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昏睡醒來,看到一條吳浩宇發來的手機簡訊:你送來的寶貝檢驗結果陽性。

我立刻就撥了電話過去,電話接通:“吳浩宇,你是說檢出鼠樂了?”

吳浩宇不緊不慢地說:“是啊,我怕吵到你,就給你發了簡訊,你送回來的檢材檢驗效果相當好,那些腐泥和骨骼都檢出了鼠樂,這回你可以定死因了吧。”

我激動地說:“吳浩宇,你真是太牛了,三年前的腐敗肉泥,都能檢出鼠樂,你說你有沒有做不到的事兒?”

吳浩宇說:“那還不都是你蘇法醫取回來的嘛。”

我問道:“劉大知道嗎?”

吳浩宇說:“劉大早就叮囑過了,只要我這邊結果一出來,馬上告訴他,不管是陰性還是陽性。”

我說:“那好,我到單位來再說。”

我迅速趕到了野家塢,慕容哥也到了單位,慕容哥見我風塵僕僕的樣子,就笑了:“怎麼?激動成這樣子?”

我說:“那是當然囉,眼看著生米煮成了熟飯,哪有不高興之理?”

慕容哥說:“別高興太早,現在給你一個選擇題,到底是阿梅,還是李靜殺了芳華?”

我沒有正面回答,我問道:“劉大找到李靜了嗎?”

慕容哥說:“當然,劉大那麼神通廣大,一個小小的李靜哪能逃過他的視線?”

我說:“那李靜自己怎麼講的?”

慕容哥說:“先不急,等下你自己問吧,劉大讓你去派出所,又要研究一下這個案子。”

我辦公室都沒進去,立即下樓開了車,趕到了派出所,劉大他們早就在會議室裡騰雲駕霧地吸起了煙。

我坐下後,掏出筆記本,開始記錄日期、時間、會議地點等一般性資訊。

“蘇三,你對芳華的死因是怎麼看的?”劉大先聲奪人,直接問我。

我說:“化驗室已經給我們做出了結果,不僅僅是棺材內的肉泥,而且連骨骼都檢出了鼠樂,所以死因方面我倒是沒什麼疑問,芳華可以定為鼠樂中毒死亡。”

“那麼,你怎麼看待芳華的中毒和秀秀的中毒?這兩起中毒案件到底有沒有聯絡性?”劉大又發問道。

我說:“從我們技術的角度來說,芳華中毒的毒物種類和秀秀中毒的種類是一致的,期間隔了三年,並不能說明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絡性,但是鼠樂是一種特殊的毒物,無色無味,很容易被犯罪分子利用,從犯罪分子的角度去分析的話,再考慮到芳華和秀秀的母女關係,我覺得這兩起案件是有聯絡性的,如果犯罪分子在三年前成功地利用了鼠樂殺死了芳華,那麼三年後的今天,他完全有可能覺得這種方法比較牢靠,所以再次以同樣的方式毒殺秀秀,這樣理解起來似乎是有一定道理的。”

“那芳華有沒有服毒自殺的可能?”一個偵查員問道。

我說:“這當然是有可能的,不過,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往前突破,儘可能地去擴大嫌疑人的範圍,暫且可以不考慮這種自殺的可能性,要是考慮自殺,這研究也就不必了。”

劉大說:“服毒自殺這種事暫時就不提了,再怎樣,現在秀秀已經中毒死亡,就已經很明顯是一起投毒案了,研究芳華的案子不僅僅是要擴大戰果,而是想從這裡獲得更多的線索,尋求突破。”

劉大吸了一口煙,繼續說:“蘇三,你看你自己有什麼問題需要問嗎?”

我說:“有啊,這幾天去開棺了,不知道偵查有什麼進展?比如說牛奶盒的調查情況。”

劉大說:“牛奶盒我們已經查過了,確實是同一個供貨商供的貨,供貨商是負責一個區塊的,也就是說那一帶都是同一個人供貨,所有店裡都有可能是同一生產日期的。”

我說:“這就比較麻煩了,牛奶盒才是問題的關鍵,只要查明秀秀所喝牛奶的來源,那麼這個案子就突破了。”

劉大說:“是啊,不是事事都能有那麼順利,現在只能在芳華這邊找找線索。”

一個偵查員說:“我們找到李靜之後,李靜承認她這幾年來一直和力強保持著男女關係,力強每次也會給她錢,但是她說最近沒有到過力強超市。”

劉大說:“那麼力強怎麼說?”

偵查員說:“力強也是這麼說,就是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互相串通的可能?”

劉大點點頭,沒有繼續問。

李靜否認最近來過力強超市,也就是說如果她說的話是真話,那麼她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如果她說謊,力強有必要和她一起串通嗎?

我說:“我去力強老家小崖村開棺的時候,有人反映李靜去年和力強一起回家過年,看來他們關係有點升級,不是一般簡單的買賣關係。”

劉大說:“是啊,這一點也是非常可怕的一點,這樣子力強和她串通是完全有可能的。我審查阿梅的時候,阿梅反映三年前她老公死了之後,李靜就只和力強一個人搞在一起,後來力強老婆就死了,我不知道她說這些話是不是有所指。”

阿梅心裡最嫉恨的應該是力強,因為在她眼裡,力強是害死她老公的元兇,儘管法醫已經認定了她老公是因為酒後心臟病突發死亡的,所以和力強在一起的人,她都不喜歡,包括力強老婆芳華、力強女兒秀秀,更何況是一個跟她老公也有染的李靜。

我說:“劉大,我想去看一下李靜,她現在哪裡?”

劉大說:“現在兩個女人都在派出所,李靜在二樓,阿梅在三樓,你要先和誰會面?”

劉大這招真是狠,這工作起來很方便,隨時應對變化,我說:“我還是先去看李靜吧。”

看李靜,我主要是想在芳華案子上找到一些突破點,如果芳華案突破了,那麼秀秀案也很有可能馬上獲得突破。

我到了二樓,走進李靜所在的辦公室,李靜坐在一個角落裡,眼神很落寞,我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好像是我開棺回來準備和她對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