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以冬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蕭濯已經不在身邊了。

看著還透著暮色的營帳,杭以冬再一次將自己縮回了被窩裡,隨後鑽入了學習空間。

直到杭以冬起床時,天已經有了一絲亮色。

杭以冬自己站起身來收拾,來到古代這麼久了,她也已經學會了如何自己穿衣。

等到杭以冬洗漱乾淨,撩開帳簾準備出去的時候,迎面撞上了晨練回來的蕭濯,蕭濯還是第一次見杭以冬這麼早就起床,於是詢問道:“娘子?這麼早你幹什麼去?大家都還沒醒呢。”

杭以冬的腳步頓了頓,對著蕭濯神秘地笑了笑:“秘密!”

隨後就蹦蹦跳跳地離開了蕭濯的視線。

過了半個時辰,大家昏昏沉沉間,聞到了一股清淡又勾人的香味,大家紛紛在睡夢中流下了自己的口水。

被口水打溼計程車兵們懵懵地睜開了眼睛,發現鼻尖的那股香味愈加明顯了。

因為實在是被勾得不行了,於是他們直接不睡了,三兩下穿好衣服就往夥兒房走去了。

杭以冬認真地在灶鍋裡熬煮些什麼,這時,幾聲匆忙的腳步聲就從營帳外穿了過來。

幾個人高馬大計程車兵一邊急匆匆地往夥兒房趕,一邊大聲喊道:“李叔兒,今兒個你燒什麼好吃的了?”

這咋咋呼呼的充滿活力的樣子,讓杭以冬不禁為那些還在睡覺的人可憐了一把,這幾個倒黴孩子這麼大聲,怕是整個營地都沒幾個人能睡得著了吧。

只是當幾人踏進夥兒房的那一剎那,一個引亢高歌士兵就硬生生地頓住了,活像是一隻被抓住了脖子的在打鳴的公雞。

杭以冬帶著些許好笑的意味看著他們,只見幾個年輕計程車兵看看杭以冬,又看了看一旁的小夥伴,隨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原本剛剛還豪邁不羈的幾人瞬間變成了小媳婦兒狀,對著杭以冬輕輕喊了一聲:“夫人好。”

杭以冬忍俊不禁,直接笑出了聲:“行了,飯快好了,進來坐吧。”

幾人紅著一張臉,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趕緊跑到了杭以冬身後,像一個個乖寶寶似的坐在杭以冬身後。

杭以冬沒有再管他們,繼續把注意力放在了鍋子上。

而身後的幾個士兵互相擠眉弄眼的,在看到杭以冬專心致志地煮飯之後,幾人也消停了下來。

杭以冬掀開鍋蓋,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幾人原本安靜下來的心又開始躁動了起來。

他們悄悄地傾身往前瞄了一眼,想要看看這個將他們從睡夢中喚醒的香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然而,他們一看見了一塊塊黑乎乎的東西。

幾人一愣,這是個什麼東西,怎麼看上去像煤炭,聞起來又這麼香?

還是其中一個士兵忍不住開口詢問杭以冬:“夫人,這是什麼東西啊?”

杭以冬對著他們笑了笑,你了幾塊遞給他們,對著他們道:“嚐嚐?”

幾人雖然有些害羞,但是美食當前,而且半大的小夥子,確實都餓了,於是他們也沒多客氣,直接接了過來,咬了一大口。

幾人頓時就驚了,這是什麼口感?綿軟勁道,米香四溢,咬一口下去,絲絲的甜味在味蕾深處爆發,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對於不愛吃甜的男子來說,這味道實在是太妙了!

幾人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一塊,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再一次不好意思地憨笑了起來。

雖然黝黑的面板沒辦法顯示出他們臉上過分的紅潤,但是看著他們傻乎乎的模樣,杭以冬的心情也不自覺變得好了起來:“好了,謝謝你們幫我嚐了嚐這個早點,這個早點叫黑米糕,好吃吧?”

眾人瘋狂的點頭,好像是吃到了什麼絕世美味一般,讓杭以冬不自覺微笑。

“行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也該醒了,再偷偷給你們嘗一塊,當作報答,不要告訴別人哦!”

看著杭以冬一副可可愛愛的模樣,幾人裂開嘴笑了笑,道了聲“好”。

隨後就悄悄地溜了出去,彷彿他們從來沒進來過一樣。

杭以冬做這個黑米糕其實也是想要給大家補充一點體力和能量,古代的吃食太少了,尤其是窮苦人家更是吃不上什麼糕點,好的糕點是隻有高門大戶的有錢人家才能吃得氣的,於是,她就像做一些粗糧糕點來給大家緩緩口味。

同時,她還做了南瓜粥和梅乾菜扣肉沫,這幾樣糕點同時考慮到了疫情患者的情況。

因為有些病的比較嚴重的患者已經沒有辦法嚼咽東西了,只能吃一些流食,而情況好一些的就能吃黑米糕和梅乾菜扣肉沫。

因為杭以冬知道,要想治好病,首先就得吃得下飯,若是嚴重到連飯都吃不下了,還有什麼精神和力氣去面對接下來的治療?

