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全都被那老鼠給吸引走了,一時之間都沒有發出聲音聲響。

蕭濯凝視著那倒地不起的老鼠,眼神中似是瀰漫著什麼異樣的情緒。

李斯年上前了幾步,輕輕摸了摸,但是也僅僅是站在那裡,並沒有說出些什麼,誰也不明白他發現了什麼,也沒有人去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太子寧君昊也緩步走了盡進來,看見眾人忌諱如深的模樣,不由得發出了疑問。

“幾位怎麼了?”

幾人瞬間轉頭,齊齊看向了寧君昊,沒有人說話。

隨後,李斯年才上前對著寧君昊說起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完了李斯年敘述的寧君昊,這才轉過頭看向了蕭濯,用目光詢問著蕭濯。

見蕭濯微微點了點頭,寧君昊的目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帶著從未有過的危險與凝重。他從來沒想過到現在竟然還有人能敢在他的手下犯事,他一直以為自從那件事過後,應該不會再有人敢冒這種風險,沒想到有些人還真是膽大的狠。

“我倒是不知道,還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犯事兒,看來是我這些年來太仁慈了。”

太子語氣飄飄,卻讓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嚴。

在一旁的杭父母還是第一次直面龍威,雖然努力不讓自己害怕,但是那微微顫抖互相攙扶的手仍舊暴露了一二。

杭以軒見狀,立馬雙手交握,對著太子寧君昊福了一禮。

“太子殿下,如今我們的首要之事是要想辦法將妹夫脫去貪汙款項的罪名,原本涉及賑災款本就敏感,百姓們一聽到這訊息,立馬就群情激奮了起來,如今對於定國大將軍府和我妹妹都造成了不小的影響,若是不能夠好好解決,即便是最後蕭濯洗清了嫌疑,在百姓的記憶中,蕭濯永遠是那個貪汙賑災款的貪官。”

“畢竟在他們永遠願意相信被虛妄掩蓋的真相,而不是被澄清過的事實。”

杭以軒的話音剛落,在場的眾人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想到了後面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們的心就不自覺地往底下沉了沉。

杭母直接上前了兩步抓住了杭以軒的手,激動道:“軒兒啊,這是什麼意思啊?”

“是說你妹妹和妹夫以後都會被當作是貪汙的罪人嗎?”

見杭母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杭以軒輕輕拍了拍顧母的手背,撫慰道:“沒事的,母親,只要好好處理,我相信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杭母的心這才安定了下來,既然連軒兒都這麼說了,那應該確實是沒什麼問題了,畢竟軒兒這麼能耐,就算是他妹妹出了什麼問題,他也一定會幫扶一把的。

這麼想著,杭母才鬆了一口氣,原本緊盯著杭以軒的杭父也不著痕跡地緩緩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而聽到了杭以軒話的蕭濯和寧君昊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紛紛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杭以軒雖然說的很輕鬆,但是他們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隨後,蕭濯上千兩步拉住了杭以冬,隨後看向了其他人,沉穩的聲音在這個黑暗的小空間裡響起:“爹孃,冬兒,你們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杭以冬握住蕭濯的手就緊了緊,一雙眸子擔心地看向了蕭濯。

蕭濯笑了笑,看向了杭以冬,眼中滿是安撫。

“放心吧,交給我們。”

杭以冬對著蕭濯輕輕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寧君昊,對著寧君昊微微行了一禮之後,才攙扶著顧父顧母慢慢離開。

杭以軒見自己的妹妹和父母離開之後,才轉頭看向了蕭濯和寧君昊,眼中閃過了一絲危險。

“接下來,就讓我們好好會會三皇子吧。”

看著杭以軒的表情,在場的幾人紛紛打了個寒顫,尤其是第一次見到杭以軒這幅的李斯年,瞧著李斯年渾身散發著黑氣的杭以軒,李斯年只覺得以往覺得杭以軒君子端方的自己一定是眼瞎了。

而跟著杭父杭母走出了屋子的杭以冬則是站定,隨後杭以冬看向了兩人,對著他們道:“爹孃,你們先回去吧,我得回定國大將軍府。”

卻被杭母給捉住了,只見杭母著急地對著杭以冬道:“冬兒啊,如今定國大將軍自身難保,就別去定國大將軍府了,跟爹孃回家去吧。”

杭以冬轉過頭看向了杭父杭母,只見自己爹孃正一臉擔心得看著自己,杭以冬對著他們微微笑了笑,隨即正色道:“爹孃,不管怎麼樣,我都是蕭濯的妻子,定國大將軍府的兒媳婦,這種關係,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更何況,如今蕭濯出事,我作為他的妻子,定然不能放下這滿府的人都不管,這是我的責任,是我必須做的事情。”

“爹孃,不要阻攔我好嗎?”

