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寂皺了下眉頭，很快又面色如常，起身出去了。
我放下酒杯，念個隱身訣。
赤血和德玄已經攻入了都城，都城原本由老將白耳鎮守，自從炎司死後，白耳式微，雖然奮力守了幾天，還是被赤血和德玄攻了下來，一路長驅直入，攻入王宮。
大殿裡，白耳渾身是血，跪在空空的王座下，慢慢舉起手中的劍，突然往脖子上刺過去。
我豎指劃出劍氣，將他手中的劍打落在地。
“玉芒公主？”白耳抬頭看見我，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我環視大殿。
炎璞曾經和我說，小時候他母親很嚴厲，不許他出去。我微微笑著，彷彿看見年幼的炎璞。王上便讓他到大殿玩耍，因為王后從來不到大殿來。
我頓了頓，看向白耳。
“我絕不會讓任何人的血弄髒這裡。”
白耳老淚縱橫。
我讓護衛將白耳保護起來，隻身往外走。
“玉芒。”
身後傳來溫厚的聲音，我心中一動。
我轉過身，果然是蘇寂。
“你怎麼來了？”我皺眉道。“你是數十萬大軍的統帥，怎麼能夠擅自離開？”
蘇寂沒有說話，默默從我身邊擦肩而過，走到大殿外的臺階上。
宮牆內外殺聲震天。
蘇寂緩緩拔出劍。飛身而下。
我站在臺階上，看著他如同天神一般，飛身下去，手上銀光一閃，便倒下一片。
這個比喻不恰當，我心裡更正自己，他本來就是天神嘛。
我也持劍跟在他身後，一路殺將過去。
人如同潮水一般湧過來，彷彿永遠也殺不完。
這樣下去，就算沒被人砍死就先累死了。我正冒出這個想法，蘇寂拉起我一躍，跳到大殿前。
原來赤血將軍與德玄將軍各佔一邊，已經到了大殿外。
我看看兩邊都對我們嚴陣以待的人，我不由苦笑一下。
蘇寂轉身看我一眼，“你站在這裡，他們一時不敢傷害你。”
兩邊各自出來一位眾人簇擁著的騎著高頭大馬的人。正是德玄和赤血。
“原來是昭順帝君和玉芒公主，我說是誰這麼本事，居然將我們擋在了殿外。”德玄冷冷地道。
蘇寂淡然一笑，“就算是我們不在這裡，進去大殿的人，也不會是你。”
話音剛落，突然從牆頭冒出一個個弓箭手。
赤血率眾下馬，跪在臺階下。
“罪臣赤血，參見玉芒王上。”
聲音一波一波，越來越大，蓋住了外面的殺戮聲。
我愣愣地看向蘇寂。
蘇寂微微一笑，淡淡道，“如果你不願意，就按照你原本的打算，我們守在這裡，就算將他們殺個乾淨，也絕不讓他們踏進大殿。”
我想瞪他一眼，可是卻不知為何，心裡震撼著變得軟弱，做不出什麼兇狠的表情。
遠處，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