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以冬再一次睜眼時,已經不是在顛簸的馬車上了,而是躺在自己熟悉的鴛鴦花床上,從旁邊還一直飄過來一陣飯菜的香味。

杭以冬的肚子應景得“咕咕”了兩聲。

原本坐在小榻上的人聽見了聲音,放下手中的往床邊走去,只見自己的娘子正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床頂的床幔,上面是一副百瓜延綿圖。

蕭濯瞧著杭以冬那有些發白的小臉,襯得那雙眼睛愈加地大,看起來可憐巴巴的,蕭濯有些心疼,剛剛給杭以冬換衣服時,就看見了自家娘子肩膀上被磨破了一大塊皮,腳上也長了幾個水泡,蕭濯給杭以冬上藥時,就算杭以冬睡著了,也還是發出了嘶嘶的吸氣聲。

嬌嫩的面板和黢黑的藥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蕭濯小心翼翼地將杭以冬身上的傷口包紮起來,生怕將她吵醒。

等給她換好衣服放在床上時,蕭濯才悄悄推門出去詢問沉月今天發生的事情,但是聽完後蕭濯只覺得自己更加心疼屋裡那沉沉睡去的人兒了。

從回家後到天黑,蕭濯一直靜靜地守在自己的娘子身邊,飯菜冷了熱,熱了冷,不知道被加熱過了多少遍,蕭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和杭以冬一起吃飯。

終於,自己一直心心念唸的那個人終於醒了。

蕭濯靠近,輕輕碰了碰那張嬌弱的小臉,感受到了一股睡醒的溫熱,蕭濯溫柔地對著杭以冬說:“冬兒,醒啦?我們去吃飯好不好,吃完飯再睡。”

剛剛因為打了個哈切而眼角微紅的杭以冬,看著眼前這個溫和的男人,輕輕地說了一聲:“嗯!你抱我。”杭以冬張開了自己的雙臂向蕭濯索抱。

床上的小人又乖又嬌,那對著自己撒嬌的樣子簡直讓蕭濯的心化成了一片水,他一把將杭以冬抱在了懷中,杭以冬的雙腿順勢纏上了他的腰。

蕭濯就這樣抱著懷中的小人做到了飯桌前。

杭以冬一看見桌子上的飯,肚子就感覺到了一陣飢餓,她掙扎著想要從蕭濯懷裡下來,卻沒想到自己的腰身被蕭濯箍的緊緊的,根本沒法逃脫。

杭以冬可憐巴巴地看著蕭濯,好像下一秒淚水就要奪眶而出,蕭濯有些頭疼,他受不來哦杭以冬這樣看著自己,因為每次在床上最激烈的時候,杭以冬就是這樣的一副表情,想要他放過她,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這樣可憐兮兮的表情反而更加容易激發男人的獸性。

瞧著身上的小人又露出這樣的表情,蕭濯按捺下了心中的癢意,有些故作惱怒地拍了拍杭以冬府小屁屁,這個用完就扔的小妮子。

惹得杭以冬用更加控訴的表情看著他,活脫脫像是看著個惡人。

蕭濯嘆了口氣,將身上的小人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右腿上,右手還緊緊地環住了杭以冬纖細的腰身,不讓她因為亂動而掉下去。

左手夾起一塊茄子,伸到杭以冬嘴邊,杭以冬閉緊嘴巴,搖了搖頭,她不想吃茄子,她想吃紅燒魚。

杭以冬瘋狂給蕭濯遞眼神暗示,但是蕭濯就好像是沒看到一樣,硬是要把茄子往她嘴巴里塞。

杭以冬氣壞了,自己累了一天,回來還要被強硬投餵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她自己趴在蕭濯的脖頸處,狠狠地咬了一口。

杭以冬感覺自己身下那人的身體僵了一下,悄悄回過頭,想要暗中看一看蕭濯的臉色是好是壞,只是沒想到,一轉頭就和蕭濯視線相對,那雙眸子變得深沉,從剛剛的溫柔一下子變得很不得將她整個人吞入腹中。

杭以冬直覺不對,抱住蕭濯的脖子搖了搖:“我餓了,想吃飯,阿濯給我夾魚肉好不好,我想吃魚。”

蕭濯簡直被她磨沒了脾氣,無奈地看著她:“那你先把茄子吃了,我再給你夾,聽話。”

杭以冬不想再招惹這個抱著自己的“禽獸”,只好乖乖地把自己嘴邊的茄子嗷嗚一口吃了下去,那張小臉簡直就快要皺成一團了。

蕭濯看著她一副好像吞下毒藥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惹得杭以冬一張小臉氣鼓鼓地,扭過頭,好像不再想跟他說話一樣。

蕭濯也沒管,夾了一塊魚肉,對著杭以冬說:“不能挑食,來,你的魚肉。”

