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巡撫軍營長立刻下馬,上前去跪拜:

“微臣張義,參見皇上!”

“葉大小姐,已經由娘娘找到,毫髮無傷。”

其他的人,也紛紛下馬,上前去跪拜。

守城軍小隊長姜統,也帶著人,上前跟著跪拜。

宋嬤嬤一行人見狀,也紛紛在原地跪下。

個個低著頭,不敢直視龍威。

周危彷彿看不到他們,長腿一抬,從馬上跳下。

直往唐菀的馬車去。

唐菀眉頭一皺。

見他要上馬車來,下意識後挪。

周危長身一撲,她身體一倒,後腦“哐當”地撞在車廂上,疼得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周危身子前傾著,將要不要地壓在她的身上。

像雄獅,在捕獵小綿羊。

只待最後一擊。

唐菀本就冷,他撲下來,帶得一陣凜冽的雪風,她只覺臉上一陣割疼,瑟瑟發抖。

外面,跪在馬車周圍的人,紛紛挪開。

皇上在馬車裡,和娘娘談話。

不是他們這些人能聽的。

宋嬤嬤,夏妍幾人挪了位置跪遠,心裡也慌得緊。

小山子也抬頭看了一眼,壓著眼裡的鋒利。

馬車內。

“呵!”周危笑,修長的眼眸裡,光色詭譎狂狷。

“那山裡,有什麼好景緻,讓菀妃娘娘,這般不顧生死的,往裡衝?”

說著,修長的手指勾住她的玉腰帶上,用力一扯。

腰帶斷開,宮袍散開,裙裾一層層鋪開來。

就連肚、兜,也隱隱露了出來。

這一刻,唐菀只覺腰都被凍僵了。

連大腦,也跟著被凍住了。

“你的肚子,好了嗎?”周危說著,抓著衣袍裙襬掀著,就要看她的肚子。

“周……皇上!”唐菀一下子按住他的手。

周危眸子一緊,抬眸看她。

好大的膽子!敢直呼他的名諱。

突然增加的攻擊氣息,讓唐菀呼吸一窒。

她按著他的手軟了下來,本就通紅的眼眸,逼出點淚花,委屈得不得了。

“臣妾,冷……”

周危看得一愣。

明知她是故意扮柔弱可憐,手上的動作,也輕了。

他手輕輕一拿,她的肚子,就露了出來。

唐菀只覺肚子上一冰,身軀一個顫慄。

見男人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手才沒有揮起,十指慢慢扣緊車板。

周危盯著她的肚皮,剛生完孩子一個月,她的肚子有點凸起。

一條長長的傷痕,橫在她的肚子上,上面還有縫合的痕跡,已經不深了,是粉色的。

還有點可愛。

原來,那三個小崽子,就是這樣,從她肚子裡剖出來的。

他一陣心驚。

一陣女人身上的溫香撲鼻而來,夾雜著和孩子們身上一樣的奶香。

他最喜歡孩子們身上的奶香味。

自然,也喜歡她身上這樣的味道。

眸光一轉,倏地瞥見她胸口,白色裡衣下的粉色肚兜,貼著雪脂肌膚。

更顯得粉嫩如玉。

沒想到她這樣清冷的人,竟然會穿粉色的肚兜。

他的眼神暗了暗。

不過他以為,會看到嚴重的,還沒有好的傷疤。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傷口可以恢復得這麼快的。

她的醫術,果然很不錯。

見她身軀顫慄不停,周然的眉頭又擰了擰。

不知這其中,有幾分是害怕的,不願意被他看到,又有幾分,是冷的。

“好得挺快。”周危說著,將她的衣裙拉上,蓋著肚子。

唐菀這才鬆了一口氣,聽了他的話,卻是咬牙。

蝶翅般的眼睫一掀,就要瞪他。

撞上他的目光,那股凌厲就收住了,不敢放出來。

周危覺得有趣極了,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

“這只是表象,臣妾身體恢復得沒那麼快。”唐菀沒由來的憤怒,委屈。

懷孕生子,多痛苦。

實在難受,疼狠了,就只想往男人的身下給一刀。

她目光盯向他的身上。

周危順著她的目光低頭。

她忙把視線移開。

“哦?”周危眼含笑意地審視著她。

“女人生產,損的,是元氣和血氣。”

“養得好,也要半年多,才能恢復。”

周危一愣,倒是沒想到這些。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只見她臉頰瘦削,被凍得青白。

再加上臉上有擦傷,髮絲凌亂,嘴唇乾裂,滲著血,發紫的嘴唇染著霜色。

他突然想起,她嫁進宮裡時,臉上還有點嬰兒肥,面頰嘟嘟的。

滿臉喜色紅光。

像朵盛放的嬌花。

他的目光黯了黯,突然抬起她的下巴,將她拉近。

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邪氣,叵測的目光逼視著她。

“娘娘覺得,朕有沒有必要,進山裡去看看?”

“朕讓萬坤回去,把御林軍也調來,將山裡的山匪,殺了個乾淨?”

他始終不相信,唐菀進山,是為了救葉昭容。

唐菀心裡,自然是害怕的。

周危從小,就是從生死險境中殺出來的,他的武力很強,帶兵的能力,卓越非凡。

這裡又是他的地方,京中有數萬大軍可調動。

一旦他現在帶人搜山,唐山景和唐家的那些散軍,定然逃不了。

她也難逃死罪。

周危再看在孩子們的面子上,也會去母留子。

她抿了下嘴唇,舌尖染了嘴唇上的血,便是一陣血腥味。

她開口:“山裡的風景,自是極好的,值得一看。”

她眼眸一抬,對著周危:

“若臣妾沒有和巡撫軍一起追來,及時找到葉大小姐,讓她落在山匪手中,共度一夜。”

“那這位已經欽定了的皇妃,皇上是娶,還是不娶?”

周危神色一凜,薄唇抿唇。

他從未想過要娶葉昭容,但現在權衡之下,他也沒有主意。

唐菀的話,直中要害。

“皇上若娶,天下百姓會覺得,他們至高無尚,大如天的天子,娶的女子,是被山匪糟踐了的骯髒之輩,連他們都鄙棄之流。”

“他們又如何會敬重,信服他們的皇帝?”

“若皇上不娶,全天下的人,就知道,被山匪之流接觸過的女人,是不能要的。”

“那全天下的山匪之流,也都會知道,想要毀一個女人,只要找幾個山匪,隨便動了動即可。”

“那這天下的女子,要如何自保。”

“他們的家人,又要如何保護他們?”

“皇上,臣妾只知,葉昭容,不能落入山匪的手中。”

周危滿身的狂狷氣勢,淡了下去。

“這麼說,菀妃娘娘,是為了朕?”

唐菀看著他不答。

他修長的手指,從她的下巴上,攀到她的臉頰上,擦著染上的泥漬。

“可朕還是很疑惑,菀妃娘娘就不怕自己也跟著落入山匪的手中?”

“娘娘這麼虛弱,還能第一時間,將葉大小姐找到,讓她毫髮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