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樣貌只是清秀而已,想不到畫上喜妝竟是出奇的美。果然,婚禮上的女人是最美的女人。

夏洛言媚眼上挑,視線和冥王交匯在一起,“師父,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你不是說不來仙界了麼?怎麼又食言了?”

冥王狐狸眼半眯,渾然天成一種媚態,“小言言,你成親可是大事。為師又怎麼會不到場呢?”

“呵!師父,你確定是來觀禮,而不是來看戲的?”夏洛言瞧邪風那愉悅放鬆姿態,心中冷哼一聲。

“小言言,你越來越得為師真傳了,不愧是為師的徒弟。”邪風眯著眼,淺酌一口桌上的水,斜靠在凳子上,坐等好戲開場。

哼,看好戲,也得看有人配合你不是?

夏洛言冷麗的眸子掃過邪風旁邊的日曜仙君,接著又收回,垂著頭,儼然一副小媳婦模樣。

日曜仙君,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呀。

聚靈仙君止住了賓客的聲音,面帶笑容道:“吾感謝眾位仙友能來參加小兒與夏仙子的婚禮,現在,舉行祭天儀式。”

兩位新人手捧香案,對著滿天霞光拜了兩拜,接著將香插在香爐中,等著香灰燃盡。仙界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算過八字後,還需要在成親時祭天。

如果香灰沒有燃盡,或是在中途熄滅,那麼兩人則不適合結成夫妻。如果香灰燃得越快,越說明他們是絕配。

自仙界成立以來,卻沒有一人在成親時香灰出現問題。所以,所謂的祭天儀式,只是一種形式而已。

夏洛言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香爐會出事一樣。她不由地看了日曜仙君幾眼,發現他一直都保持著冷漠的姿態,如同一個看戲者。

夏洛言一方面希望他出手,一方面又希望和他繼續鬥下去。

香灰已經快燃到盡頭,周圍也一片安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難道是她想多了?就在夏洛言疑惑不已的時候,青天白日的居然颳起了一陣怪風。

風沙迷離了人的雙眼,只聽得“啪”一聲,香爐摔碎在地上,香灰也停在某處。香灰沒有燃盡,香爐也摔碎了,這可不是吉兆呀。

仙人們面面相覷,都不知作何反應。萬年來,在祭天儀式上出現香灰未燃盡,香爐也摔碎的事情根本就沒有,這根本不科學?

莫非是有人故意搗亂?

所有仙人都一致認為,暗暗地打量,這個搗亂之人是何方神聖?能在他們眼皮底下興風作浪,這種人真的存在?

五大仙君可都在場,連冥王都在,難道還有人比他們更厲害?

一時間,仙人們也不敢肯定,此事到底是人為還是自然。

夏洛言也挑了挑眉,她可是有懷疑物件的哦。不過,那個懷疑物件一本正經,實在不像做壞事的。

“言言,我們……”水仙扯扯喜服,驚愕地看著碎成渣的香爐,懊惱不已。難道天不允許他們在一起?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事。”夏洛言眸子一深,冷冷道。果然,水仙在聽到夏洛言話後,就閉了嘴,只不過,他用十分仇視的目光掃過眼前之人。

終於,聚靈洞洞主站了出來,“吾也才得知,剛才他們拿的香受了潮,這次換一換吧。”他揮揮手,便有人去後堂重新拿了香爐和香。

“……。”仙人們沉默不語,誰都知道,這個藉口真的太牽強了。

仙界的香會受潮?怕連修真界的香也不會受潮吧?

不過,既然聚靈洞主這麼說,他們也樂意裝傻。反正祭天只是形式,再來一次也沒有什麼。

古怪的事情又發生了,香在剛點上插入香爐的瞬間便熄滅了。眾目睽睽之下,根本沒有發現一點兒可疑之處。

聚靈仙君臉上掛不住了,和夫人耳語一番,暗暗點頭,道:“祭天便取消了吧,直接進入正題。”

眾仙點頭,當然,裡面可不包括某一桌的人。

日曜仙君站了起來,雙手藏於袖子中,清冷道:“且慢。”

這下子,有好戲好了?

邪風狐狸眼一眯,雲兒捂住嘴驚訝,聚靈仙君一家憤怒,其他仙人則是好奇,且小聲地議論開來。

“日曜仙君有什麼事還是等會兒再說吧。”聚靈仙君心中已經揭起了滔天怒火,但在眾人面前卻要壓住,“準備……”

“……。”日曜仙君不語,不過那堅定的神色卻讓聚靈仙君知道他的答案。

聚靈仙君大怒,“日曜,你莫欺人太甚,你毀我小兒婚禮,意欲何為?”聚靈仙君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吼了出來。

別人沒有察覺,他還沒有察覺嗎?剛才祭天儀式就是日曜搞的鬼。

“吾就是……”日曜仙君睜開眸子,雙眸寒氣逼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經出現在新人面前,一把懷住新娘的腰身,將其帶出了大殿。

這是赤果果的搶親吧?

“日曜,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聚靈仙君咬牙切齒,一揭面前桌子,上面的東西瞬間摔得粉碎。

日曜仙君懷抱新娘,腳踩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鳳凰背上,冷冷道:“如你所見。”

哈!有魄力!