那循循善誘的模樣,沒有人會懷疑他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父親。

杭以冬立馬轉頭將魚肉一口吃掉,然後又立馬轉回去,活像是吵了架又不知該如何和好的小孩子模樣。

卻不知蕭濯愛死了自家娘子這傲嬌的模樣。

蕭濯不禁開始想象,以後冬兒生下一個女兒,模樣就是翻版的小娘子,抱在懷裡喊他爹爹的模樣,蕭濯的心頭就是一陣火熱。

許是因為今天杭以冬的所作所為震驚了他,又許是今晚的氣氛剛好,燈光柔和,讓人不自覺陷入了美夢。

蕭濯將杭以冬納入懷中,雙手緊緊地抱住杭以冬,杭以冬也緊緊地貼住蕭濯,讓兩人之間不留一絲空隙,他低聲在杭以冬耳邊:“冬兒,給我生個孩子吧。”

蕭濯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懷中的人身體一僵,而且過了許久,他都沒有等到杭以冬的回答。

蕭濯的心中不自覺升起了一陣失望,自己明明知道的不是嗎?

如果她真的願意給他生孩子,就不會夜夜結束了之後硬是要去洗澡,說什麼留著對身體不好。如果她真的想給自己生孩子,他就不會避開自己對於孩子熾熱的眼神。

從兩人成婚開始,他就知道兩人之間有一種不知道是什麼的隔閡,讓冬兒總是瞞著他些什麼,但他也不在意,因為他相信,只要相處的時間久了,所有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後來呢,兩人的關係確實親近了很多,冬兒會對著他撒嬌,會要求他做一些別的男子不會做的事情,他以為自己已經開啟了杭以冬的心,所有也對著她展現自己的所有。

他會因為別的男子看冬兒而吃醋做出一些他自己都不理解的幼稚行為,他會因為冬兒給了他所有的支援而感動不已,他也會因為今天杭以冬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受傷而感到心疼。

他知道,他已經愛上她了,那愛意,無處可藏。

那麼,就算她想逃,他也不會放過她了。

蕭濯平淡的眼神中透露著驚心動魄的佔有慾和化不開的濃黑。

靠在蕭濯身上的杭以冬沒有聽到蕭濯的追問,鬆了一口氣,因為她是真的沒有想好現在自己的想法。

她現在已經動搖地很厲害了,到了蕭濯再跟她說一次要孩子的事情,她可能就會答應的程度。

杭以冬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從一開始決絕地要回現代,到現在,覺得自己回不回去也無所謂,畢竟現代她也是一個孤兒,只有一個一心沉迷科研的養母,可以說,從小到大,杭以冬都是獨自一人生活的。

但是在這裡,她有關心自己的家人,朋友,還有蕭濯,杭以冬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非得回去不可的理由。

就在杭以冬的思緒飄散之時,蕭濯身上的黑氣已經到了不可避免的程度。

他站起身,直愣愣地將杭以冬扔到了床上。

杭以冬還沒有反應過來,蕭濯就撲到了她的身上,瘋狂地撕扯著她剛換上的衣衫。

杭以冬沒有見過模樣如此瘋狂的蕭濯,下意識地就去推拒蕭濯,蕭濯沒有防備,杭以冬將蕭濯推了個踉蹌。

蕭濯站在床邊眸色深深地看著在床上蜷縮成一團的杭以冬,她這一舉動就好像是觸碰了蕭濯的某個禁區,蕭濯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再一次撲了上去。

他狠狠地將杭以冬按在床頭,杭以冬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撕碎,兩人逐漸坦誠相待,蕭濯急不可耐地在杭以冬的脖頸臉頰處吮著,杭以冬只是一個勁兒地踢打著他,帶著哭音:“阿濯,你到底怎麼了!你放開我,我們好好說好不好。”

杭以冬淚眼朦朧中,只聽得蕭濯在她上低低地回了一句:“放開?不可能,你想都別想。”

說完,蕭濯死死得將杭以冬的雙手按在上方,他低頭吻住那片嫣紅,下身的動作愈發急促了起來。

整個屋子裡斷斷續續地傳來杭以冬破碎的呻吟聲和蕭濯的低喘聲……

恍惚間,杭以冬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上落下了幾滴溫熱的液體。

他在哭嗎?

半夜,蕭濯終於完事了,翻身起來坐在床沿,他回頭看了一眼杭以冬,那張小臉上滿是淚痕,眼睛雖然緊閉著卻也能看出腫得不成樣子,胸口處一片青紫,渾身上下都被他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蕭濯不忍再看,轉過頭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蕭濯,你到底在幹什麼。”那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疲憊和煎熬。

蕭濯起身打了盆水,打溼巾帕後小心翼翼地給杭以冬清理著身上的痕跡,杭以冬不時發出不適的嚶嚀聲。

看著杭以冬肩膀透過紗布滲出的血跡,蕭濯在心中大罵自己混蛋。

將杭以冬身上的藥重新換過之後,蕭濯換上了新衣服。

最後回頭深深看了杭以冬一眼之後,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了,走到時候還不忘將門輕輕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