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起來就開始玩,吃了飯一玩,睡覺的時候也玩。綠芽每次進來便會看見詭異的一幕,那便是公主一個人追著自己的尾巴在床上或地板上打著圈圈。

咬尾巴作為夏洛言這麼多天來的百試不爽的遊戲,一直都盛寵不衰,可現在夏洛言看著搖擺在自己眼前的巨尾,哪兒有什麼心思去咬啊。

她現在恨不得去咬古月一口,這隻黑狐狸,將自己給弄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之前還和自己裝得哥好妹好的模樣,現在到底死哪兒去了?連裝都不願意了麼?

夏洛言炸毛,火紅的毛全部都豎了起來,一副怒不可止的模樣。不行,在這樣下去,她快奔潰了。

夏洛言為了發洩心中的苦悶,巨尾一揮,無限拉長,伸到桌子上將桌上的東西通通給搗下了桌,乒乒乓乓地摔給粉碎。夏洛言還覺得不過癮,巨尾回掃,把屋子裡礙眼的東西都給狠狠的摔在地上。

夏洛言收回尾巴,毛依然炸著,眼珠子轉動,四下打量還有什麼可以供她摔。突然,門一開,門口赫然站著那個自己恨得咬牙切齒的人,古月。他依然是紅色狐裘,整個人眼波盪漾著笑意。

夏洛言爪子一爪被子,直接跳上古月的懷中,伸出爪子,狠狠的抓著古月的胸口。古月,抓死你,抓死你。你終於肯出現了,哼哼。

古月看著炸毛的火狐狸,嘴角露出一絲笑,也不在意她不斷地刨著她的胸口。他伸手將夏洛言的毛一一順平,揉著她的頭,“妹妹,怎麼發脾氣了?是月哥哥不對,月哥哥不該離開那麼長的時間。”

切!夏洛言翻了一個白眼,繼續抓著,小腿掄得快,卻連古月的衣服都沒有弄皺。這是什麼破衣服,居然比爪子還厲害。她之前可試過磨爪子,可是一爪下去便把桌子敲得粉碎,想不到他的衣服居然比爪子硬多了。

“妹妹,瞧你,爪子都磨破了。真是個小淘氣。”古月伸手拿過夏洛言的前腿,放在手上,為其塗抹藥膏。

夏洛言幾次抽腿,都抽不動,最後也只好任由古月給自己的前爪上藥。夏洛言為此感到一陣無力,有誰會給爪子上藥的,真的,再說了,她覺得爪子看起來挺好的,又不是家養,幹嘛把爪子修成這樣。

家養?

夏洛言突然好想抓住了什麼?如果按照夢裡看到的一幕,那麼便是妹妹喜歡至尊,哥哥喜歡妹妹。我的天,這可是一段讓人毛骨茸然的三角戀,難怪,這古玉是家養,原來是這麼回事?

咦!不對呀,黑狐狸要大婚了,這新娘可不是古玉,那麼其實是古月的戀妹癖比較嚴重?

“妹妹,幹嘛這麼看著我?”

“妹妹,好了,不要躲了。我聽綠芽說你每天都在抱怨,想出去走走。今天我帶你出去看看吧。”古月衝著夏洛言招招手,“乖,過來。”

夏洛言撇頭,不得不說,黑狐狸和上陽君有那麼點相似,他們都喜歡說乖字。不過,上陽君的性格冰冷,面如表情,而黑狐狸卻是桃花眼泛濫,溫柔多情。

他剛才說要帶我出去?夏洛言有些雀躍,出去便意味著有逃跑的機會,有逃跑的機會也意味著自己可以找到火煉,然後不詩意般的死去。

“怎麼?妹妹,你不去麼?那便算了。”古月嘆了口氣,從床邊緩緩直起身子。

夏洛言一撲,跳下床,恢復人形,拉著古月的手,“月哥哥,我要出去,我們出去吧。”配合著,她的頭點得和搗蒜一樣,臉上也帶著殷切的希望,雙眼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

“好吧。那我們走吧。”古月牽著夏洛言的手,緩緩走在前面,慢慢踏出了房門。

夏洛言看著那雙手,心中冷哼不已,如果不是看在要逃跑的份上,她早就和古月撕破臉皮了。現在她要好好準備一下逃跑的事兒,在解決自己詩意的事情後,一定要好好和古月算這筆賬。

哼!夏洛言,從來都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夏洛言一路尾隨古月倒是平安出了狐宮,可惜她卻是沒有發現破除禁制的方法。古月只抓住她的手,那光波便只盪漾了一下,她的人也變跟著出去了。

看來,這個禁制怕也能只對她一個人有效,好些天,她都看著那些狐女們說說說笑笑的進進出出,哪兒有什麼禁制。不過,輪到她的時候,那結界就像是長了眼一樣,一同走的人那麼多,它卻偏偏將其給攔了下來,害得她尷尬不已,連試了好幾次,她也就死心了。

狐宮外的風景很美,那狐宮正如夏洛言在夢境中看到的一般,只是一棵大樹。不過,這樹卻又和夢境中的不一樣。夢境中的樹長在茫茫原野之上,而這棵樹居然長在一片森林中。如果不是狐宮中的人,怕也根本不知道這棵樹另有乾坤。

古月帶著淺淺的笑意,牽著夏洛言的手緩緩地走過一大片森林,到了花海。一路走過,風景美麗,夏洛言卻是提不起半點興趣,她心心念念地是她的逃跑計劃。

她張望了四周一眼,快要抓狂了。這裡看起來是一個山谷,而且很倒黴的是,這山谷中居然也被下了禁制。任憑她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更何況,她的修為被禁錮。

哎!天要亡我!

