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京城中最大的茶樓裡,定國大將軍正和張賀面對面坐著,定國大將軍有些疑惑,他記得他和這個最新上任的兵部侍郎並不相熟,也不知道這兵部侍郎為什麼要突然叫住他。

定國大將軍雖然心中那麼想,但是面上自然是不會吐露分毫,畢竟在陌生人面前定國大將軍的演技還是十分不錯的,但是瞧著對面的人只是安靜地坐著,時不時還朝著二樓的窗戶口望下去,一副在欣賞窗戶外頭景色人物的模樣,沒有任何想要開口的慾望時,定國大將軍心中的疑惑已經攀爬到了最高處,心中的小人兒已經抓耳撓腮了無數次,等到看見張賀再一次將手中的茶喝完之後,定國大將軍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對著對面的人詢問道:“張大人,不知道你突然尋本將軍有何事?本將軍剛剛參加完三皇子殿下的宴會,如今只覺得身上疲乏的很,想要趕緊回府去休息一下,張大人有事便快些說,若是沒事兒的話,那就請恕本將軍不奉陪了。”

定國大將軍這話說的可謂是毫不留情,不過也不需要定過大將軍劉青,畢竟對於定國大將軍來說,那張賀只是朝廷中一個並不相熟的官員,雖然也是兵部冉冉升起的新星,但是他蕭和身為定國大將軍,身居高位多年,自然不用對一個剛剛才在兵部嶄露頭角的小角色和顏悅色,更何況還是一個剛剛視他為無物的後輩。

雖然說出口的話有些重,但是這效果還是十分顯著的,指尖剛剛還一直看著窗外的張賀終於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將目光放到了面前的定國大將軍身上,那張原本沉穩俊秀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不由得將張賀襯出了些許傻氣。

看見張賀對自己笑的憨憨的樣子,定國大將軍剛剛想要說出口的狠話立馬就哽在了自己的喉頭,隨後憤憤地轉開了自己的腦袋,心中卻不由得疑惑了起來,剛剛這小子還做出一副誰都不理的高深模樣,如今對他笑得這般諂媚又是想要做些什麼。

坐在定國大將軍對張賀進行各種陰謀論猜想之時,張賀終於緩緩開口了:“定國大將軍不必擔憂,張賀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詢問定國大將軍一番,還請定國大將軍原諒下官的無理。”

“哦?你想要問些什麼?”定國大將軍瞥了張賀一眼,一副沒有將其放在眼中的模樣。

張賀也不生氣,臉上依舊帶著透露著一絲傻氣的笑容,隨後對著定國大將軍道:“是這樣的,我想請問一下定國大將軍,被關押在三皇子密室中的陳柳公子是否是被您就走的?”雖然陳柳的語氣十分平淡,但是他這話如同石破天驚一般,重重地砸在了定國大將軍的心頭。

要說他救出了陳柳這件事情,寧君騏能夠猜到不奇怪,但是這個名不見經轉的兵部侍郎又是怎麼想到的呢?畢竟先前定國大將軍府的立場一直都是中立的,並沒有隨意站隊,而且自己再回到了京城之後,自己也沒有主動求見過太子,都是太子前來定國大將軍府拜見,而且自己只寥寥見了幾次,這落在其他人的眼中,便是太子殿下走投無路,想要尋求定國大將軍的幫助,但是卻慘遭定國大將軍的拒絕,因為這個,太子殿下這幾日以來的擁護者又掉了不少,寧君騏一黨派的官員還在暗中損壞太子寧君昊,說他沒有一國儲君的威嚴,居然要拉下身段去討好官員,實在是不堪重任。

正常的官員看到的應該都是這一幕才是,但是面前這個笑容中帶著些許憨氣的兵部侍郎怎麼突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這不禁讓剛剛還對張賀沒好氣的定國大將軍打起了百分之兩百的精神來應對張賀。

也好,在他們如今所處的地方茶樓的包房處,自然也沒有其他人注意到如今定國大將軍的異處。

只聽的定國大將軍呵呵乾笑了兩聲,隨後便對著張賀皮笑肉不笑道:“張大人在說些什麼,本將軍怎麼有些聽不懂呢?張大人還是莫要開玩笑了,誰都知道這陳丞相家的公子失蹤已久,本將軍這才回京城多長的時間,哪裡會知道陳柳公子的下落呢?您可不要空口無憑地隨意陷害別人了。”說完定國大將軍含用暗含威視的眼神警告了張賀一眼。