如果不是因為夏洛言被抱在懷中,是圍觀中的女主,爭端的起源,她一定會拍案叫絕。可是,她畢竟不是觀眾,她是焦點,所以只能把喉嚨中的話嚥到心底。

聚靈仙君怒火中燒,這裡可是他的地盤,日曜前來搶自己兒子的妻子,不是打他的臉是什麼?四大仙君雖然被仙界稱為四大仙君,可並不是因為他們關係有多好。

當即,聚靈仙君大喝,“日曜……”可惜,話才出口,有人的動作卻比他更快。水仙一撩袖子,扯下喜服,借力而上,和日曜仙君對視。

仇人相見是分外眼紅,兩人視線交匯處還發出啪啪的電流碰撞聲音。

呵呵,夏洛言嘴角一揚,這一幕真像兩個深愛的人深情凝視,嗯,如果沒有她在中間當一個電燈泡就好了。

“放下她。”水仙祭出自己的仙器,直指日曜仙君。

嗯,這一刻的水仙真是很有男子氣概。

其他仙人早已經站到了別處,空出了場地,方便兩方打鬥。嗯,日曜仙君和水仙公子共同爭奪一個女人,真是令人,令人,興奮呀。

女仙們咬著手帕,雙目含淚,不甘地望著日曜仙君懷中的女子。她們真想就是那個女子,能夠靠在日曜仙君的懷中。

嗚嗚,為什麼日曜仙君眼中只有偷窺仙子,難道他喜歡這種調調?

偷窺仙子沒有下限,和另外一人號稱仙界雙魔,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無恥,厚臉皮。或許她們應該效仿一下?

孟嘗仙君的女人不屬於常人一列,日曜仙君和水仙公子爭奪的人也非同尋常,由此觀之,男仙們都喜歡特別一點的女仙。

於是,在仙界開始揭起一股不走尋常路的風潮。

“你要嫁他?”日曜仙君突然低頭,詢問懷中走神的女人。該死,現在居然還在想其他,真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他的手不由緊了緊,快把夏洛言的腰給勒斷了。

“啊?痛。”夏洛言扭扭自己的腰,雖然她很想有一個小蠻腰,卻也不想受這種罪呀。裹腰什麼的,最可怕了。

“你要嫁他?”某男繼續審問,不過手上的力道到底是小了一點兒。

夏洛言翻了一個白眼,嘆了口氣,顧影自憐道:“哎,小仙本想和自己的夫君破鏡重圓,奈何夫君將我拋棄,小仙年齡已大,禁不起歲月的蹉跎,還是早早嫁人了好。”

“拋棄?”日曜仙君臉一黑,他什麼時候把她給拋棄了。

“哎,小仙幾次三番前去找他,都拋棄了女兒家的矜持,可是他卻棄我如敝履,著實傷我至深。”夏洛言捂住胸口,不知從哪兒弄出一條手絹,假意地擦拭眼角。

“……”日曜仙君嘴角一抽,沉默不語。

兩人的小互動沒有逃過水仙的眼睛,他牙齒咯咯作響,嗓子冒出火,感情把他當成空氣了。

“夠了,放下我的娘子。”

“哼,誰的娘子還未定?”日曜仙君嘴角露出輕蔑笑容,那嘲諷意味氣得水仙跳腳,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只好將目光放在夏洛言臉上,“言言,你要嫁誰?”

嫁人呀?這真是一個問題呀?

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夏洛言那張精緻的妝容之上,著實讓厚臉皮著稱的夏洛言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輕輕嗓子,揮揮小手絹,咬著唇,凝視了男主,又掃過圍觀的人,在眾人殷切期盼下,攤開手,肯定道:“嗯,不如你們打一場吧?”

啊?

仙人們垂頭,默默嘀咕,這真是一個好辦法。

“好。”水仙點頭,磨拳霍霍,蠢蠢欲動。他一定要打敗日曜仙君,然後抱得美人歸。

然而,他忘了,日曜仙君可是隻差於仙帝的仙界,他哪兒是他的對手。

“打一場?”日曜仙君低頭看著懷中偷笑不已的人兒,這一刻,他真的好想掐死她來著。

夏洛言點頭,“當然,其實你也可以選擇放棄,嗯,我不會鄙視你的。”

“好。”日曜仙君點了頭,移走了目光。

呵,他轉性了?他以前可不會這樣,或許,是有陰謀。夏洛言不禁哆嗦,將自己身子縮了縮,小心翼翼地檢視他的下巴。

嗯,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他的下巴都那麼優美。額,似乎,她偏離主題了吧?

空氣中的氣氛開始變得緊張,底下的人也大氣也不敢出,目不轉睛凝視上面,唯恐一眨眼就錯過了好戲。

日曜仙君衣袖一揮,眾人乎:暗器,水仙公子緊張。

日曜仙君只是彈彈衣袖,冷冷掃過眾人,接著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這一笑,讓眾人恍惚,等大家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後,這裡哪兒還有日曜仙君的身影。

人呢?

遺留在大殿的只有被捆仙繩縛住的水仙公子,以及黑著臉的聚靈仙君一家人。這場婚禮是鬧劇,還是什麼?

仙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搖搖頭,紛紛向聚靈仙君告辭。

聚靈仙君一副“自便,不送”的黑臉,讓人望而止步。哎,他們明明都是高高興興地來,怎麼回去時候就變成提心吊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