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些什麼,夏洛言是一句也聽不進去,腦子中只有一個詞:完了。天一這次是死定了,她都好心地阻止了他了,可惜,他還是中了招。他就自求多福吧。

“師叔,我先回房了。”夏洛言見上陽君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心中便有些打鼓,這廝大概是真的知道自己在這茶裡面加了東西,為了避免被揭穿,她還是早點離開是好。

“這魔藤花粉看起來真是個好東西,嗯?”夏洛言的腳剛到門口,身後便傳來上陽君的聲音,尤其是那個“嗯”字,更是讓夏洛言心沉重了萬分。

她就知道,上陽君已經知道自己在裡面加了東西,可她萬萬想不到的是,上陽君居然認識魔藤花粉。

“師叔,你在說什麼花粉,我怎麼不明白呢?”夏洛言回過臉,裝著傻,打死她都不會承認在茶中加了花粉,否則誰知道自己會死成什麼樣。

“嗯?”一道殘影閃過,上陽君整個人擋在了夏洛言的面前,嘴角上挑,笑得古怪。

上陽君怎麼了?夏洛言怎麼覺得上陽君看起來有些古怪?這看起來不太像平時見到的他,還是說這才是真正的他?

“那個,我真的不太明白。”夏洛言已然是搖搖頭。

上陽君整個人氣勢一變,周身的溫度突然升高。

這是怎麼回事?

夏洛言皺眉,她記得第一次見上陽君的時候,他周身的溫度也這般炙熱。她還一直以為是他身邊的烈焰鳳凰所造成的,現在來看,這是他自身的溫度。他只是火屬性的修真者,怎麼這溫度這般高?

莫非?

夏洛言心中有一個懷疑,不過很快又被她給否定。

這可怎麼辦?

夏洛言感覺他的溫度還在急速升高,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她也顧不上其他,手一揮,將整個房間中的熱浪給禁錮住,不讓其揮出。

“師叔,你怎麼了?”夏洛言嚥了口水,怔怔地盯著面前的上陽君。他的頭髮一寸一寸地變紅,臉上那個太陽的標誌越發地生動了起來,彷彿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他的瞳孔變了色,那目光似乎望著她,深入她的靈魂。

“我終於找到你了。”他突然開口道,在夏洛言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吻了下去。

此時,修羅城城主府大殿中,四大長老齊聚一堂。

“孟老,我就說這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呵呵,那個紅衣的女子還真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毒娘子拿出絲帕捂著嘴嗤笑著,這一笑頓時讓對面的兩人頓時有些惱怒,不過毒娘子絲毫沒有畏懼,“呵!瞧我都忘了,她可不是男人,怎麼會憐香惜玉。”

“毒娘子,你就不要再揭孟老的疤了。你沒看見孟老和何老都一副快要吐血的樣子麼?有些事,放在心裡就好了,何必要鬧得眾所周知呢?”安公子搖搖扇子,風度翩翩道。

“夠了。”孟老一掌拍向桌子,那桌子瞬間變成了飛灰。

“呵呵!孟老,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毒娘子一甩絲帕,拋了個媚眼。

“毒娘子。”孟老站起來,眼神如碎了毒的刀子一般掃向毒娘子,大廳中的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毒娘子,你你少說一句話吧。”何老站起來,做了和事老,衝著毒娘子道,接著又將孟老按回椅子上,“我們現在討論的重點不在這裡,而是那個紅衣女子的身份?還有她手上的那個鞭子是什麼級別的仙器?”

“呵!管它是什麼品級的仙器,不過這仙器的出事便意味著澄玄大陸又將有一陣腥風血雨。她住的地方,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呢盯著呢?”毒娘子妖嬈地坐了回去,冷哼道。那東西,她也眼饞得緊。

“怎麼,毒娘子,你也喜歡那小娘子手上的東西?”安公子搖著扇子,眼神中頗有算計。

“安公子,什麼叫也?莫非你也看上了?”毒娘子上下打量了安公子一番,笑道,“安公子,你不是一直喜歡陰幡麼?怎麼又想弄一鞭子做武器。”

“毒娘子此言差矣。這仙器誰不想要?反正到時候是各憑本事而已。”安公子手上的扇子搖得很慢,言語中有些勢在必得。

“咳咳。”孟老猛然咳嗽了一陣,將安公子和毒娘子的對話給打斷,“我不管你們誰想要那鞭子,不過這人要如何解決?”

