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真是撞鬼了才答應來你家！”鍾屠夫沒有回答秦大娘的話，轉身將一應行頭悉數撿回背篼，背了頭都不回腳腳就走了大門。
“怎麼了，這是？”秦大娘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跟著攆了出去：“唉，豬肉還沒分割呢，也不到一個時辰，工錢你不要了嗎？我可告訴你了，人熟是一回事，活沒做完工錢也是不能結算的，這可是規矩！”
院壩裡打整收拾豬大腸下水的秦家幾兄弟幾妯娌疑惑的抬著看了過來。
“怎麼了，這是？”有人問道。
“這麼快搞完了嗎？”秦全福也好奇，縱然是老屠夫動作也太快了點吧！
鍾屠夫不應不答誰也沒招呼徑直走了。
“大嫂，你怎麼得罪他了？”聽秦大娘說這話秦全福很納悶：“生這麼大的氣，活沒幹完工錢不要，連吃飯的傢伙都丟出來了，而且氣性還這麼大！好怪的一個人，就算你得罪他我們也沒惹他啊！”秦全福想著是不是因為灑了血旺的事她心裡不高興臉上表現出來了讓鍾屠夫心生不滿走了。
“是的，連殺豬刀都不要了！”秦老三走過來撿起來仔細端詳一番：“這把刀好鋒利，都不知道給他賺了多少錢，說扔就扔啊！”按他的想法，用久了的東西和相處久了的人一樣都是有感情的，更何況這是給自己帶來財運的工具。這可不是好兆頭，是將財神往外送一樣。
“我哪得罪他了？”殺過年豬原本是高興的事兒，秦大媽被鍾屠夫甩了臉一肚子的火：“他見老準備分肉，才剛將半邊豬提到桌上突然問了殺的什麼豬，我說過年豬。他發瘋一樣將殺豬刀丟到這外面背起肯篼就走了。我追出來理都不理我。”
這樣啊？那問題就不出在大嫂身上。到底怎麼了？幫忙的人圍過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原因。
“不管他，反正豬都殺了。”秦大娘心裡甚至有幾分高興：“活沒幹完休想拿工錢更不是說拿走豬頭肉了！當以為老孃多軟弱可以當豬來耍？門都沒有！”
聽得大嫂罵罵咧咧，秦全福幾人更是面面相覷，問題不在人身上難道還出在豬身上了？這還真是奇了怪了！
豬隻是開了邊還沒有分割肉，秦全福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不過他這些年都幫忙按豬多多少少也懂得一點。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想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西，不如自己將肉給分割了吧。
一手拿了砍刀，一手提了豬腳。
“這豬好肥！”一隻手居然還握不住，秦全福忍不住認真看了一眼豬蹄子。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跳，丟掉了砍刀指著豬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二叔？”秦彪覺得肯定有蹊蹺，要不然誰砍肉誰嚇跑，連忙上前將秦全福扶著一邊道：“二叔，別急，有話好好說，別急啊！”
“彪子，五爪豬，五爪豬！”好半晌秦全福終於回過神來，一把緊緊的抓住秦彪的手：“彪子，你們知不知道殺的什麼豬啊？”
“他二叔，你怎麼又問起來了？”秦大娘才被鍾屠夫的莫名走人惱火，眼看老二又鬧事了：“你們一個個的怎麼就跟見了鬼一樣呢，殺一頭過年豬怎麼著了？”
“大嫂！”秦全福這次是氣得跺腳了：“大嫂，這豬肉不能吃啊！”
“呵呵，老二，你可真逗，豬肉不能吃，難道還吃素？”秦大娘覺得自己也是見鬼了：“初一十五吃素也行，一頭大肥豬肉不能吃你讓我們吃什麼過年？”
“唉呀，大嫂！”秦全福一把拉過秦彪走向房間：“彪子，這豬肉不能吃，不是二叔騙你，這是五爪豬！”
“二叔，你就告訴我什麼叫五爪豬，吃了又會怎麼樣吧？”什麼五爪豬六爪豬，反正他覺得自己買這頭豬就是撿了一個便宜，誰管幾個爪。
“彪子，五爪豬的事兒還是當年你爹告訴我的！”秦全福嘆了口氣：“要是你爹還活著，一定不會買這頭豬！這哪是買一頭豬啊，這是買回來一個禍害！你仔細想想，家裡是不是自從買了這頭豬回來後就不順了？是不是經常吵架生病舍財？”
有嗎？別說吵架了，就是打架也是經常乾的。生病，人吃五穀生百病，誰沒個頭痛腦熱的，舍財，舍啊什麼啊？秦彪仔細想著好像是有那些情況，不過，這和豬有什麼關係？
“這五爪豬啊，根本不是豬，是人！”悄聲的看了看外面早已變成案板上的肉的豬，秦全福還是有所顧忌：“你道是為什麼鍾屠夫會氣得丟刀，連工錢都不要就走人？因為，他要大禍臨頭了！”
“老二，你別說得這麼神秘！”秦大娘自然也聽到了，心下有些害怕嘴上卻不承認：“我咋不知道呢？”
“大嫂，這是真的，當年大哥在外做工聽一位顧主說過，回來就教我們買豬時要注意這個！”秦全福道：“這頭豬是不是會吃肯睡長得也喜人？”
“應該是吧！”餵豬的是蘭氏又不是自己：“珍兒他娘，你進來一下！”
自己餵了一年的豬是五爪豬！
蘭氏有點反應不過來。
“咱們正常的豬四肢末端的趾頭是個雙數。養過豬的人也知道，一般是四個趾頭。多出一個趾頭就很像人有個五個指頭的巴掌。”秦全福張著手掌道：“大哥說五爪豬就是人變的，不能殺，不能吃！連吃這種豬肉的人都會遭到報應，暴病而亡。”
“有這麼邪乎？”這次是秦彪不信了：“二叔，照你這樣說來，那鍾屠夫今天將這頭豬殺了，那他會招到什麼報應？”
“我先還道是什麼原因將他氣走了，原來是殺了五爪豬！”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想啊，他是老屠夫了，肯定對這事很忌諱，我要是猜得不錯的話，這時候的他應該去請人做法事來超度消災了！”
“啊？”殺豬的屠夫居然為豬超度？這可真是稀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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