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以冬對著太子打了個啞謎,太子也沒有生氣。

三人之間氣氛正好的時候,就見二皇子從遠處走來。

這是怎麼了,一個個地都往這兒湊?杭以冬不禁在心底吐槽。

“呦,太子殿下,蕭公子蕭夫人,幾位怎麼都在呀?”二皇子陰陽怪氣地跟三人打了招呼,不愧是心機大佬,一開口就知道是老“陰陽人”了。

“皇兄。”

蕭濯和杭以冬對著二皇子行了一個拜禮:“見過二皇子。”

“免禮。”

“蕭公子,我們許久不見啊,自從你上次在我這養傷康復回去之後,咱們就再沒有過往來了。”

杭以冬在心中大罵二皇子無恥,明明是蕭濯救了他才會受傷的,怎麼到二皇子嘴裡就成了他在蕭濯受傷後救了蕭濯,結果蕭濯蕭濯不念舊恩了?

這一張嘴顛倒黑白的能力可真是不簡單。

當初蕭濯就不該救他,直接逃走,讓他死在那群狼人口中才好。

“多謝二皇子收留之恩,這也算是報了草民當初救了二皇子的恩德。”

不想蕭濯絲毫不給面子,直接將話講了個明白,也好在四周沒什麼看客,幾人才好光明正大地在此處交鋒。

蕭濯反駁了二皇子,也不見他生氣,反而笑眯眯地道:“這可怎麼行,蕭公子救了本皇子的命,必須得好好宴請蕭公子一番,不如這樣吧,七天後,我專門在香滿樓宴請蕭公子,蕭公子可以一定要來啊!”

蕭濯對著二皇子舉了個躬:“怕是草民沒有這個機會了,草民最近要跟隨父親練武,實在是沒有多有的時間去赴宴。”

蕭濯恭敬有禮的樣子實在令人尋不出什麼錯處。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若是下次有機會,蕭公子可一定要來啊!”二皇子裝作一副感到非常可惜的樣子。

杭以冬不禁翻了個白眼,這是在裝給誰看呢?

卻沒想到二皇子看到了杭以冬翻白眼的那一瞬間,頓了一下,而後繼續微笑道:“蕭夫人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照理來說,最近應該是我對蕭夫人有意見才是呢,您開的那家成衣店可是搶了不少生意呢,再怎麼說,也應該給同行留一條活路才行吧,您說呢,蕭夫人?”

杭以冬不知該怎麼接二皇子意味深長的話語,便沒有說話。

沒想到二皇子又繼續道:“蕭夫人,不如我們合作如何?您只需讓出四分利就好。

杭以冬瞥了瞥站在一旁許久沒有說話的太子,有人要和你搶生意啊!還不快出來管管。

“只要您和我合作,我就能保證您以後的店鋪不再會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杭以冬裝作沒有聽懂。

“就比如有瘋女人去您家店鋪鬧事兒之類的事情。”

杭以冬眼睛微微一眯,那滿臉紅疹的女子果然是二皇子的人派來的。

“多謝二皇子的好意,可草民還是想要自己做生意。”

“哦,是嗎?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沒想到你們夫妻兩個都拒絕我了啊?”

這時,不遠處的太監對著幾人尖聲喊了一句:“太子殿下、二皇子,蕭大人、蕭夫人,晚宴快要開始了,請幾位回宴客廳。”

太子便和蕭濯杭以冬對著二皇子行了一禮,離開了。

二皇子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眼神中晦暗不明:“啊啊,原來已經是太子的人了啊,這可是我給你們最後的機會了哦,既然拒絕了,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宴客廳內。

金碧輝煌的大廳內絲竹管絃在不停地演奏出美妙的音樂,中間有幾名舞女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殿中所用的器具無一不精妙,宮女們也經過多次排練後流暢地給各桌上菜。

皇帝和皇后坐在最上首,底下分別是太子、三皇子和二皇子、其他幾位皇子和大臣及大臣的家眷們。

大家都欣賞著歌舞,這一刻,大家都忘記了前朝的紛爭,觥籌交錯。

原本正喝著酒的皇帝突然想起了些什麼,尋聲問道:“小蕭夫人在哪啊?”

杭以冬聽見皇帝在喊她,起身:“民女杭以冬參加陛下。”

皇帝點了點頭:“聽聞濯小子已經離開了將軍府,你可要好好照顧他啊。”

“民女遵旨。”

皇帝沉思了片刻,突然道:“這樣吧,朕冊封你為五品宜人怎樣?稱號定位瀟華如何?”

杭以冬還沒回答,在底下原本還在喝酒的一位老臣突然開口,有些遲疑道:“陛下,這是不是有些不合禮制?畢竟蕭公子身上還沒有任何品階,若是蕭夫人……即便冊封了,那蕭夫人也只是五品宜人,不能有稱號啊!請陛下收回成命!”

