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老大已經死亡,絡腮鬍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米,不敢相信自己追隨了這麼久的老大就這麼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一個錚錚大汗通紅著雙眼,輕輕呢喃了聲:“老大?”

隨後就想要上前檢視,但是卻被一旁的蕭濯猛地拉住:“別過去,很危險。”

絡腮鬍立馬轉過頭對著蕭濯大喊道:“你說什麼?躺在那裡的是我的老大!不是別人!你鬆開我!我要去救我老大!”說著,他就開始瘋狂掙扎了起來。

蕭濯實在是無法止住絡腮鬍,只好一個手刀將絡腮鬍劈暈了過去。

將身材雄壯的絡腮鬍交託給一旁計程車兵之後,蕭濯就輕點地面,一個輕功到了寨子老大和小五子的身邊,隨後一把將小五子撈進了自己的懷裡,一手抱住寨子老大的屍體,在胡老二還沒有動作的時候,回到了原地。

胡老二有些惱怒地看向了蕭濯,一張本就有些賊母鼠眼的臉顯得更加陰沉了。

蕭濯將哭鬧不已的小五子交給了一個士兵之後,就轉頭看向了胡老二,一張英俊的臉上佈滿了肅殺之意,聲音十分地低沉:“你這般出爾反爾,濫殺無辜,就不怕最後全都報應到你自己身上嗎?”

聽著蕭濯的話,胡老二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帶著無限的嘲諷,只聽得胡老二略帶著嘲笑的聲音道:“濫殺無辜?他可不無辜,咱們這個老大的手上還不知道沾著多少無辜人的性命呢,所以他是死有餘辜,你們說是吧?”說著,還望向了自己身後的兄弟,彷彿在確認他們的意思。

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做出反應,寨子老大雖然給他們的錢不多,但是這些年來,對他們確實是極好的,若是沒有寨子老大,說不定他們還不知道在那個天涯海角飄零。

雖然不滿意寨子老大給的錢,但是自己也是萬萬不想要他死的,他們只是想要追求一個更好的生活而已。

但是如今,寨子老大卻生生地死在了他們的面前,就是因為胡老二射出去的那一箭,這一下,他們是真的回不了頭了。

於是好些人,直到現在都沒有回過神來,以至於胡老二問的話,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但是即使他們聽到了胡老二的那一句話,怕是也不會贊同,畢竟他們這群人裡面,只有胡老二最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了,因為胡老二,是受寨子老大恩惠最大的一個人!

聽見了胡老二的話,蕭濯握緊了雙拳,聲音愈發的低沉,臉也是黑得不行,活像是一個地獄使者,只聽得他低聲道:“我說的不是寨子老大,我說的是那個孩子!”

胡老二一愣,隨後臉上就露出了一個心虛的笑容,畢竟小五子在寨子裡面生活了這麼多年,自己也跟小五子相處了這麼多年,雖然自己一直告誡自己這只是自己上位的一個工具,但是人的感情又豈是能控制的?

胡老二早在不知不覺間,將小五子當成了一個需要愛護的孩子。

但是即便是自己再心疼這個孩子,他最親的人也是自己大業上的絆腳石,只有除掉他,自己的霸業才能得以繼續。

但是胡老二又不得不想到,若是以後小五子長大了,自己便衰老了,到時候年輕體壯的小五子來找自己報仇,自己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所以胡老二忍住了自己內心的不忍,對著小五子射出了那一箭,只是沒有想到,寨子老大替小五子擋下了這一箭,自己還是親手殺了寨子老大,但是小五子卻被蕭濯救了去。

想到這兒,聽到了蕭濯問話的胡老二回過了神,冷哼了一聲,對著蕭濯道:“爭權奪勢,難免會用一些陰損手段,見怪不怪。”

見胡老二毫無悔過之心,蕭濯的內心就像是被一股怒火點燃了般,熊熊燃燒了起來,看著胡老二的目光也泛著火光。

胡老二被蕭濯的目光看得心中一虛,下意識地就後退了幾步,看樣子就像是要逃離。

蕭濯見狀,立馬收斂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因為李斯年等人要繞過大山過來圍剿胡老二,因為距離有些遠,所以李斯年等人還沒有到達,但是看時間,應該很快就會到達,而在這段時間內,自己得儘量想辦法拖住胡老二等人才行。

於是看見胡老二有逃跑的傾向之後,蕭濯立馬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有一些不自然,隨即做出了調整。

蕭濯的眼神淡淡地看向了前方的胡老二,冷聲詢問道:“所以這就是你對一個孩子下手的原因?”

