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老夫人倒下

唐菀立刻趕去三夫人的院子，進了大門。

天還沒黑，但房間裡已經暗了，到處都點了燈，照亮。

張氏和溫氏她們都在。

房間裡傳出三嬸沈氏哭喊的聲音，聲音淒厲無力。

唐芷在哭，不停地喊著“娘”，要往臥室裡去。

唐蓁用力拉著她。

“菀兒！”張氏看到唐菀，好似看到主心骨一般，急切地叫了一聲。

幾人都快急哭了。

但這個時候，她們大人，不能亂。

所以不能哭。

唐菀點頭，蹲下來抱著唐芷：“芷兒別哭，菀兒姐姐答應你，一定保護好你的孃親，和她肚子裡的寶寶。”

“不過要芷兒配合。”

“芷兒去給太祖父他們上柱香，求他們，保護三嬸和她肚子裡的小寶寶。”

“好，芷兒去……”小丫頭淚流滿面地說道。

唐蓁抱起唐芷，和唐菀對視一眼，就出去了。

唐菀推門，進了房間。

秋螢拎著她的木箱藥，和冬扶一起，跟了進來。

就看到唐老夫人，母親，董氏圍在床前。

床前還有大夫在給沈氏扎針。

產婆和沈氏的貼身嬤嬤，沈嬤嬤守著。

沈身一身血，和汗，整個人都是溼的。

身下的白色床褥，全被鮮血染紅了。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母親！”床上的沈氏向老夫人伸手，手又無力地垂下去。

她的嗓音沙啞無力，強撐著一口氣說話。

“兒媳撐不住了，你讓大夫把我的肚子剖開……把孩子抱出來。”

一想到她的芷兒，想到遠在渝河的丈夫。

她就淚如泉湧。

大夫急了：“這不行啊，胎兒已經不動好一會兒，就算取出來了，也……”

活不了。

一個時辰前，沈氏就發現胎兒動得少了。

才叫來大夫和產婆。

但一刻鐘前，胎兒幾乎都不動了。

他們已經斷定，胎兒沒呼吸了。

“這血也止不住，是……是……血崩！”

這個時候，大夫不想告訴她們這種噩耗。

但事關人命，不能不說。

房間裡驟然死寂。

此刻，所有的人，都被死神扼住了呼吸。

“母親！”沈氏的聲音虛弱又淒厲：“求您，把孩子剖出來……”

“哐當！”唐老夫人直接栽倒下去。

“祖母！”唐菀撲過去。

一探唐老夫人的呼吸和脈搏，幾乎都沒有了。

“秋螢！”她喊了一聲。

秋螢一下子跪過去，把藥箱放到她面前。

她邊開啟藥箱，邊向冬扶：“冬扶，請大夫和產婆們，出去休息。”

冬扶一下子明白她的用意。

娘娘救人，不能讓外人在。

她將大夫和產婆們請出去。

他們不想走，雖然眼看救不了這對母子了。

但沈氏還沒嚥氣，他們不想放棄。

“這裡有娘娘，娘娘會救人。”

關於娘娘會醫術的事，他們也都有所耳聞的。

冬扶氣勢強硬，他們只好先出去。

唐菀開啟木藥箱，就直接拿過小藥箱，開啟。

裡面出現了好幾支注射器，和新藥。

她拿起藥物，但過於驚慌，一時沒了主意。

這種情況下，只能先救祖母。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集中注意力。

很快，大腦就與醫療空間連線。

腦海裡出現祖母的資訊。

她心肌損傷嚴重，受到刺激，心臟驟停。

唐菀眼睛迅速被逼紅，怎麼也沒想到，外祖母的身體，已經損成了這樣。

她迅速給她注射了腎上腺素。

又把治療心臟的藥物，也注射進去。

然後做心臟復甦。

很快，唐老夫人就有了心跳和呼吸。

但她心臟勞損嚴重，現在還醒不過來。

唐菀又翻了下藥箱，拿出藥物，給她注射。

然後向陳氏：“母親，你送祖母去休息。”