“臣附議。”

“臣也附議。”

連一旁的三皇子也突然開口:“父皇,兒臣也覺得有些不適合。”

皇帝有些不悅:“這有什麼不合禮制的?人家冬丫頭研製出瞭如何解決天花的辦法?你能研究得出來嗎?”

皇帝指著底下的大臣怒道:“一個個地那麼有空不去做些對國家有益的事情,天天盯著朕禮制禮制,怎麼?禮制能讓你們研究出怎麼對付天花?”

“行了,就這麼定了,封蕭夫人為五品宜人,擇日下旨。濯小子,你可有意見?”

蕭濯站起身:“陛下,草民沒有意見,草民相信,就算草民現在沒有品級,但是有一天,草民定能為夫人掙得一個更高的誥命。”蕭濯神色淡淡,說出的話卻十分自信。

皇帝哈哈大笑了兩聲:“好小子,果然沒看錯你!”

蕭濯和杭以冬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對著皇帝:“多謝皇上隆恩。”

大殿裡的氣氛才重新變得好了起來。

其實皇帝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定國大將軍夫人常常拿杭以冬的出身說事兒,那他就給杭以冬封個五品誥命,這可比朝中好些官員的品階都高,沒了這個理由,看將軍夫人再敢怎麼鬧騰。

而此刻坐在定國大將軍一邊的將軍夫人心氣兒確實有點不暢,杭以冬那個女人,在她兒子身邊呆了這麼久,死皮爛臉地纏著濯兒,還害的濯兒跟她離了心,如今又入了皇帝的眼,被封為五品宜人,這樣一個農家出身的女子,真是老天無眼啊!

將軍夫人氣得酒一杯一杯得下肚,很快就醉了。

定國大將軍無奈,只能吩咐下人先將她送回去。

還沒消停一會兒,二皇子又出來搞事情了。

“父皇,既然蕭公子有如此志向,那不如將他派去西北震懾邊關的北牧如何?若是他們聽聞蕭公子是當年打的他們落花流水的蕭將軍的兒子,定會嚇得四處逃竄。蕭公子定能更好得完成任務,也可給他在朝中封個職位,總不能一直讓蕭公子一介白身吧,將軍府一家都有品階在身,如今連小蕭夫人都被封為了五品誥命,這若是傳出去,不是讓人家笑話咱們蕭公子嗎?”二皇子神色真誠地看著皇帝。

太子和定國大將軍同時皺了皺眉。

皇帝沉思了會兒,居然真的在想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二皇子還想再加把火的時候,皇帝卻突然開口了:“行了,今天是晚宴,就別說前朝的事情了,有什麼等明天再說。”

二皇子聞言,心中一喜,看來這事兒有譜兒。

杭以冬吃了一口盤中的羊肉,嗯,味道不錯,腥羶味也沒有那麼濃郁。

蕭濯聽到二皇子的話卻陷入了沉思。

西北大旱,作物全部枯死,百姓自家的糧食也不多,一開始因為國庫空虛沒能及時救援,當地的官府也不作為,只顧著自己享樂,導致西北死了無數的百姓。

當初戶部尚書沈大人在拜訪定國大將軍的時候自己還對此事發表過意見,教了一個法子給沈大人,按照沈大人的性子,定是將此辦法遞了上去,只是不知為何,陛下遲遲沒有動作。

朝中的那些勳貴,都是蛀蟲,只知道如何鑽朝廷的空子,吸朝廷的血,卻沒有想過利用自己的身份實實在在地為百姓做點事情。

蕭濯心中暗恨。

如今西北內憂外患,不僅有旱災,還有鄰國的北牧民族常常來犯。

不管二皇子打得到底是什麼心思,若是他能前往西北,他定會好好行事,幫助百姓重建家園,打得北牧再也不敢來犯。

蕭濯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杭以冬此時已吃完了一盤羊肉,她拍了拍蕭濯的手背,用口型對蕭濯說:“如果你想去西北,那我就陪你一起去。”

蕭濯心口一暖,反手握住杭以冬的小手捏了捏,杭以冬知道他的意思,他在說謝謝。

杭以冬對著蕭濯甜甜地笑了笑。

太子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原本他還有些擔心蕭濯,但是看著人家小兩口你儂我儂的樣子,覺得自己真是瞎吃蘿蔔淡操心。

這時,一直坐在皇帝旁邊的曹皇后開口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讓各位小姐去準備才藝吧。”

聽到這話,場上未婚的小姐都紛紛下去換裝,以圖等一下一鳴驚人,好攀上任意一個皇子。

畢竟再怎麼說,這也是一個變相的相親晚宴嘛。

看到這一幕,杭以冬不禁暗自慶幸,幸好自己嫁人早,不然自己什麼都不會來參加這種宴會,豈不會要丟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