胡老二感受到自己身上原本的威壓不見了,身體一瞬間就放鬆了下來,看著微垂著眸的蕭濯,立馬道:“這算什麼?只要是有人阻擋的我的道路,別說是隻讓我殺一個孩子了,你就算是讓我殺光天底下所有的人,我都願意!”那兇狠的表情配上那孤注一擲的語氣,讓胡老二莫名充滿了一種悲壯之感。

若胡老二是一個為大雍衝鋒陷陣的將軍,他說出這話,蕭濯或許還有有一些動容,但是胡老二並不是,他只是一個人販子的首領,而他的手上,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和無數破碎家庭的眼淚。

一個做盡壞事的人說的這話,只讓蕭濯感覺到了可笑和悲哀。

就在下一秒,胡老二等人身後的一個灌木叢動了動,裡面露出了一個綁著自家士兵衣服條的小棍兒,蕭濯立馬心神領會。

是李斯年他們到了!

蕭濯立馬下意識地給李斯年等人打起了掩護。

蕭濯沒有再跟胡老二說話,而是將物件換成了胡老二身後的那群弟兄們:“所以呢?你們也這麼想嗎?覺得你們老大死的罪有應得,覺得即使小五子只是一個孩子,但是隻要有可能威脅到自己,就還是會斬草除根?”

聽著蕭濯的質問,已經有人的臉上出現了崩潰的表情,過了沒一會兒,就見胡老二身後有一人,滿臉痛苦地蹲了下去,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頭髮,拉扯自己的頭皮,痛哭出聲:“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想事情變成這樣的!但是老大給我們的錢真的太少了,除了滿足了我們吃穿用度之外,就什麼都不剩了,我們只是在為自己考慮而已啊!我不想這樣的,不想的,嗚嗚嗚。”

聽著這人崩潰的話語,其他人的臉上也出現了糾結和痛苦之色。

而就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李斯年等人偷偷地潛入了另一邊的灌木叢中,佈置好了站位。

胡老二見自己好不容易拉攏過來的熱如今一副心裡脆弱,仿若萬箭穿心的樣子,心中就是一陣惱怒,不禁對著他們大喊道:“人都已經死了!你們如今就是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你們只能跟著我走!別無選擇!”

聽著胡老二的話,他們的狀態反而更加不好了,還有人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要聽到胡老二的說話。

蕭濯見胡老二等人如今的狀況,對著躲著粗壯的樹幹後探出頭的李斯年悄悄地比了一個手勢。

李斯年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蕭濯又對著身後的人吩咐了幾句,眾人就做出了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蕭濯表情肅穆,緩緩將自己的右手舉到半空中,隨後狠狠地放下。

一群人就這麼衝了上去,在胡老二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人給制住了。

被抓住的胡老二十分不敢,大力地想要擺脫蕭濯的人的鉗制,但是不管他怎麼掙扎,都沒有辦法掙脫開來。

胡老二垂下頭,眼珠子轉了抓,隨後又一臉笑意地抬起頭,對著蕭濯道:“就算你抓住我了又能怎麼樣,如果我死了,小五子也活不了!”

聽到了胡老二的話,蕭濯的眼眸一凝,走到了胡老二的面前,沉聲問道:“你對那孩子做了什麼?”

胡老二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想要靠近蕭濯,卻被抓著自己計程車兵一把拉了回來,胡老二的笑容僵了僵,但是下一秒,就聽他對著蕭濯道:“你想要知道嗎?那就靠近一點兒,我告訴你。”

蕭濯一雙眼睛審視地看著胡老二,想要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什麼,但是很可惜,除了那完美到像一張假面的微笑,胡老二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別的表情。

蕭濯微微皺了皺自己的眉頭,但是還是緩緩地向著胡老二的方向靠近,就在兩人的距離近到一種程度的時候,一道寒光突然閃過,晃過了蕭濯的臉。

蕭濯下意識地想要後退,但是這距離卻根本就來不及。

李斯年見狀,瞳孔們猛地一縮,對著蕭濯大喊道:“大人!”

眼見那寒光就要觸碰到蕭濯的脖頸上的紫青血管,一塊小石子突然破空而來。

“蹭”的一聲開啟了那小刀片,刀片應聲落地,胡老二也被割傷了舌頭,血流不止。

眾人下意識地往石子飛來的地方看去,只見三個人影緩緩地從一旁的灌木叢中走出來。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