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瞧著蕭濯這幅不要臉的模樣,跟平常不動聲色的樣子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太子嘖嘖了兩聲,引得蕭濯瞥了他一眼。

太子見蕭濯那略帶警告的一眼,立馬轉換了視線看向了杭以冬:“弟妹啊,你不在的時候我幫你看著成衣店和布料鋪兩個鋪子,真的是非常辛苦啊。”太子滿眼真誠,彷彿自己做了很大的犧牲,就像是孩子在向媽媽邀功,尋求獎勵。

杭以冬似笑非笑地看了太子一眼,太子殿下難道不是在皇宮中長大的嗎?什麼好東西沒見過,用得著這麼眼巴巴地盯著她?而且,她問過許鶯柳和楚墨了,每個月的帳都是他們做的,太子只需要每個月過一眼就行了,怎麼到了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就成費了大力氣呢?

杭以冬對著太子笑了笑:“太子殿下,您真是辛苦了,找機會我一定好好謝謝您。”

沒有得到杭以冬實質性的保證,太子有些失落,但轉頭一想,有機會好好報答我,這不就是說會有好東西嗎?太子又立馬喜笑顏開。

“對了,弟妹啊,你走之前說回來跟我合計合計開店的事宜,如今你考慮得如何了?”

杭以軒笑著看了太子一眼:“我妹妹才回來多久,不如再讓她休息休息。”

杭以軒話音剛落,杭以冬就朝著杭以軒道:“沒關係的哥哥,我沒問題。”

隨後,杭以冬就看向了太子,一臉認真:“若是殿下真的有這個打算的話,我可以幫助太子殿下一起出主意,但是人手貨品一類的東西,可能需要太子殿下自己來了。”這意思,也就是說杭以冬出主意,太子出錢出人力。

太子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既然杭以冬讓了他八分利,他自然不可能再全部讓杭以冬來了,自己全關把控,也能更清楚運作的細節。

杭以冬見太子沒有面露難色,直接對著他道:“大雍地大物博,不同的地區就有不同的特色,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審美,但是沒有人能夠拒絕好看的事物,我覺得店鋪剛剛開到哪裡的時候,可以貼合當地的民俗來進行售賣,然後適當加一些活動噱頭,來吸引顧客。”

太子見杭以冬侃侃而談,知道她也是在出主意,於是立馬詢問:“什麼噱頭?”

杭以冬立馬對此進行了解答。

杭以冬和太子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抒發著自己的看法,即便是對銀錢最不感冒的陳柳,也不自覺地將目光放到了杭以冬身上。

“我原先是不想再開一家成衣店的,成衣店不比布料鋪,一件衣服就是成千上萬的價格,而且我們走的是品質保證,一旦出現了任何問題,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的道理,太子殿下你不是不明白,一旦一家分店出現問題,就算是在京城的總店也有可能受到影響。”

“但是後來我陪著夫君去西北邊境走了一遭,想法也不自覺有了改變,我們都是第一次來這世上走一遭,為何要畏首畏尾的,就不能瀟瀟灑灑轟轟烈烈地過一次嗎?”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不願做那漂浮無依的鴻毛,所以,太子殿下,如果您相信我的話,我保證,我定會讓我們的成衣鋪開遍大雍的每個角落,這是我對您的承諾。”

杭以冬突然站起了身,一雙帶著名為自信之火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太子,太子被杭以冬的眼神一震,竟然愣了一瞬。

不僅僅是太子,全包廂的人都被杭以冬這一番話給鎮住了。

即便是陳柳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沒有看走眼,當初杭以冬在老家的小鎮上開奶茶店和燒烤店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女子不一般,如今看來自己當初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蕭濯和杭以軒沒有說話,但是杭以軒卻看著自家妹妹欣慰地笑了笑,原本還是個小豆丁的妹妹終於長大了,而蕭濯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飾的熾熱,這般出色的女子,是他蕭濯的娘子。

許青青更那雙盯著杭以冬的眼睛更是閃閃發光,一開始她還有些不敢置信高高在上的太子居然跟以冬姐姐談生意,因為在她的眼裡,女子就算再厲害,那也是比不上男子的,但是伴隨著杭以冬一句句妙語連珠,那副自信的,發著光的模樣給許青青的心裡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最後那些複雜的心緒都化作了看向杭以冬的膜拜的眼神。

其實在杭以冬說完那些話之後,在那半空中,隱形的光屏上的彈幕就飛速滑動了起來。

“哇塞,主播好酷,一進來就聽到了主播這麼颯的講話,被圈粉了。”