看著杭以冬堅定的眼神,杭母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倒是杭父,在愣了一瞬之後,那張滿臉皺紋一向嚴肅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隨後,走上前兩步,輕輕拍了拍杭以冬的肩甲,道:“好,不愧是我們杭家的女兒,自然是你想要做的事情,那就做吧,爹孃永遠支援你。”

聽見了杭父的話,杭母不自覺地就有些急躁,跟杭父不停地拉扯著。

杭父輕輕按住了杭母想要拉扯他的手,對著杭母道:“行了,孩子都大了,也不是那個不知事的年紀了,既然是她想要做的事情,那就讓她做吧,我相信她自己心中有數。”

聽見了杭父的話,杭母雖然心中仍舊不願,但是神情卻沒有之前那麼激動了,只是不情不願地打了杭父一下,便氣呼呼地轉過頭,不再說話了。

杭以冬看見這一幕,和杭父對視了一眼,隨後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隨後,即便杭母再不願,杭以冬也還是坐上了回定國大將軍府的馬車。

杭以冬一回到了定國大將軍府,卻發現整個定國大將軍府都非常的安靜,燈也沒開幾盞。

沉月見狀,對著杭以冬道:“主子,這將軍府裡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看著一旁有些荒蕪的景緻,杭以冬也察覺到了這定國大將軍府裡的奇妙氣氛。

杭以冬跟著蕭濯還沒有走幾步,就看到了來自定國大將軍府的管家。

只見管家對著杭以冬等人鞠了一躬,隨後對著杭以冬恭敬道:“少夫人,您回來了,老爺派我到這裡來接您。”

杭以冬對著管家輕輕回了一禮,禮貌地回覆道:“有勞管家了。”

管家低著頭,對著杭以冬幾人輕輕笑了笑,隨後直接帶領著杭以冬主僕三人走到了定國大將軍的書房。

“少夫人,請。”

杭以冬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變得凝重了起來,隨後對著沉月和流星吩咐了兩聲,才獨自進入了書房。

一進去,就發現定國大將軍正埋首在桌案上看些什麼,於是杭以冬立馬恭敬地對著定國大將軍行了一禮,隨後道:“兒媳見過公爹。”

聽見了杭以冬聲音的定國大將軍這才反應了過來,抬起頭看向了杭以冬:“冬兒啊,你回來了,怎麼樣,這一路上順利嗎?”

杭以冬神色一動,隨後低著頭,對著定國大將軍道:“回公爹,這一路上還是很順利的,除了有個別幾個小蟲子突然跳出來,將兒媳嚇了一跳。”

定國大將軍沉吟了幾分鐘,隨後才對著杭以冬道:“冬兒這一路回來辛苦了,剩下的事情交給公爹便好,冬兒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對了,另外,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多去勸勸你母親,我怕她又自己鑽進牛角尖裡去了。”

聽見了定國大將軍的話,杭以冬的心微微安定了幾分,隨後對著定國大將軍恭敬地行了一禮之後才起身離開。

等到回到了自己喝蕭濯的臥房之後,杭以冬直接癱倒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不知怎的,就有點想哭。

自己和蕭濯也不是沒有分開過,可是這是第一次,杭以冬這麼擔心蕭濯,擔心他在地牢裡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發生意外。會不會有人為難他,一想到他在那個地方會受到不知道怎麼樣的待遇,杭以冬就心疼的難受,恨不得和他待在一起,起碼這樣還不會這麼難受。

杭以冬整個人蜷縮了起來,將自己縮成了小小一團,整個房間內安靜到不行。沒有人前來打擾她,這一刻的她無比的脆弱,心裡想的只有那個尚不知安危的男人,雖然知道目前為止沒有人敢動他,但是萬一呢,那個地方怎麼可能這麼好出來。

一滴滴滾燙的淚水順著杭以冬的眼尾流下,浸溼了那綢緞被面,露出了一片水痕明顯至極。

不知道過了多久,杭以冬這才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在昏昏沉沉間睡了過去。

一道白光劃破了黑暗的天際,朝霞緩緩爬上了東邊的半邊天空,將半個天空映襯得燦爛絢霞。

一道響亮的雞鳴聲響起,叫醒了籠罩在晨霧中的整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