“孟老,這城主候選人不是要去黑水潭嗎?到時候,我們……”何老眼睛一眯,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接著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嗯!這個辦法好。”孟老剛一說完,突然感覺空氣中有一股強大的波動,他的臉色一變,想要去感知那波動來自何方時,又再也捕捉不到,彷彿那強大的波動從未存在一樣。

“你們感覺到了嗎?”孟老神色一斂,對著同樣面色凝重的幾人道。

“嗯!”幾年同時點點頭。

“來人。”孟老大喝一聲,一黑衣人中年人便走了進來。孟老在其耳邊吩咐了幾句後,他又消失不見。

此時,眾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剛才那股力量讓人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這澄玄大陸越來越亂了,莫非當年的那個預言即將實現。

冥河邊上,夜色黑沉,陰風陣陣。夜半時分,這裡幾乎不會有人行走。一來,這河邊到了晚上時陰風大盛,常會將人捲進河中,成了河怪的口糧,二來,這冥河通往冥界,常常有冥界的使者前來勾魂。

此時,河水突然上湧,噴出一道美麗的黑色噴泉,那噴泉一層一層地煞是好看。慢慢地,從下方升起一個黑衣鎧甲的男子,他帶著修羅面具,只露出如夜般幽深的眸子。他望著修羅城的某一處:“你終於回來了。”

他的笑容很詭異,接著那泉水突然又下沉,帶著他沉入了水底,終於冥河恢復了平靜。

夜終於過去了,東方出現了一抹嫣紅,那紅光漸漸增大,一縷縷的光芒照射進了一個房間。

那床上此時正躺著兩人,那地上破碎的衣服告訴著眾人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床上的人動了,上陽君伸出手撫著直接的額頭,用力地搖晃了幾下,昨晚怎麼了?他似乎忘記了什麼一樣。突然,他覺察到自己旁邊還有一人,他猛然回過頭,卻見自己胸口處趴著一個小腦袋。

這是怎麼回事?

他眉頭一緊,面若冷霜。

“師叔。”那拍在其胸口的女子終於醒來,她眸子似有委屈,淚水半落不落,似乎在痛訴某人的惡行。

“昨晚發生了什麼?”上陽君猛然捉住夏洛言的手,卻見其手腕處有淤青,他的聲音莫名一寒。

“嗚嗚……”夏洛言聽完上陽君質問的話語,眸子一垂,身體一轉,嗚嗚地哭了起來。上陽君見這個模樣,周身的氣勢越來越凜冽,大概是專注於想某些事,卻沒有發現某個女子嘴角奸計得逞的陰笑。

昨晚故事其實是這樣的:就在那關鍵的時刻,上陽君周身的氣勢一變,渾身的炙熱氣勢一轉,接著眼睛一白,暈在了夏洛言的身上。

我咧個去呀!這算什麼事?

夏洛言戳戳自己上面人的胸膛,一推,將其推到了旁邊。她還以為今晚沒用花粉也能成事,正在竊喜上陽君的主動,哪兒料到這中場的時候這突來的狀況。

於是,夏洛言一揭被子,蓋在兩人的身上,而後,她又縮在上陽君的懷中,製造出兩人做過什麼事兒的假象。

其實,真相只有一個,那便是兩人比什麼還清白。

穿完衣服後,夏洛言便坐在床邊上,繼續抽泣,一邊哽咽,還一邊用無比幽怨的目光看著上陽君。

上陽君的嘴角一抽,別過臉,緊皺的眉頭已經鬆弛。兩人其實什麼也沒有發生不是嗎?她大概不知道,一個人元陰是否還在是很容易被探查到的。不過,既然她未明說,那麼上陽君也不打算說出來。

於是,上陽君便在夏洛言哀怨的目光下,坦然自若地換了一套月白色的衣服,束著腰帶。

咦!他不是該內疚麼?古代的男子不是很注意責任麼?為嘛這上陽君居然什麼表示也沒有,就這樣穿衣服了?

夏洛言心中惴惴不安,這結果為什麼和她預想的大相徑庭,是不是她還表現得不夠明顯?

於是,夏洛言悲從心來,梨花落淚道:“師叔,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師叔,我們來世再見吧。你只要記得曾經有一個人深深愛過你便好了。”

夏洛言說話間,手中徒然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匕首隻對她的心窩。她衝著上陽君悽婉一笑,那笑意中帶著決絕和愛戀。

“咯噔”上陽君的心在這時候莫名一跳,他明知道夏洛言的此舉是假的,可是看到這一幕,心卻莫名一痛,呼吸一亂。

“呵!我能叫你夫君嗎?你知道嗎?這些天是我最開心,最幸福的日子。我能呆在你的身邊,我能叫你夫君,我能享受你的溫柔。我知道,這一切都不屬於我,可是我卻私心地想擁有得更長,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這些天,真好。”夏洛言眼睛一閉,手上的刀往心窩處一重。

那痛感沒有到來,許久,許久,她終於睜開眼,入目是上陽君俊逸的臉龐,“好,我娶你。”

她賭對了,夏洛言將頭埋進上陽君的懷中,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上陽君,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管以後如何,你都不能反悔。”發現了真相也不能反悔。

“好!”上陽君點頭應許到。

這麼容易就搞定了?夏洛言腦子還處於暈乎乎的狀態,萬年鐵樹開了花,早知道她就用這種方法了。她現在離目標近了一步,那麼以後的事就簡單多了,夏洛言露出“嘿嘿”地猥鎖笑意。

“啊!”一聲尖叫響徹在了別院的上空,驚得夏洛言剛得意的笑一僵。這聲音聽起來不甚熟悉,這不是天一師兄的叫聲?莫非?

她的心一驚,趕忙從上陽君的懷中伸出頭,露出凝重的表情,“出事了。”說完,也不顧上陽君僵住的臉,一把拉住其手便往屋外拖。