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小崖村就一百來戶人家,東邊是密集的村落,一條小溪沿村東而過,像是村子的邊界,小溪的東邊分佈著一些梯田,正旺盛地長著一些水稻,梯田的上邊是一些高高矮矮的山坡,山坡上有一些羊群在自由自在地吃草。

村的西面就是一座懸崖,這座懸崖長達好幾公里,高約三十多米,差不多十層樓的樣子,我遠望著這片懸崖,再看看村子,心想這村子好像就是這懸崖形成的斷層,村子應該在無數年之前是和懸崖相平的,突然有一天,村子所在的這塊地斷裂塌陷,斗轉星移,日積月累,就形成了這個村子。

村長此時已經主動來作為我們的嚮導,他不停地嚮慕容哥道謝:“我都沒喝過這麼高檔的酒呢,你幹嘛這麼客氣呢,到我們村裡,找到我,事情都是搞得定的。”

酒喝好了,事情就好辦了,這是我對村長的理解,雖然這個邏輯有點樸素,不為我這種大城市的女孩所能理解,但是在這裡,就是這個邏輯最管用。

慕容哥掏出一包中華煙,遞給村長:“村長,我平時也不抽菸,你看到老鄉幫我分分煙。”

村長半推半就地收了煙:“這實在是太客氣了,我們這些鄉里的,還真抽不慣這高檔煙。”

我問道:“這個村子有多少年曆史了?”

村長說:“這個村子歷史可長了,這窮山惡水的地方,從來沒有打過戰,所以一直就這樣存在著,多少年我也不清楚。”

我開始轉入正式話題:“力強和他老婆關係怎麼樣?”

村長很機靈的,一聽到這種敏感的話題,說話就謹慎起來:“力強總體說來還是不錯的,可就是在那方面比較不好一點。”

我問道:“你說的那方面是不是指力強外面有女人?”

村長說:“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去年過年,力強還帶了一個女人回來,說起來嘛他老婆也死了,帶個女人回來也不奇怪,可是他帶的那個女人花枝招展的,不要說我們這種沒見識的人不知道,電視上總有的吧,就是那種不正經的女人。”

我心裡想,力強背後還真的有那麼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很可能就是阿梅提到的李靜,李靜現在不知去向,不過劉大肯定有辦法去找到她。

我們沿著小溪一路往北走,走到小溪的一個大轉彎處,村長帶我們開始朝西走,也就是朝懸崖底下走去,村長說:“我們現在去的地方離崖頂最低,那裡原本有木梯,可是今年春天雨水充沛,木梯被沖掉了,我已經找了幾個老鄉在那邊搭梯子了,正好去看看,梯子搭得怎麼樣了。”

我跨過一條田埂,追上了前面的村長:“村長,那力強為什麼要把他老婆的墳埋到崖頂上去?”

村長說:“這也是我們村不成文的規定,沒滿六十歲的人要是死了,不能在崖下安葬,只能埋在崖頂,因為不滿六十歲死亡屬於短命鬼,對村子來說是有晦氣的,所以為了避邪,只能將這些人埋在崖頂,以免晦氣衝擊村子。”

我說:“這人死了還有區別呀。”

村子說:“在老人眼裡,這區別可大了,不是隨便可以自己做主的,村裡看似只有百來戶人家,可是裡面還是按姓氏分片的,每個姓氏都有自己的長老,長老掌握著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規矩,那規矩可多了,不過現在大部分都被年輕人破壞了。”

說著說著,就到了村長所說的崖底,幾個村民大伯在砍削木頭搭梯子,我抬頭看了看,這裡距離崖頂也有十米的樣子,但是這裡的懸崖剛好被天然的突出崖石分成了三段,每段大約三四米的樣子,村民已經搭好了兩段梯子,正在奮力趕製第三段梯子。

慕容哥爬上了第一段梯子,試了試牢固程度,我看著梯子倒是蠻結實,村民搭建這種梯子還是捨得花真材實料的,絕不會搞什麼豆腐渣工程,這經費是我們出的,不過這梯子可是要一直留到以後村裡用的。

我也跟著慕容哥爬上了第一段梯子,突出的崖石是一塊比較平整的大石頭,站上幾個人沒什麼問題,我又看了看第二段梯子,上面也是一塊類似的石頭,就雙手搭上了梯子,又開始往上爬,爬到半截的時候,我往下看了一眼,真心嚇了一條,我感覺自己就像是系在這懸崖上的一隻風箏,迎風飄揚,隨時都會被吹下崖底。

我爬上第二段梯子後,在第二塊石頭平臺上往上看,要是現在第三段梯子已經搭好的話,我就可以直接上崖頂了。

崖底下村民們正在用鋸子鋸木頭,來回拉鋸的聲音傳上來,感覺很特別,我似乎聽到了力強老婆棺木別鋸開的聲音。

慕容哥和凌菲都上來了,慕容哥說:“明天早晨五點鐘,天剛矇矇亮,這麼危險的梯子,你們倆女生行嗎?”

我和凌菲異口同聲地說:“我們是少俠,大俠行我們就行。”

說完,我們三個站在崖上哈哈大笑起來,兩個拉鋸的師傅停了下來,吃驚地往上望著我們。

下午只能到此為止了,崖頂沒有梯子肯定是上不去的,我再次看看了崖頂,又看了看崖底,都很難想象出他們是如何把厚重的棺木弄到崖頂上去的。

晚餐安排在村長家,裴恩、派出所的民警、慕容哥陪村長眯了一口酒,村長的酒是自家釀的白谷燒,酒精純度據說高達六十度,簡直可以直接拿來當消毒酒精了,慕容哥喝了兩口就噴了出來,只喊“辣”。

我和凌菲就只顧吃野味了,村長的老婆燒的菜真有兩下子,菜的樣子雖然不好看,可是每個菜都是那麼的純香可口。

酒足飯飽之後,村長也是很高興,唱了當地的民歌,凌菲說這次回去一定要把這些所見所聞寫成回憶錄,這小鄉村裡實在是太長見識了。

村長酒喝好了,歌也唱好了,最後開始說了:“這個,力強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你們來了,要是查出他老婆芳華的死和他有關,我們絕不干涉。”

不管村長招待我們多麼殷勤,他心裡有沒有藏什麼事兒我也無從得知,我自己心裡卻是很明白,明天的事情萬萬不能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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