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晨,我開車到了單位,主動找到黃新民,向他表示由我來帶隊去清理窖洞,黃老看看我說:“那個窖洞已經很多年沒開啟過了,裡面估計一塌糊塗,還是我去比較好一些,裡面一些案子你也不太搞得清楚。”
我想想也對,這種陳年堆放檢材的地方應該是很繁雜的,要是沒一個以前熟悉窖洞的人進去,估計很難清理好,說不定到時搞錯了那些瓶瓶罐罐,把好事做成壞事,於是我說:“那好呀,你帶隊,我墊後,我另外叫幾個新來的法醫一起幹,這樣我們可以快一些。”
黃新民點點頭:“那最好了,有你們一起來幫我,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慕容春那邊我去彙報一下。”
我回到辦公室,凌菲就湊過來問我:“蘇老師,今天有沒有事呀?”
我一愣,還以為這麼不巧,凌菲要請假:“怎麼,你今天有事情?”
凌菲笑嘻嘻地說:“難得星期一沒事情的,這沒事幹閒著也真是無聊呀。”
原來是沒事幹無聊,我說:“你真是命賤,人家還巴不得沒事幹呢,不過,誰說今天沒事了?今天給你開個眼界,十年前的案子,想不想看?”
“好啊!”每一個剛來的新法醫聽到這樣的訊息都會血液膨脹,我看到凌菲很激動,感覺她的身體就要飛起來,只聽見她尖叫道,“這太讚了!”
肖建信這時推門進來,應該是聽到凌菲的叫聲才被吸引進來的。
凌菲一直說肖建信有著英俊的電視劇主角臉、幹練的健身教練身材,用酷斃帥呆這類詞形容他簡直是太貼切不過了,總之是絕對撐得住導演們裡苦心打造的法醫英雄形象。
我可不這麼認為,我總覺得肖建信個人形象確實不錯,看上去也是很熱愛我們法醫這一行的,畢竟是科班出身,但他的業務水準一直讓我擔心。
“凌菲,什麼案子啊?”肖建信偷偷地問了一句,聲音壓得很低,還怕我找他麻煩似的。
凌菲看了我一眼,見我沒什麼表示,她的眼睛閃爍著讓人不信任的光芒,轉頭對肖建信說道:“當然是神秘的案子囉!以後對我好一點,包你有案子看,蘇老師,你說是吧?”凌菲把話扔給我。
我正要抓人去整理,肖建信這時自投羅網,於是按耐住情緒,假裝冷冷地說:“還不止一個呢,肖建信,你進來坐一下吧。”
“蘇老師肯定又是坑我們,整天吊我們胃口,哪次是真的呀?”肖建信走了進來,在沙發上坐下。
正說笑著,慕容哥走了進來,今天他穿著一件溫莎領襯衫,襯起他那剛毅的臉,顯得異常精神,凌菲怎麼不說這才叫真正的帥?
慕容哥也坐在了沙發上,他說:“今天我們全體去整理窖洞,你們幾個人都一塊去的吧?”
凌菲楞了一下:“慕容主任,窖洞在哪裡呀?”
慕容哥指著我說:“怎麼,蘇三,你還沒跟他們講嗎?”
我偷偷地笑了一下說:“額,我正在騙呢,他們倆正要上鉤了。”
凌菲急忙說:“蘇老師,難道你真的是坑我們,到底有沒有你說的十年前的案子呢?”
我說:“我不是說了嗎?案子不止一個,具體有多少案子,只有慕容主任知道,我也不知道。”
凌菲和肖建信都把頭轉向了慕容哥,慕容哥說:“這窖洞就是我們後邊那個鎖著的防空洞,裡面放置了一些未破案件的屍體和屍塊,今天呢,黃老提出要清理一下,我看這很有必要,好多年沒整理了。”
肖建信像是買東西被人宰了似的大叫道:“哎呀,原來是整理窖洞的屍體屍塊,又髒又累的體力活,我說還能有什麼好事,輪到俺老肖。”
凌菲卻說:“也還不錯呀,這個也夠味,讓那些平時零零散散的瓶瓶罐罐分門別類地歸位,視覺上會專業很多,幹這種活我還是非常樂意的。”
慕容哥地笑了笑:“嘿嘿,不是要免費佔用你們的勞動力,窖洞裡藏了超多經典案子,讓你們也長點見識,記得給好評喲。”
肖建信站起來半開玩笑說:“明明是白佔我們勞動力,還用經典案子充當棒棒糖。”
凌菲接著肖建信的話說道:“不過,這棒棒糖總不止五毛錢吧,任何想成為名法醫的有為青年都無法抗拒經典案子的誘惑吧!慕容主任平時很照顧我們的,好評是一定要給的。”
肖建信氣得哇哇叫了兩聲,他對凌菲說道:“你這馬屁精,慕容主任什麼時候像今天這樣照顧過我們?”
我們都被肖建信逗樂了,最後我說:“好了,嘴皮子不耍了,我們好開工幹活了。”
我們拿了一些清理的工具,沿著石階路向北走到盡頭,來到了窖洞前,白白的太陽正照在窖洞古舊的門上,一切好像沒那麼神秘。當黃新民把鑰匙插進那把有點生鏽的大鎖時,我的心裡有點小小的激動。
這個爸爸曾經戰鬥過的窖洞終於即將為我開啟,生活就是這樣,潛意識或是多年前的夢境有時候會突然竄進現實,這會讓人措手不及,或者有點小激動。爸爸經常入到我的夢裡,彷彿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但是他的話永遠在夢中都像是隔著一塊超厚的玻璃,我無法聽見他想要說什麼,這個窖洞現在就像是爸爸藏了多年,在夢中想要告訴我的秘密。
這時我想起以前在大學讀書的時候,法醫樓地下室裡也有這樣一個類似的地方,我們當時稱它為密室,上面加的是一把大鐵鎖,很土很土的老式掛鎖,我那時心想難道里面藏著多年的秘密?有時老師會帶研究生去,我們本科生妒忌得眼都紅了,卻得不到這樣的機會。現在回頭想想,也許當初我報考法醫系的時候,我的潛意識裡就一直有這樣一個密室在吸引著我,只是當初我沒意識到而已。
窖洞比想象的小,我本以為裡面空間會很大,至少也得幾百平方米吧,可是現在看來,這個低矮的空間最大也不過七八十平方米,熟悉的濃烈的福爾馬林氣味撲鼻而來,看來,這些屍塊儲存得應該不錯。
我這次進來窖洞其實是有一定目的性的,主要是想看看張愛芳被分屍案的屍塊情況,也只是看看,爸以前看的案子是什麼樣的,至於能不能看出什麼名堂,心裡其實一點底都沒有,之前自己還幻想在這裡找到什麼,解開爸爸受傷之謎,現在看看窖洞就這麼一點大,會有很多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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