是身經百戰的五年老刑警了,經歷一點風雨,到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凌菲是新警,她的抵禦能力不能和我相提並論。

我安慰道:“沒事,只要有我在,包你一切順利,屍體撈上來,你好好看屍體就是。”

說著,我看到劉大已經在那裡指揮岸邊的刑警,把圍得鐵桶一般的老百姓往周邊疏散開去,因為派出所的民警已經把屍體送到了岸邊,正準備抬上岸,我連忙沿著岸堤的斜面一路小跑下去,想去看下屍體的第一印象,剛才望遠鏡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些。

凌菲也跟著我一起往下跑,等我到達屍體邊上的時候,派出所的民警便放下了屍體,一邊不停地擦汗,一邊笑嘻嘻地對我說:“傳說中的蘇法醫呀,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呢。”

我這時才注意到,這個民警是一個新警,黑而剛毅的臉上透出一些稚嫩,我也笑道:“還傳說呢,我從來就沒穿越過。”

民警笑道:“原來蘇法醫也是這麼有趣,怎麼,你先看看屍體,需要幫忙就吱一聲。”

我就不再去看民警,轉而開始看這具新鮮的女屍,屍體的年齡看上不大會錯,是五十歲不到的一個女性,手上的面板還沒有被水浸泡到變得皺縮,看來是四個小時以內的事情,我翻開了死者的眼瞼看了看,屍體的角膜異常清晰,落水時間至少可以壓縮至兩小時以內,是剛剛發生的事情,我心裡驚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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