“嗚嗚嗚,崽崽長大了,看著崽崽這麼優秀的樣子,媽媽決定媽媽也要好好努力,不能再鹹魚了。”

“+1,只有一次的人生,我們不能不珍惜,也不能只想著一味混吃等死。等到真的發生什麼意外的時候,你除了捶胸頓足地同意,一點忙的幫不上,只覺得自己是個廢物,所以趁著還年輕的時候,好好努力吧,一個來自過來人的勸告。”

“樓上有故事啊。”

太子愣了一會兒,就緩過來神來,對著杭以冬露出了讚賞的神色,他站起身,對著杭以冬恭敬地舉起了自己的酒杯,因為他知道,能說出“人固有一死”這句話的人,值得他的尊重,他對著杭以冬道:“瀟華淑人,我相信你,相信你能和我一起將成衣店的大名傳遍大雍,在這裡,請允許我敬你一杯。”說完,就將滿杯的就一飲而盡。

杭以冬聽到太子殿下稱呼自己為“我”的時候,有些微怔,但隨後立即反應過來,對著太子的笑更加真誠了幾分,也將自己的酒一口氣喝完了。

許青青看著杭以冬的眼神更加熾熱了,彷彿要將人給燒穿。

兩人坐下後,杭以冬似是想起了些什麼,對著杭以軒道:“哥哥,你在工部培育的那些土豆怎麼樣了?”

杭以軒拿著茶杯的手一頓,不知道為何突然又將話題轉到了這個上面,但隨即恢復了過來:“妹妹放心,如今應該已經開始結果了,現象跟你寫給我的那些一樣,我日日都有仔細觀察。”

杭以冬聞言,鬆了口氣,因為杭以軒用來培育的土豆是從西北帶過來的,不是杭以冬從商城裡買的苗,杭以冬擔心這苗種會不會有什麼區別,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可怎麼辦,她也是昨天想到要送給許青青的美容丸的時候想到了這一可能,但是因為時間太晚了,不好去打擾哥哥,剛剛突然想到,便直接開口問了。

得到了杭以軒的回答,杭以冬這才放下心來,看來那句“系統出品,必屬精品”的口號不是白喊的。

杭以軒見妹妹提到了自己,就詢問蕭濯杭以冬夫妻:“如今你們就要搬入定國大將軍府,東西收拾的如何了?”

陳柳聞言,倒是有些詫異,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蕭濯:“怎麼突然就要搬回去了,不是在外邊住的好好的嗎?”

蕭濯撇了陳柳一眼:“回去住段日子罷了,你為何如此驚訝?”

陳柳調笑蕭濯:“這京中都傳遍了,說你蕭濯是瀟華淑人的倒插門姑爺,還說你和定國大將軍不合,所以從西北迴來之後才會一直住在杭府裡,連定國大將軍的門都不想踏足。”

杭以冬聞言,有些微微皺眉,都是誰在傳這種事情,古代不比現代,若是子女不孝順父母,那可是會被人千萬人唾罵,就連失了官職也不奇怪。

杭以冬跟蕭濯對視了一眼,蕭濯對著陳柳開口道:“沒有的事情,我從西北迴來的那幾日,就和冬兒去定國大將軍府上拜見過了,只是沒有傳出去而已。”

蕭濯沒有說謊,在那天定國大將軍上了杭府門的第二天,兩人就帶著禮物上門了,只是定國大將軍不在府裡,定國大將軍夫人也出門和一眾朋友相聚了,兩人都不何時回來,於是蕭濯和杭以冬只好放下禮物離開了。

嚴格理論上來講,兩人確實是拜訪過了,只是不知道是誰,如此惡毒地將此時缺斤少兩地給傳了出去。

杭以軒也察覺了事情有些不太對頭,就是衝著杭以冬和蕭濯夫妻倆來的,可是照理說,二皇子大勢已去,就算現在太子和蕭濯交好應該也沒有人會想要從中作梗。

等等,他們忘了一個人。

三皇子。

皇帝相較於前幾任皇帝子嗣不多,大皇子出身就夭折了,除了二皇子,三皇子和太子幾個孩子之外,後邊的孩子不是在肚子裡就流產了就是身體天生有缺憾,不能繼承皇位的。

而二皇子出身顯赫,三皇子生母只是個宮女,一出生就被抱養了去,所以從小就是戰戰兢兢的,兄弟幾個也每當三皇子是回事兒。

直到杭以冬離開前讓太子盯著三皇子,才發現了有那麼一點兒異樣。

杭以軒和太子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