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本來想抽時間,去鋪子裡看看的,但最近身體不適。”

“娘娘,您有什麼事,傳喚一聲就行了。”

她在宮中生下三胞胎的事,天下皆知。

她一個娘娘在坐月子,豈可拿這等小事勞累她。

他如坐針氈,只想跪下去。

他把藥鋪裡的情況,大致都說了。

主要是說,客流如何,賺了多少錢,利潤如何。

“草民慚愧,經營不善,賺得不多。”

“草民這幾天就安排,把這幾個月賺的銀兩,送到宮裡去。”

“李大夫不必著急,這些都是小事。”

“本宮主要是想問問,入冬以來,京中病患可有增加,都是些什麼病情,可有醫治方面的難處。”

“冬季又是病情多發季節,你覺得,藥鋪和醫館,應該怎麼應對。”

李大夫震驚地看著唐菀,自己,倒是把她想偏了。

而娘娘所問的這些問題,早就積在他心中多年,無人傾訴。

他一開口,一發不可收拾。

一旁的夏妍都懵逼了。

當大夫的,也這麼能說?

他以前,莫不是個教書的。

一個時辰後,夏妍連連打哈欠,站著都要睡著了。

唐菀也實在是累了,她打斷了李大夫。

“你說的這些,本宮都記住了。”

“藥鋪裡的銀錢,暫時就不用上交了,鋪子裡留著,多招點大夫,多儲存些藥物。”

“是,謝娘娘。”李大夫眼眶發紅,激動得聲音都是抖的。

“其他的事,草民會想辦法解決。”

“只是這多子秘方的事,著實讓人頭疼。”

“娘娘不知道,自您一次生下三個皇兒之後,京城裡的世家夫人,都在到處求多子秘方。”

“非說,這一胎多子,是有秘方的。”

“實在頭疼。”

唐菀眼底掠過一抹銳光。

都不用她引導,藥鋪就把機會,送上來了。

“李大夫不用擔心,本宮倒是認識一個這方面的大夫,明天就讓她,來一趟泰安堂。”

李大夫瞳孔一張,驚喜。

“其他問題,等過陣子,本宮有時間了,再去藥鋪裡看看。”

李大夫激動又興奮。

以娘娘的醫術,她去了藥鋪裡,自然是大有用處。

想到自己打擾了娘娘這麼久,他一臉歉意地告退了。

夜已經深了,冬扶也回來了。

等李大夫離開,她才進門來。

“娘娘,事情都辦妥了。”

唐菀點頭:“辛苦了,你快去休息,明天一早,還要進宮一趟,去接林央。”

她把明天要在泰安堂做的事,大致跟她說了。

“奴婢現在就進宮,把林央接出來。”

唐菀看她興奮的模樣,就知道,這九個月來,她憋得有多難受了。

“快去睡覺吧,明天還來得及。”

冬扶:“(p≧w≦q)”

她興奮得根本睡不著。

但得聽娘娘的話。

離開之前,她又說道:“那位顧公子,還在外面等著,他等很久了。”

她回來,就看到顧思為站在外面院子裡了。

唐菀頓了下:“讓他進來。”

顧思為進來,向她行了個大禮。

“深夜打擾娘娘,請娘娘恕罪。”

唐菀向他擺手,示意無礙:“抱歉讓顧公子久等了,今天事情太多,本宮還沒和蓁兒姐談過。”

“臣不是為了這件事來的。”顧思為一臉歉意。

“唐府發生這麼多事,臣還叨擾,實在不該。”

“顧公子客氣了,謝謝你今天留在府中照應,為本宮的三嬸,請來李大夫。”

顧思為猛地抬眸,看著她,震驚,感動,又尊重。

沒想到她,這般通透,體察入微,將他的心思,全摸準了。

又豁達寬容,有禮賢下士之風。

她若當國母,是大周之福。

可惜了。

他今天留下,確實不是為了自己的事,而是放心不下唐家的這些人。

他也不再過多客氣,直言來意。

“臣見娘娘見了李老夫,冒昧猜測,您是打聽夏世子夫人的事。”

“唐大姑娘,清白無辜,卻遭受汙名。”

“臣也想替她討回公道,還她清譽。”

“但臣至今沒有好辦法。”

“臣想問娘娘,您是不是有安排,有臣有幫忙的事情,請娘娘儘管吩咐。”

唐菀一頓,看著面前的朗清公子,不禁欣賞。

不愧是未來的首輔,這智慧,心思,沒得挑。

“確是為了此事。”

“那泰安堂,本宮也能說話。”

她是老闆的事,肯定不能對外明說。

就算是信過得的人,也不能。

“顧公子明天一早,就去幫本宮傳個訊息。”

唐菀把具體的事情,跟他說了。

顧思為離開,夏妍就回來了,她侍候唐菀睡覺。

“娘娘對那李大夫,也太有耐心了些,耽誤了那麼久,你可累著了。”

唐菀解釋:“他原是宮中的御醫,醫術了得,聽他說那些,我也受益匪淺。”

夏妍一愣:“您查過他了?”

唐菀搖頭,她還沒精力,去管幾個皇兒們的鋪子的事。

“他學識淵博,言行舉止,皆優雅有度。”

“在本宮這裡,進退遊刃有餘,是宮中的老御醫,才兼備的。”

“再者,泰安堂,是太后手中的大鋪子。”

“掌管的人,自也是太后信得過的人,極有可能,是宮中的醫者。”

“娘娘的意思,李大夫,是太后的舊識?”

“或許吧。”唐菀將落在肩上的秀髮,撥到背後。

“泰安堂醫術高明,人滿為患,賺到的銀兩,卻很少。”

“總不會是,他是太后舊識,就挪用銀兩?”夏妍覺得不可能。

唐菀笑笑:“李大夫一副不愧對天地的樣子,是都用來就醫行善的。”

夏妍笑:“是奴婢小人之心了。”

“去休息吧。”唐菀躺下,就睡了。

唐宅,燈滅了大半。

能歇下的人們,都歇下了。

宅中,寧靜又安祥。

此時,皇宮裡,福寧宮中。

嬰兒“哇哇哇”的哭聲,此起彼伏。

“哦哦哦,曜兒別哭,祖母抱抱!”太后抱著大皇子,不停地哄著。

湊近,用臉貼貼他。

大皇子哭聲小了些。

“嗷嗷嗷!”二皇子扯著嗓音,又將哭聲推高。

抱著他的周危:“?!!”

他耳朵都要被炸聾了。

太后忙把大皇子遞給蘇嬤嬤,將皇上手中的二皇子抱過來。

瞪了他一眼:“哀家才把煬兒哄好,你是怎麼搞的,哄個孩子都不會,瞧你那點出息。”

皇上:“!”

“怎麼,不服氣?哀家冤枉你了?你倒是把孩子們哄好啊。”

蘇嬤嬤一眾呆若木雞。

太后,您冷靜啊。

那是皇上,一言不合,就掉人腦袋,把人放配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