所以首先最終要的,就是不論病患還是士兵,都要給她吃得飽飽的!

天已經大亮,整個營地的人都已經起了。

洗漱聲、講話聲逐漸響起,直到最後變得吵吵鬧鬧的。

不少人談論著早上在夢裡聞到的誘人香味,杭以冬聽見了,輕輕笑了笑。

而早上被杭以冬偷偷開過小灶的幾人則緊緊閉著嘴巴,無論別人說什麼都沒有開口說話,生怕被他們聞到了自己嘴巴里殘留的米香味。

而杭以冬,在讓已經到夥兒房幫忙計程車兵將東西全部拿出去後,就端著一個小盤子往她和蕭濯的營帳走去。

剛進營帳門口,就看見蕭濯正一臉凝重地在和李斯年談論著什麼。

兩人見杭以冬,立馬換上了一副輕鬆的神色,尤其是蕭濯,剛剛還緊皺著眉頭,此刻卻帶上了清冽的笑容。

“來啦。”

杭以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前幾步,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才轉頭對著兩人道:“我是打擾你們談事情了嗎?你們先談著,我出去轉一圈。”

杭以冬剛想轉頭,就被蕭濯拉住了手:“沒事,已經談得差不多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杭以冬狐疑地了蕭濯一眼,在蕭濯的笑容下被他拉著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杭以冬見李斯年仍然站在原地,看著原本就拿多了的早飯,便詢問道:“李副將,不然你跟我們一起用點吧,剛好我今天多拿了些。”

李斯年吸了吸鼻子,便聞到了一股香味,雖然很淡,但是卻惹人垂涎。

嗯,和夢裡的香味一樣,一定很好吃。

嗯?夢裡的香味?

李斯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著杭以冬,驚訝地問道:“夫人,這是你做的嗎?”

杭以冬愣愣地點了點頭。

李斯年眼中立馬泛起了精光,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桌上的幾碟東西,喉結忍不住抖動了幾下,剛想要開口說“好”。

下一秒,卻接收到了來自一旁蕭濯的死亡視線。

zhuo is tching you.

李斯年瞬間覺得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訕訕地對杭以冬道:“謝謝夫人的好意,我到外面跟兵蛋,子們一起吃就好了。”

隨後,李斯年對著蕭濯和杭以冬恭敬地行了個禮,看向蕭濯:“大人,那我就先走了。”

沒想到此刻的蕭濯正在跟黑米糕和梅乾菜扣肉沫奮戰,絲毫不想要理會他,只是敷衍了揮了揮自己的手掌,以示再見。

李斯年立馬轉頭,快步往營帳外走去,心中一片焦急,不知道那群狗東西有沒有給自己留兩口吃的!

而蕭濯堪堪將嘴中的事物嚥下,就對著一旁笑盈盈看著他的杭以冬道:“娘子,你大早上的就是去做這個了?”

杭以冬點了點頭,一臉期待地望著他:“好吃嗎?”

蕭濯笑著摸了摸杭以冬的小腦袋瓜道:“好吃,特別好吃。”說完,就大咬了一口手中的黑米糕,還塞了一筷子梅乾菜。

隨後滿足地發出了一聲喟嘆:“特別是這個梅乾菜,特別入味,鹹淡相宜,適合下飯。”

聽見蕭濯的話,杭以冬不禁笑出了聲,這人怎麼還評價上了?

“怎麼突然想到要去做飯?而且還做的這麼好吃。”

杭以冬的目光突然轉向了營帳外:“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看到大家都那麼辛苦,我就想讓大家都吃得好一些,不管是病人、醫者、士兵,還是你,我都你們你們能精神滿滿地去面對。”

外面到處是士兵們搶食的聲音,一個個大老粗不停地吼著,一旁有的醫者嫌棄地看了他們一眼,但是自己抱著碗的手卻沒有下來過,倒是紀大夫,雖然身處鬧市,但是仍舊像是沒有受到絲毫影像般,淡定地喝著粥。

嗯,這個南瓜粥十分細膩滋補,好喝!

但若是仔細看的話,卻能發現紀大夫那舀粥的動作十分快速,好像都能看出殘影了,在別人還在喝第一碗粥的時候,紀大夫已經盛了第三碗回來了。

整個場景顯得十分混亂嘈雜,但意外的,讓身在其中的人都感到了溫暖安心。

蕭濯像是明白了杭以冬想表達的意思,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杭以冬。

“希望你希望的都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