哪知,這張賀就跟他笑著的時候一樣憨憨,就像是聽不懂定國大將軍的話一般,直接便對著定國大將軍道:“即便是定國大將軍否認也沒有關係,至少我能夠確認參與營救陳柳公子的那天晚上,您是一定有參與的。”

見這張賀死活聽不懂人話,定國大將軍不由得眉頭一豎,直接對著張賀道:“小子,你造謠可是要講真憑實據的,你這上下嘴巴子一碰就想要栽贓與本將軍,莫不是真覺得本將軍脾氣好,很好欺負?”定國大將軍微微眯起了眼睛,身上那骨子面對敵軍千軍萬馬也不後退的氣勢立刻顯現了出來,張賀的臉色不由得變得蒼白了起來。

定國大將軍那渾身上下的氣勢可不是蓋的,畢竟替大雍征戰幾十年,經歷了無數次的搏命戰爭,那是透過無數血肉骸骨還堆積才能夠累積出來的驚天威壓,而張賀只跟隨著蕭濯在北牧那一戰之中有所歷練,其後的時間都待在兵部處理事務,已經許久都沒有上過戰場洗禮的他,如何能夠抵擋的住定國大將軍這般的氣勢威壓,臉色煞地一下便蒼白了起來。

只是張賀像是個愣頭青一樣,即便定國大將軍已經做出瞭如此的威脅,他臉上人就是帶著那一絲憨厚的笑容,隨後對著定國大將軍道:“定國大將軍不必緊張,雖然下官知道您有幫忙就出了陳柳,但是下官也並沒有打算用這件事情威脅您。”

看著那臉色煞白卻依舊不鬆口的張賀,定國大將軍也不由得無奈了起來,兵部尚書的女兒是寧君騏的三王妃,兵部尚書早就已經入了寧君騏那一派系,早已經跟他們站在了對立面,而他面前這個年輕人,卻是兵部尚書親自開口讚賞的下屬,也是用最快時間爬到了兵部侍郎這個位置的官員,就連寧君騏在剛剛的宴會上也十分誇讚這位小張大人,所以即便是定國大將軍對著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也不得不忌憚一二,必經定國大將軍可不覺得這個笑得憨厚的小張大人會是什麼簡單角色。

若是個聰明人,在聽到定國大將軍的話之後,自然便會收回自己先前的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這個張賀在聽見了他的話之後,非但沒有後退,反而態度更加堅定,活像是個愣頭青,這讓定國大將軍也不得不無奈了起來。

“張大人,您到底是想要做什麼?還是說,您背後的人想要做些什麼?”

見定國大將軍身上的氣勢弱了下去,張賀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只是將那張臉顯得越來越憨憨了,定國大將軍看了一眼便嫌棄的轉開了自己的頭,若不是張賀如今的身份特殊,自己可真想一拳打爛他的頭。

哪知張賀的下一句話就讓定國大將軍陷入了錯愕之中。

只聽得張賀那帶著笑意的聲音緩緩在定國大將軍的耳邊響起:“定國大將軍不必緊張,我原先便是蕭濯小將軍身邊的人。”

一瞬間,整個包房的氣氛瞬間凝滯了下來,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若不是從樓底下傳來的聲響能夠證明世界還在正常運轉,怕是小世界管理者就會認為這個世界瞬間卡死了。

過了好一會兒,震驚夠了的定國大將軍不由得立馬轉過了自己的腦袋,一雙虎眸瞪得巨圓,似是在驚訝,又似是在確認張賀說的話是真是假。

見定國大將軍這副模樣,張賀不由得善意的笑了笑,隨後不顧定國大將軍的反應,繼續解釋。

“早些時候下官便在蕭濯小將軍的安排下進入了兵部學習,哪知學習課程還沒完結,就發生了三皇子謀反一事,於是蕭濯小將軍便給我遞了訊息,讓我侵入三皇子一派,等到潛入三皇子的派系中之後,想辦法身居高位,掌握更大權利,盜取資訊並且想辦法從內部瓦解三皇子一派。”

聽到了張賀的解釋,定國大將軍不經感覺自己好似還在夢遊一般,原本自己以為此次會面是這個張賀要對自己進行威脅和質問,那知對方的身份一變,突然就從那行刑的劊子手變成了忍辱負重的奸細,過了好一會兒,定國大將軍都沒能轉過彎兒來。

“那、那你此次突然找我又是為了什麼?”一瞬間,定國大將軍立馬就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危險的看向了張賀。

張賀倒是沒有想到,在他表明了身份之後,定國大將軍居然還會用如此防備的狀態對待他,雖然心底有絲絲的失落,但是還是對著定國大將軍道:“此次確實是有事要告知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