夏洛言現在好想甩掉這個皮囊,重新做她的鬼。如果她早知道自己在冥河會遇到太奇,就算死也不會出來。她就好好呆在上陽君的身邊不就啥事兒也沒有,只需要每天想著怎麼把人給撲倒就算了。

嗚嗚。夏洛言無比沮喪地坐在地上,不走了。

“妹妹,怎麼了?”古月也蹲下身子,食指輕輕颳著夏洛言的鼻子,嘴角帶著淺淺的慵懶的笑容,“小懶蟲,又走不動了!每次你都鬧著要出來,卻又走不了幾步就汗累。”

那個,我沒有說走不動了。夏洛言腹誹,這時,古月卻是背對著她,露出他寬厚的背來,“妹妹,上來吧。”

夏洛言七手八腳地爬上古月的背,不得不說,這人看起來很單薄,不過這背倒是很寬闊。他的身上帶著淺淺的香味,很好聞,隨著他的走動,夏洛言的鼻尖時不時的撞到她的背上,那股香味被縈繞在其鼻尖,揮之不去。

夏洛言聞著那香味,不禁有些痴了。這是種陽光的味道,暖暖的陽光氣息,讓人好想沉溺在其中,不願自拔。

好久,好久,夏洛言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低低的笑聲,她才從沉溺中醒來。她不知道何時,居然將手盤在他的脖子上,枕著他的背睡著了。

“妹妹,到了。”古月回頭對著夏洛言一笑,蹲下身子,緩緩地將夏洛言放了下來,卻見夏洛言低垂著頭,不解地問道,“妹妹,怎麼了?”

“月哥哥,我只是好感動。”夏洛言淚奔,眼神瞟著古月的後背,總不至於告訴他,她剛才睡著了,一不了心流了口水滴在他的背上,那還不囧死。

“好了,乖。”古月伸出手揉揉夏洛言的長髮,牽著她的手慢慢地與她坐在一起,“太陽快落山了。”

夏洛言順著他的手,才發現,他們居然站在山頂之上,對面是錯落有致的山峰,天邊是緩緩下沉的雲霞,如此美景,果然是美不勝收。

不過,夏洛言的心思卻是怎麼卻沒有集中到那雲霞之上,而是落在那雲霞下面。那裡似乎是一座城池吧,而且還是一座看起來很眼熟的地上。

夏洛言眯著眼,越看心中越是洶湧。那裡分明是修羅城啊!夏洛言想到這點後,心中雀躍了不少,這麼說來自己根本還在澄玄大陸,根本不是什麼幻海大陸,那個什麼夢境也壓根是騙人的。

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處境,那麼夏洛言便開始絞盡腦汁地想著離開這裡的方法。所以古月在她身邊說了些什麼,她是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甚至是最後是怎麼回來的也不知道。

當古月輕輕為她蓋上背上,關上門後。夏洛言才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房間,她居然又回來了,他們不是在外面嗎?怎麼這麼快便回來了?最後夏洛言打量著窗外漆黑的夜才不得不承認,其實在外面他們你也呆了好長的時間,只不過她不知道夢遊哪兒去了。

夏洛言一陣懊惱,自己居然沒有仔細看看如果透過那個禁制,這次真是大發了。算了,算了。她敲敲自己的腦袋,趴在床上,皺著眉。

既然自己不能出去,那麼便讓人出去給自己帶信,可是誰願意呢?

咦!有了。夏洛言眼一眯,她居然把自己的魔園給忘了,她手一伸,臉色大變,頹廢的坐在床上。她就知道,魔園也和自己失去了聯絡,要不然,風澤那傢伙早就不耐煩關在裡面了。

看來她沒有修為真的什麼事也幹不成?

她頹廢地蓋上被子,心中是越想越悶,乾脆一揭開被子,整個人化成一隻狐狸,從視窗溜出。夏洛言在桃園中溜達了半響,最後坐在一隻桃枝上,望著天,嚎叫了一番。

哎!她什麼時候可以逃離這個地方?要不,去和古月把話給挑明,反正逃也逃不走,最後只有等死的份。她寧可把話給挑開,要殺要剮隨便,總不要死的這麼憋屈。

她對天咧嘴一笑,伸出爪子,準備跳下樹,突然發現天空有些不對勁。到底哪兒不對勁呢?她仰著頭,努力觀看。對了,是這天空看起來很不真實,她都到狐宮好些天了,卻連月亮也沒有見過。

月亮!呵呵!她終於有辦法了。

“公主,你在樹上幹什麼呀?”綠芽被夏洛言剛才的那一嚎給驚醒,順著叫聲而來,發現公主居然變成原型對著桃樹咧著嘴笑。

她不經打了一個寒戰,公主該不會是想到了什麼新遊戲吧?前不久玩抓尾巴,現在換成抓桃樹,這可怎麼好,她可得告訴她們一聲,讓姐妹們要時刻看緊這桃花樹啊。最好,是把底下的桃花釀給挪了位置。

夏洛言緩緩回過頭,對著綠芽咧嘴一笑,接著跳下樹幹,踩著狐步往房間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搖晃著頭,“綠芽,天機不可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