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朝食,蕭濯便敲了敲李斯年坐著的那張桌子。

李斯年抬起頭看向蕭濯,李斯年和蕭濯對視了一眼,蕭濯轉身就離開,李斯年一瞬間就明白了蕭濯的意思,立馬跟了上去。

秦伯看著蕭濯和李斯年遠去的背影,神色莫名。

蕭濯帶著李斯年來到了迎來棧的後院中,兩人面對面站著,李斯年看著蕭濯,但是蕭濯卻一直看著別的地方。

李斯年低聲道:“大人?”

蕭濯回過神,看著李斯年,道:“斯年,你這兩天,帶著人去昆德縣上查探一下這裡的情況,我總覺得昆德縣有些不太尋常,另外,記得要小心行事。”

李斯年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

說完,蕭濯繼續看向了院子,隨後道:“等會兒你就帶著人出去吧,記得多分散些人出去,低調行事。”

“是,大人,那屬下就去了。”

蕭濯對著李斯年揮了揮手,李斯年便轉身離開了。

李斯年剛剛回到二樓,就看見了揉著眼睛,一臉睏倦的流星。

李斯年寵溺地揉了揉流星的小腦袋,溫柔道:“起來啦?快去吃飯吧,樓下的飯菜都快要涼了。”

流星深深地打了個哈欠,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聽到了李斯年的話之後,呆呆地點了點頭,隨後像是突然拉住了轉身想要離開的李斯年。

看著李斯年一身普通人的裝扮,有些奇怪地對著李斯年問道:“你要去哪兒?”

李斯年順著流星的視線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自己為了出去打探訊息而特地換上的普通百姓的衣服,瞭然地笑了笑:“等會兒我要出去一趟,你不用擔心。”

聽到了李斯年要出門的訊息,流星的眼神倏地一亮,在來昆德縣的路上的時候,杭以冬和沉月就一直拿昆德縣的美食誘惑自己,說等到了昆德縣,不僅有好吃的糕點,還有各種好菜,但是昨天折騰了那麼久,都只吃了乾巴巴的糧食,都沒有吃到什麼好吃的東西。

這讓聽了杭以冬一天誘惑的流星十分不滿,都到了昆德縣,為什麼都不能吃好吃的呢?於是一聽到李斯年要出門,原本還有些疲倦的流星立馬就來了精神,一副眼巴巴的模樣看著李斯年。

可是李斯年是要去打探情況,不是去吃喝玩樂的,為了保密也不能告訴流星,於是看著不知情的流星一臉期待的模樣,李斯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流星小嘴癟了癟,下一秒,眼中就溢滿了淚水。

李斯年有些慌亂地看著流星,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流星可憐巴巴地道:“李斯年,你就帶我去吧!我保證不給你惹麻煩,我會乖乖的!”隨後一臉乞求地看著李斯年。

李斯年實在是受不了流星用這雙水濛濛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模樣,他深吸了一口氣,卻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畢竟他也知道流星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沒有好好放鬆過,可以說,在來到江南的這段時間以來,大家都在經歷一些十分驚現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有時間能夠好好休息一陣兒,帶流星出去是不是也可以?

可是,此次出門是奉了大人的命要去查探情況,流星又是一個十分自由的性子,萬一鬧出了什麼亂子可怎麼辦?

李斯年的內心無比的糾結。

最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後對著流星道:“你若是跟我去,那一定要聽我的話知道嗎?千萬不要亂來,我們是去辦正事的,不是去玩鬧的。”

流星見李斯年答應了她的請求,立馬踮起腳,在李斯年的臉旁輕輕落下了一吻,就像是個孩子般對著自己喜愛的娃娃親了一口,隨後對著李斯年道:“謝謝!”

之後留下李斯年一人愣在原地,而在自己卻像一隻飄逸的蝴蝶般飄然下樓。

過了好一會兒,李斯年才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憨憨地笑出了聲。

而躺在床上的杭以冬終於醒了過來,她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好一會兒,才坐起了身來。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難得地有些呆愣。

而沉月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眼神空洞的杭以冬。

沉月的眼眸中帶上了一絲笑意,走上前對著杭以冬恭敬道:“主子,該起了,時辰已經不早了。”

杭以冬愣愣地點了點頭,隨後起了身。

看著沉月幫自己穿衣的模樣,杭以冬問出了聲:“陸硯還在迎來棧吧?”

沉月一邊幫杭以冬收拾,一邊點頭道:“在 。”

“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吧?”