陳氏和董氏，現在才反應過來。

立刻上前去，將唐老夫人移到其他的房間，讓其臥床休息。

唐菀跪到床前，握著沈氏的手：“三嬸，我是菀兒。”

“我三胞胎都能生下來，母子平安，你也可以的。”

“我定能保你們母子平安。”

“我帶了很多有效的藥來，我現在就給你用，幫你生產。”

“你聽我的，跟著我，一起努力。”

“你肚子裡的孩兒，也在跟著你，一起努力。”

“它想來到這個世間，見見它的母親，看看它的父親，姐姐。”

“其他的親人。”

“它想要在這個世間，痛痛快快地活一遭。”

“三嬸，它還在努力，你千萬不能放棄。”

沈氏心頭一慟，身上重新聚起了力量。

她肚子裡，那麼幼小脆弱的生命，都在努力。

她憑什麼就放棄了？

“菀……菀兒？”

沈氏反握著她的手。

燈光映照下，她隱約看到唐菀。

小姑娘一臉冷靜，大大的眸子裡，透著堅定的信念。

想到她生三胞胎的事，她心裡油生了一點希望，咬著牙，重新努力。

“我先給你止痛，催產，止血。”

沈氏流血太多，就算放在22世紀，這個時候剖宮產，也非常兇險。

必須先止血。

“止血？”沈氏伸手往床邊抓了抓，沒抓到唐菀的手。

懇求道：“救孩子！”

“三嬸，不影響的。”

唐菀將一支無痛，推進她的身體。

很快又給她打了止血劑，催產針。

然後握著她的手：“三嬸，芷兒去了祠堂，求列祖列宗，保佑你和寶寶。”

“我已經安排好了，這兩天就出發，去渝河。”

“到時候，把你和寶寶母子平安的訊息，一併給三叔帶去。”

“三嬸，三叔那麼愛你，那麼疼芷兒，他要是知道你們又有孩子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沈氏一聽說有人要去渝河看丈夫們，心頭一震，大腦清醒了不少。

“母親，大伯母，四嬸，五嬸他們，都在準備東西，帶到渝北去。”

“你想帶什麼去？”

“我……”沈氏大腦裡想得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選什麼。

“芷兒也一定有很多東西，想帶給三叔，到時候，三嬸幫著芷兒收拾。”

沈氏只覺眼前的光更亮了些，是藥物起了作用，她的視力變好了。

“菀兒，真的……能帶嗎？”

“能，都能的。”唐菀微笑著，堅定地向她說道。

沈氏只覺心頭，漸漸重生了希望。

自丈夫被流放，她以為，這就是生死之別。

她和女兒，再也無法見到丈夫了。

她心中萬念俱灰，人生無望啊。

“三嬸，”唐菀緊緊握著她的手，溫柔又堅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沈氏又是一陣熱淚，滾滾而來。

“啊！”她突然痛喊了一聲。

是宮縮了。

“三嬸，可以生了！”唐菀換了個位置，指揮著她。

沈氏感覺自己也沒那麼疼了，身上也有了力氣，大腦也清醒了很多。

是唐菀給她的藥，有用了。

“三嬸，呼氣，吸氣，用力……”

房間裡，正進行著一場生死之戰。

宋嬤嬤和秋螢，在房間裡幫唐菀。

冬扶守在房間門口，董氏和溫氏，在門外等著。

張氏內心脆弱，被陳氏帶了，去守老夫人了。

外面，天已經黑了。

寒風陣陣，冬夜，冷得刺骨。

一刻鐘後。

“三嬸，頭出來了！”

血腥味瀰漫的房間裡，頓時一陣喜氣。

很快，孩子就生下來了。

沈氏人還是清醒的。

“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快抱給我看看！”

沈氏起不來，只能撐起上半身。

唐菀抱著孩子的雙手，驀然一僵。

沈氏也意識到什麼。

沙啞的嗓音顫抖，悽然：“孩子……怎麼沒哭？”

唐菀將手放在孩子的鼻息處。

沒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