“沒有,主子放心,我一直盯著他,目前沒有什麼異常的行為。”

杭以冬點了點頭,一臉沉思。

蕭濯進房間的時候,杭以冬已經梳洗打扮完了,正在跟沉月談論些什麼。

蕭濯直接坐到了杭以冬的身旁,微笑著對著她問道:“在說些什麼呢?”

杭以冬也沒有想要隱瞞的心思,畢竟陸硯的事情蕭濯也知道,於是她直接道:“是關於陸硯的事情,就是我們在船上就下來的那個少年。”

蕭濯挑了挑眉毛,道:“我知道,他怎麼了?”

下一秒,蕭濯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眼眸一深,轉頭看著杭以冬,道:“你是在懷疑他嗎?”蕭濯緊緊地盯住杭以冬的眼睛,似乎像是在確認些什麼。

杭以冬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我們前兩日才決定要從桃花縣前往昆德縣,照理說,不應該這麼快就被別人得到訊息才是,但是我們昨天剛剛才到昆德縣的地界,就遭受到了埋伏,除了我們的人裡可能有奸細,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別的可能。”

“所以,你懷疑陸硯有可能是那個細作?”

杭以冬輕輕點了點頭:“只是懷疑,並不是一定。但是但凡有一絲可能,我都想要去驗證一下。”

蕭濯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對著杭以冬道:“我知道了,你就做你想做的吧,不必擔心別的事情。”

,但是,聽到了蕭濯的話,杭以冬的臉色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愈加的凝重,她沉聲開口道:“我只怕,查出來的真相跟我所猜測的不一樣,那才是真的欲哭無淚。”

蕭濯明白杭以冬的意思,如果內奸真的是陸硯還好,但若不是的話,他們不僅冤枉了別人,還很有可能打草驚蛇,若是想要再找出內奸可就是一件難事了。

蕭濯的眼神中氤氳著風暴,過了許久,才開口道:“但若是不查探陸硯的來歷,這水又怎麼混起來呢?不變得渾濁,又如何來渾水摸魚呢?”若是仔細瞧,似乎還能看見蕭濯眼眸深處似有若無的笑意。

應該說杭以冬跟蕭濯做了很久的夫妻,所以已經有了默契嗎?杭以冬一下子就get到了蕭濯的點,露出了一個瞭然的微笑。

隨後對著蕭濯調笑道:“我等一下要見陸硯,你要留下來跟我一起嗎?”

蕭濯給杭以冬和自己到了一杯水,隨後拿起自己那杯水,輕輕抿了一口,一副淡定的模樣,對著杭以冬道:“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留下來當看客。”

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切竟在不言中。

杭以冬轉頭看向默默站在自己身後的沉月,吩咐道:“過半個時辰,沉月你將陸硯喊道我們房中吧,我有事要詢問他。”

沉月點了點頭,道:“是的,夫人。”

倒是蕭濯奇怪地看了杭以冬一眼:“為什麼要半個時辰之後再見他?是有什麼別的計劃嗎?”

哪成想,杭以冬卻道:“倒也沒有,就是剛剛起床,肚子有點餓了,想吃點飯再見他,俗話說吃飽了好辦事不是?”說完,就對著蕭濯咧嘴一笑。

蕭濯看著杭以冬這幅鬼靈精怪的模樣,不由得笑出了聲,一邊輕輕撫摸著杭以冬的腦袋,一邊贊同道:“嗯,說的是,娘子該好好吃飯才是。”

原本站在杭以冬身後的沉月見兩個主子的模樣,為了不讓自己的存在妨礙到他們,於是悄悄推門離開。

而跟著其他士兵一起的陸硯,似乎意有所感,抬起頭朝著杭以冬和蕭濯的房間望了過去。

然而就在下一秒,沉月就叫住了他:“陸硯!”

陸硯朝著沉月的方向望了過去,一看見沉月,就立馬咧嘴笑道:“沉月姐。”

沉月微笑著點了點頭,雖然眼前這個少年笑的一臉無害的樣子,但是沉月也知道看人不能不能看表面,越是看上去無害的人,可能暗地裡愈加心狠手辣。

這麼想著,沉月心中那對陸硯僅存的一點憐憫,都被壓了下去,只是臉上的笑容卻愈發柔和。

“陸硯,夫人找你有事,讓你半個時辰之後去見她一面。”

陸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夫人要見他,愣愣道:“沉月姐,真的嗎?夫人要見我嗎?”

見沉月再一次點了點頭,陸硯面上的表情立馬變得興奮了起來:“太好了,勞煩沉月姐姐來通知我,我一定準時前往。”

沉月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